第57章 玉珠离体,一朝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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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玉珠离体,一朝病重

  连绵阴雨,今日终于稍稍停歇,难得来了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正是秋日好时节。

  虽然清川江北岸依旧有高句丽兵马驻扎,战云笼罩。

  但因为入城梁军的秋毫无犯,导致城中局势越发稳定,百姓们也大都恢复了战前的生活,使得整个云山城重新变得繁华起来。

  商贩出摊,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百姓行走街上,人流不少。这城中百业,此时已然恢复到了一定程度!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却是突然打断了城中这番平和安定气象。

  大队身着全幅甲胄,满身肃杀之气的精锐亲兵,此时纵马疾驰在前开道,清肃前方道路,引得街道之上百姓纷纷避让。

  穿着一身大红色蟒龙袍,尽显雍容贵气的李玉鉴,在亲兵护卫之下,快马朝前方而去。

  此时的她,面容紧张沉肃,周身气势凝重迫人。所过之处,城中百姓尽皆心中惶恐,只以为战事再临,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霾。

  但此时李玉鉴前去的方向,却并非是云山城外,而是城中雍博荣临时落脚的府邸!

  这处临时府邸四周,数百身形矮壮,气势野蛮凶悍的海东义从将士,已经将府邸牢牢把守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闻讯之后匆忙赶来的王不二,此时身着重甲,亲自在门口带队把守。

  他满脸心急如焚,时不时地朝府内看一眼,恨不得原地直跺脚。

  在听着远处街道传来的不小动静后,王不二连忙扭头看去。

  见是李玉鉴到来,王不二脸上顿时一松,连忙快步上前,急呼道:

  “大公子,您终于来了!”

  李玉鉴连马都没彻底勒住,便急得直接跳了下来,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雍弟如今身体大为好转,甚至还能亲上战场,又为何会突然病倒?”

  王不二摇了摇头,神情一沉,咬牙道:

  “少爷昨日还能处理政务,今早便突然昏迷,一病不起。贝永康说,极有可能是有人暗害少爷,便封闭了府门彻查,不许任何人进出。”

  当初在扬州,雍博荣这么一个父母双亡,却又占着庞大家产的病秧子,自然有不少人希望他立即暴毙。他那些年遇到的阴私害人手段,是数不胜数!

  贝永康便是雍博荣专门培养,防备这些手段的心腹。

  是以这次雍博荣突然病倒,贝永康在第一时间便封闭了府中上下,开始了彻查。

  听到这话,李玉鉴心头一震,身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她喉咙动了动,声音低沉嘶哑地道:

  “围住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跑!”

  身边精锐亲兵,顿时轰然应诺。

  李玉鉴深吸一口气,挥退了身边亲随,自己迈步就朝府内而去。

  门前守卫的海东义从,都是认得燕王殿下的,此时自然不敢阻拦。

  李玉鉴快步走入,直朝雍博荣卧房而去。

  此时的她,脸上肃杀之意越发凌厉,但心绪却是纷乱,眼眶更已经开始泛红。

  亲自带人守住后院的贝永康,此时见李玉鉴赶来,连忙上前一礼道:

  “殿下!”

  “你家少爷呢?”李玉鉴急声问道。

  见李玉鉴神情急切无比,贝永康连忙道:

  “殿下,贺翁现在就在为少爷诊治,已经说了,少爷并无大碍。”

  李玉鉴先是心中一松,然后又扭头看向他,眼神冷冽地宛若要吃人一般,冷声问道:

  “可曾查到什么?”

  贝永康惭愧地低下头,摇头道:

  “请殿下恕罪,暂时并没有什么发现……只知道少爷今早亲自送走一名女子后,便病倒了!”

  李玉鉴闻言,甚至都顾不上去想这名女子到底是谁,便直接喝道:

  “立即持本王手令,调一队军中精骑前去,一定要将这女子带回来!”

  “还有,但凡雍弟这几日接触之人,无论何等身份,尽皆带回来!一查到底,宁杀错莫放过!”

  看着此时语带戾气,眼露癫狂,浑身威赫之势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燕王殿下,贝永康呼吸一滞,下意识地低下头回道:

  “殿下莫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李玉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前方卧房,心中无比急切,却强迫着自己不能随意打扰屋内的诊治。

  而此时,卧房之中。

  雍博荣双目紧闭睡在床榻之上,嘴唇干燥苍白,脸颊之上却是泛着病态红润,呼吸急促,状态很是差劲!

  贺翁此时眉头紧缩,额头满是汗珠却也顾不上去擦,只是专心致志地为雍博荣施着针。

  银针寒光闪动,片刻之间便已经遍插雍博荣周身。

  贺翁体内充斥着青色光辉的法力涌出,化作一缕又一缕的精粹生机汇入雍博荣体内,小心翼翼地将他体内的病邪之气祛除出来。

  而随着病气被祛除,雍博荣的脸色也逐渐好转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雍博荣眼皮微动,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因为病邪入体,大病一场,他此时双眼都变得浑浊起来,有些无神,再无往日的深邃灵动。

  贺翁眼看雍博荣苏醒,脸上病态红润消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

  “这两日夏秋交际,天气多变。你这是一时不查受了寒,导致病邪入体,体内正邪相争,大烧一场。”

  “若是寻常体态壮硕之人,一般也就病两日罢了。可偏你身躯孱弱,竟然成了差点要命的大病!”

  雍博荣眼神迷茫了一阵,终于逐渐反应了过来,虚弱地一笑,道:

  “这一年来我身子大为好转,倒是忘记注意这些了!”

  其实在被喂下假丹玉珠之前,雍博荣身体一直就是如此孱弱,半点风都受不得。

  近一年来他身体康健,虽不比常人,但也不惧一点风寒了,竟也让他以及身边之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今日清晨送别楼氏女时,前几日的雨水未干,颇有寒意,雍博荣便是这般受了寒,大烧一场。

  贺翁见雍博荣已经能够说话了,这才伸手取下银针,然后严肃地道:

  “伱如今这情况,怎么比之前严重这么多?”

  “体内元气流逝速度,几乎是此前的数倍。刚刚喂了你五颗百参补气丹,眨眼的功夫便流逝一空。”

  “若不是你之前服下了一颗天元长青丹,只怕我都救不回你!”

  虽然当初在苏州时,便是贺翁出手救治雍博荣的。

  但因为这假丹玉珠事关青丘机密,是以他也并不清楚,是以此时不由多了许多疑问不解。

  雍博荣闻言,感受着体内已经“瘦”了一圈的天元长青丹,不由苦笑一声,幽幽叹息道:

  “天命难违啊……”

  原本还说,这一枚天元长青丹能撑一年呢。可就因为今日大病一场,便消耗了不少药力。

  若是日后再不注意这些,动辄发烧感冒的,只怕这丹药药力是半年都撑不到了……

  贺翁闻言,顿时沉默下来,眉宇之间也是沉重之色。

  尽管他医家之人追求的就是“生死人肉白骨”,从阴府手中夺人。

  可此时的贺翁也不得不承认,想要治疗雍博荣的病,的确是到了违逆天命的地步,无比艰难……

  雍博荣此时也干脆不再去头疼这些事情,而是继续道:

  “我的情况,可否对燕王保密?”

  “医者应当要尊崇病患想法……”

  可说到这里,贺翁却是又一抚胡须,沉声道:

  “不过你现在还未到放弃治疗的时候,该说的,我还是要对燕王殿下明言!”

  “如今燕王殿下雄踞北地,权势极重,天下珍惜宝药尽皆可得,对治你的病很有帮助!”

  虽然当初在苏州时,他并不是多么情愿地救雍博荣。

  可现在不说别的,就冲着当初,燕王费心搜罗了几株生了灵智的小人参精,结果都被雍博荣悄悄送去了青丘放生。

  如此仁心仁德,顾念世间生灵之人,就不该这般死去!

  雍博荣闻言,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信念加持,态度极为坚决的贺翁,不由眉头一动,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又是何必呢……

  贺翁说罢,收拾药箱起身出了房间。

  卧房之外,等候了许久的李玉鉴一见贺翁出来,顿时快步上前,紧张地问道:

  “贺翁,他、他如何了?”

  贺翁一抚胡须,沉声道:

  “已无大碍!”

  听到这里,李玉鉴心中猛地一松,双腿一软,差点没当场坐下。

  刚刚虽然只有一个时辰不到,可她心中思绪之纷乱慌张,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不过!”

  只是两个字,便让李玉鉴心中再次一提。

  贺翁沉着脸,道:

  “雍公子如今病情却是恶化了,这次虽然并无大碍,但之后却并不容乐观。”

  “高句丽苦寒,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以雍公子的孱弱之身,必然是风寒发热不断,体内元气不断流逝,是能直接要了他命的!”

  听到这里,李玉鉴心如刀绞,眼眶泛红,喉咙一哽地道:

  “不能再待了,等他病情好战,便要立即将他送回北平去!到时候,只能请贺翁您一路照顾了!”

  “自然!”贺翁沉声应道。

  此时的李玉鉴,心中满是悔恨内疚。

  若非是因为自己,雍弟尚且在扬州当他的富贵闲人,又怎么会来到这苦寒之地?

  他这般纯善病弱之人,甚至不惜亲上战场厮杀。病情恶化,恐怕便是因为这些吧!

  想到这里,李玉鉴只恨自己之前被功业家仇迷了眼,竟然丝毫没有注意这些!

  只不过说起来,其实还真不能怪李玉鉴没有一直将雍博荣的身体记挂在心。

  毕竟雍博荣从苏州来神京之后,身体大为好转。

  一个能上战场领军冲杀,擒获敌军主帅的人,旁人实在很难担心他的身体问题。

  而且在李玉鉴看来,自己的雍弟甚至结识了枉死城城主,与这位世间大能者结下交情,获得其所赠送的诸多异宝。

  这身躯顽疾问题,也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才是。

  她又怎么知道,这根本不是这一回事呢!

  看着脸上满是懊悔自责之色的李玉鉴,贺翁微微一叹,继续道:

  “另外,雍公子病情严重,需要更多的天材地宝,大补宝药。燕王殿下,需要多费些心思了!”

  李玉鉴闻言,连忙应道:

  “好,本王现在就吩咐人去办!就算穷尽一切,也要找到足够的宝药!”

  贺翁点了点头,提了提药箱便要离去。

  李玉鉴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卧房,实在难忍心中急切担忧,不由小声问道:

  “本王、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贺翁当即点了点头,道:

  “已无大碍,不过度劳累便可!”

  李玉鉴闻言连忙应是,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脚步放轻地走了进去。

  一看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羸弱的雍博荣,李玉鉴便鼻头一酸,竟然是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雍博荣扭过头来,看着在旁人面前英武昂扬,雍容威赫的李玉鉴,此时就站在床榻前落泪,露出了一副娇柔女子家的姿态,不由笑了一声,轻声打趣道:

  “可莫要让旁人看见,否则有损你燕王殿下的威仪!”

  李玉鉴蹲下身子,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雍博荣的手,双眼满是懊悔地注视着他,然后自顾自地垂泪,哽咽地道:

  “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来了这苦寒之地……”

  雍博荣闻言,手指微动,挠了挠她的掌心,虚弱地笑道:

  “明明是我非要从锦州跑来的,你没能拦住我罢了!”

  李玉鉴抿了抿嘴,继续道:

  “高句丽冬季严寒,你身体是受不住的。我已经和贺翁说好了,过几日你身子好转,便派人护送你回北平。”

  “你之后只需专心养病,这里一切有我,军务、政务,都不得再让你操劳了!”

  雍博荣微微眯起了眼,道:

  “知道了……我本来也就是这般打算的!”

  如今的前线僵持,梁军无意继续南下,高句丽大军也打不过清川江。

  册封分化高句丽诸部的旨意,也已经送去了,若是一切顺利,李玉鉴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北平了,雍博荣自然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