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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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六点半。

  和昨天一样,蔡佳怡先去打来了一盆温水,用温热的毛巾替陈嘉鱼轻轻的擦完了脸、脖子和耳朵后,再解开了他病号服的扣子,先将一块垫子垫在他的身下,防止不小心弄湿床单和被褥,再拿着毛巾,替他仔细的擦拭着身子。

  现在的陈嘉鱼没办法洗澡,她也只能这样替他简单的擦洗一下。

  等全身都擦洗了一遍后,蔡佳怡再取出了漱口水和棉棒,用棉棒吸取了漱口水,小心地分开了陈嘉鱼嘴唇,替他清洁口腔。

  做完这些,已经过去了近半小时,但还不是全部。

  蔡佳怡又坐在了床边,伸出小手,从肩颈开始,力度适中的按摩着陈嘉鱼身上的肌肉,并帮他活动着关节。

  这是医生昨天的交代,病人卧床的时候,缺乏必要的运动,一旦时间久了,肌肉和关节会受到不利的影响,比如关节僵硬粘连或是肌肉萎缩之类,必须每天替他按摩和活动一下。

  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做完了这些,蔡佳怡的额头上依旧冒出了一层薄汗。

  随后,她又摇动病床,让病床的上半截一点点的直立起来,最后,上半截病床和地面形成了一个约莫六十度的夹角。

  而躺在上面的陈嘉鱼也跟着变成了坐姿。

  这也是医生交代的,每天要让他半小时左右,免得长期平卧在床上,影响到颈椎的承受力。

  蔡佳怡看着时间,等半小时到了,再将病床恢复到一百八十度的平躺位置。

  到了这一步,一整套工作才算是全部完成了。

  蔡佳怡轻呼出口气,坐在床边,伸手将摆在柜子上的八音盒拿过来,拧动发条,再放了回去。

  病房里,响起了叮叮冬冬的声音。

  星球上的小王子和狐狸也跟着缓慢的旋转着。

  窗外,明亮的阳光给少年的身子镀上了一层金边。

  蔡佳怡单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蔡佳怡回头看了眼,来的依然是昨天那名女护士。

  女护士替陈嘉鱼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笑着说:

  蔡佳怡抿唇笑了一下:

  临出门时,女护士想起什么,转头又说:

  蔡佳怡愣了一下,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

  视线恰好与安静地坐在那儿,朝病房看过来的沉念初撞在了一起。

  蔡佳怡笑了一下,问得很自然,像是看到她一点儿也没有意外,

  沉念初刚刚坐下,蔡佳怡便给她倒了杯水,

  沉念初低着头,拘谨的接了过来。

  蔡佳怡问。

  ….

  沉念初抿了抿唇。

  她很早就醒了,

  很想来看陈嘉鱼一眼,于是便离开酒店,到了医院。

  等到了病房门口,却又犹豫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孩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自觉的和他保持距离。

  而且。倘若她在蔡佳怡的位置上,再怎么大度,也无法在明知是她的妈妈撞了陈嘉鱼,还拒绝道歉的情况下,还能对她的出现毫无芥蒂的真心欢迎。

  于是,沉念初只是轻声的说了句:「因为太早了,怕吵醒你们。

  」

  蔡佳怡点了点头,语气问的像是老友重聚般的随意自然,

  沉念初抿抿唇,

  蔡佳怡怔了怔,

  沉念初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杯子的边缘,咬着唇,低声地说,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不言而喻。

  蔡佳怡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沉念初忍不住笑了。

  蔡佳怡又问:

  沉念初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关心,不由得柔和的笑了一下,

  蔡佳怡微微歪头,想了想,

  沉念初点了点头,又说:

  蔡佳怡笑了。

  沉念初抿抿唇,问:

  蔡佳怡轻叹了一声气。

  沉念初站了起来,走到病床旁,安静地看了陈嘉鱼几秒,才转过身。

  ……

  接到沉瑞的电话的时候,骆锦正在申城安抚几名重要的加盟商,她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先是摁掉了,但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才走到一边,脸色不悦地接通了:

  听完沉瑞的话之后,骆锦的脸色就变了,匆匆办完了事情,下午,就从申城飞了回来,赶回了家,果然没见着女儿的身影。

  沉瑞拿出了沉念初留下的纸,沉声道:

  骆锦接过纸,快速的扫了几眼,脸上的怒气也逐渐升了起来,突然将那张纸给扯得粉碎。

  ….

  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向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低头道歉?

  骆锦脸色铁青,胸口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每一根神经都点燃,她抬头看向沉瑞,目光锐利如刀。

  骆锦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沉瑞澹澹的说。

  骆锦难以置信。

  沉瑞神情温和,

  骆锦睁大了眼,像是不认识了一般的看着面前的沉瑞。

  原本在婚姻的初期,沉瑞还

  算是能跟她平等沟通,但这十几年里,她忙碌于经营自己的事业,性格越来越强势专制,沉瑞的又是个温吞软弱的,但凡和她有了争执,都是他主动选择退让,久而久之,骆锦习惯成自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沉瑞竟然反对了她的意见。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也不自觉的尖锐起来,

  沉瑞叹了口气,冷静的说,

  骆锦瞪大了眼,她不知道一贯温和寡言的丈夫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说出这么一长串来。

  沉瑞的神情依旧冷静,

  ….

  丈夫的话像是直接掀开了她心里最丑陋的那一块伤疤,让它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骆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骆锦只觉得太阳穴传来针扎一般的隐隐疼痛。

  她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快要说不出话。

  沉瑞继续说:

  骆锦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几秒后,她突然爆发出一声冷笑,

  听到她说完这番话,沉瑞的目光里流露出了深深的失望。

  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还没有醒悟过来?

  他提高了少许音量,

  骆锦盯着沉瑞,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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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瑞深吸了一口气,

  骆锦却只是铁青着脸,下巴微微抬高,

  沉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再废话,转身回了房。

  骆锦本以为沉瑞再一次的妥协了,她冷笑一声,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揉捏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骆锦转头望去,便见到沉瑞竟然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骆锦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沉瑞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到了门口,伸手放在门把手上。

  骆锦瞪大了眼,她急遽地喘着气,尖锐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中回荡起来。

  男人的手毫不犹豫地拧动门把手,推门走了出去。

  砰!

  门被重重关上了。

  怒火从胸口深处陡然直窜到头顶,脑袋嗡鸣着,无法抑制的暴怒让骆锦举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花瓶,对着前方的巨幕电视用力砸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传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痕。

  阿姨一直缩在一边,等骆锦把整个客厅能砸都砸了,弄得一片狼藉,然后一脸怒意未尽的去了餐厅之后,她才悄悄地出来,开始打扫卫生。

  餐厅,骆锦打开酒柜,从里面取出了一瓶红酒。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口的一饮而尽。

  十几分钟后,酒瓶倒在一边,残余的少许酒液流淌得满桌都是。

  骆锦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她头发凌乱,妆容褪去,双眼发红,不复过去那优雅的姿态,只是喃喃地说,

  只是,她这头,怎么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呢?

  疼得好像整个太阳穴都要炸开一样。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骆锦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了眼,是公司的号码。

  她强忍着头痛,冷冷问道。

  我今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