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升眼神凶狠。
他此刻望之不似人形,耳朵早已听不到任何东西,但天羽国大长羽的声音却直入他的耳朵,由不得他不听,这是枢机的本领,他无法反抗。
但他可以保持沉默。
他愈沉默,天羽国大长羽便越阴狠,它越阴狠,楚云升的眼神便愈加的凶狠,犹如悬崖边上的孤独野狼。
“何必苦撑?”天羽国大长羽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感觉到你强烈的欲望,只要你说了,我可以确保你在死之前,可以享受到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这倒绝没骗你,你知道对我来说,这点小事实在微不足道。”
楚云升仍旧沉默,虽然在注射红液前,他就知道,只有两个下场,但没死之前,他不会再放弃,珍惜与挚爱他生命的人一一都已不在,如果他自己再不珍惜,还有谁会珍惜它?
纵使最后仍然没有撑过去,他也对得起给予自己生命的父母,更对得起自己了,他坚持到了生命的尽头。
“看来需要给你更大的刺激,你才会听话。”天羽国大长羽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随即,上空惊叫着飘落下许多赤裸的人影,她们不再是虚幻的假象,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地球人。
催情气味下,她们眼神迷醉,神志不清,通体燥热发红,散发强烈的雌性气息。
但或许是楚云升一身烂肉肉瘤,实在太吓人,太恶心,即便她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愿意接近他的身边。
可这并不是她们能够决定的,她们在空中的每一个位置。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受到了完全的控制,即便不愿,也纷纷扑在楚云升巨大的肉瘤体上,蠕动着身躯。
很多人吐了,但马上变得更加迷醉与燥热起来,双手在那些恶心的烂肉上移动,带着娇喘,吐着香气。更呢喃着勾魂夺魄的呻吟嘤音。
她们都是地球人,这里能量混乱,也只有地球人才能沉入。
天羽国的天空花园都城极为庞大,远不是地球上一个城市的概念,面积甚至达到中国的一个省。所以,它究竟有多深,人们只能从外面观觉,并无内部体会的经验。
悬浮在如无底的深井中,楚云升眼神再次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第三股能量发疯了,猛烈冲击零维空间的束缚。
他能想象到物子碎片和黑气抽身疲于应付的场景。那场景,他曾见过,一片杀伐与毁灭的气息。
但它太强大了,积蓄太久了。如火山般喷发出来,再也势不可挡。
难道还是失败了吗?
他本已经看见了赢的曙光,刺神枪恢复活性正在重新组合出死前的最强之身,完成之后。由于十一支红液的缘故,只有更强!
他即将赢得这场剑尖的命运搏杀。
但他的堡垒从内部被攻破。势如破竹,稀里哗啦。
他最大的秘密之一,成为敌人最强的杀招。
他没有任何手段来遏制第三股能量,一旦全面爆发,必将瞬间灭亡。
他不知道是那位小长羽的到来给他带来如此的噩运,而那位小长羽之所以能让大长羽想到如此的办法,归根结底还是当时在印度人那里的一刀,捅入了站在一边的她的身体。
或许这叫做命运的使然,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样?”天顶上飘来天羽国大长羽淡淡的声音:“作为低等生命,是没办法控制这种原始野蛮的欲望,说出来,你得到你需要的,我得到我需要的,大家都很简单。”
楚云升从变形的嘴缝中冷笑道:“堂堂一国枢机,竟然做这种下流的勾当!”
他的翻译机已经膨胀失去作用,但并不妨碍此刻的交流,他没有,天羽国的大长羽有。
大长羽并不恼怒,好像在玩弄一只爬虫一样,继续道:“你和梅尔蒂尼不同,享受不到他的待遇,他已经被大家认可,我只能和大陆国合作。本来我也想先骗骗你,虽然很麻烦,不是我所喜欢。
但计划就要开始,瞒不住多久,大陆国的大神官又马上就会来我这里要人,那时候天羽国可就独占不了了,没有时间了,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
这样吧,再给你一个人,或许你就会改变想法了,我已经让人告诉她你的真正身份,不用担心她认不出你来,我听说你们两性繁殖的生物,如果有情愫在里面,更加难以控制,撑不住想要说了,告诉我,我可以马上解决你的痛苦。”
楚云升冷声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什么也得不到?”
大长羽笑道:“你不死,我更什么也得不到,这个道理很简单,并不止你一个人懂,还有,你死了,别人也得不到,天羽国什么都没有损失。”
这时候,头顶上又漂浮下一个窈窕的身影。
楚云升此刻莫名的很紧张,担心这个人是守护者雨中带他见到的那个她,虽然她一出现,第三股能量极有可能瞬间倒卷而去,马上被彻底压制,不论它有多强!
天羽国大长羽的意图也不攻自破。
那个身影越来越靠近,终于能稍微能看清了,不是她,但竟然是许可珺!
她怎么在这里?怎么会抓来了?天羽国的大长羽早就盯上他了,还是那个什么殿下洛纱向它汇报了一切?
他脑袋淹没在红液之怖与欲望之中,想不了太多,一具冰凉的身体便靠了上来。
她的意识比其他人好些,保持着一丝的清醒。
“我是许可珺,我也知道你是谁,别怕,抱紧我,我愿意帮你,不要急,这样你会平静许多……”许可珺光滑的身体贴在楚云升膨胀的肉瘤上,仍旧安静地说道。
她一向是个极安静的人,冰清冰凉。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宁静。
楚云升心中苦涩一笑,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的确出现他睡在宿舍的夜晚里,而且还不至一次,更想象出各种各样的剧情
可无论那一种,也没有今天这样的。
楚云升膨胀绽裂开来的臃肿脑袋被埋在她如丝般的长发里,雪白的肌肤与一堆烂肉形成极为扎眼的视觉冲突。
楚云升望着上方,他看不到天羽国的大长羽。但他知道它就在哪里,像是等着看动物交配一样看着他。
“我说过的,你未必能赢!”楚云升目光中再度出现凶狠的神色:“我们再搏第二次!”
说完,他暴起自己全部的枢机源火,挣脱天羽国大长羽为他专制的枢机牢笼。一头坠扎入无底般的深井。
各种能量狂流呼啸而来,如同死境……
***
吉特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了,整整一天都不肯踏出营帐半步。
一想到那些蠢货韩国人竟然给他找来十几精壮的汉子,他就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
总算在一翻混乱中,韩国人终于弄明白了他要什么,但他总觉得那些官员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拿到药和食物。以及其他需要的东西,他实在没脸再停留半秒钟,迫不及待地当先冲出营地,回到养伤的地方。
但即便他一天都没有走出韩国制式的帐篷。依然又闯祸了。
说起来,他也是好心,把布特妮和肖纳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帐篷里细心照看,时间一长。又不能出去,实在无聊的他。便翻弄起楚云升留下的东西。
肖纳如果醒着,一定会阻止他,但帐篷里,没“活人”了。
吉特摆弄了一会血书,又好奇地把荑人的装备逐一研究了个遍。
最后,他偷偷摸摸地打开肖纳昏厥前慎重放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包裹。
一揭开布罩,剔透晶莹的冰冷光华便充满了整个屋子,美不可言。
他倒是很谨慎,没有直接触碰,将它从王的透明神奇甲里倒出来,隔着空气,虚抓那些光华,啧啧称奇。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手臂上的伤势以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仿佛充满了生命力。
王在血布里说得没错,这东西的确有疗伤的用途,不过王也说了,要慎重使用。
吉特一下子兴奋起来,又用手上的左腿试了试,竟然也成功了。
这下他可坐不住了,自认为掌握王所说的“治疗”秘法,想去喊帕斯卡尔来看看,但又担心表哥说的那些话,更不想让表哥知道自己乱动包裹,便竟大着胆子自己充当治疗师,拉着包裹边角,将剔透的晶体当做治疗仪一向先给肖纳半边伤口“治疗”。
可能是伤势太重,虽然有愈合的迹象,但并不如他那样十分的明显,吉特又不敢让这东西直接触碰到肖纳的身体上,稍近一点都不敢,于是,又换到布特妮那边继续他所谓的“治疗”。
纰漏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不是他不小心摔倒,把包裹里的晶体掉落在布特妮姐姐的身上,那太狗血了,他还是很小心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翻了手里的东西。
而是在他靠近布特妮姐姐的时候,那东西开始大量地被布特妮吸收,就像是贪婪地吸取水的海绵。
转眼之间,吉特便惊恐地发现,仿佛有一股吸力从布特妮姐姐身体传来,紧紧地吸住他手里包裹中的晶体,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了。
吉特哭的心都有了,双脚蹬地,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它来回来。
可惜无事于补,他的力量实在不足以对抗巨大吸力。
这时候,他想到了王留下罩住晶体的神奇透明甲,急忙伸脚去够,折腾了半点,透明甲倒是终于够到了,回头一看,顿时死的心也有了!
那晶体已经没入了布特妮姐姐的身体。
怎么办,怎么办!?
肖纳醒了,一定会揍死自己的!
吉特急得在帐篷里团团转,脑袋一片乱麻,干脆找了个石头塞入进去,再包裹好,放到肖纳旁边。
不管怎样,躲过一天是一天吧,希望在王回来前,肖纳都不去动那个包裹。
他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总算安定了下来,但没过多久,他又火烧屁股地窜出了帐篷,向远处的帕斯卡尔大喊:
“帕斯卡尔,出大事了,你快过来看看吧!布特妮姐姐的瞳孔冒着纯银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