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警官你好,我是杨棠的代理律师,我叫上官茗欣,这是我的律师执业证,需要检查一下吗?”说着,上官茗欣还真从她提的那个崭新的公文包里翻了一本证件出来。
笑面虎微微色变,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杨棠的诧异之色,当下不信邪地把上官茗欣手上的证件捞到了手上。
杨棠也微微色变,他是在后悔,后悔不该露出诧异神态让笑面虎看到,如此一来,上官茗欣弄的这个假证恐怕马上就会被拆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时他跟她商量的可是别亮任何证件,没想到上官居然这么任性!
也就在杨棠心念电转这会儿,笑面虎已然打开了那个所谓的律师资格证,旋即色变道:“你是君安律师事务所的一星律师?才二十一岁?这怎么可能?”
上官茗欣淡淡道:“没什么不可能,我那证件上有查询电话,你可以试着打打看!”
笑面虎讪笑着合上了证件递还给上官茗欣,道:“不用打、不用打电话了,既然上官小、小……女士是杨先生的代理律师,那就请进吧!那个谁,还不给人家律师让个座啊!”
另一个便衣赶紧站了起来,把原本屁股底下的板凳搬到了上官茗欣跟前。
上官茗欣厌恶地看了那便衣一眼,从旁边办公桌扯了本杂志打开垫上,这才坐下,嘟囔道:“坐热板凳会长疮的。”
那便衣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心下好不尴尬,竟然脸红了。
笑面虎笑得也有点尴尬,道:“我听说君安招进去的律师,最少也得实习两年呐,没想到上官女士十九岁的时候就能司考合格啊?”
上官茗欣蔑了他一眼,哂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我不怕告诉你,法学只是我的选修,我的正业是考古,目前还未毕业!怎么,你还是怀疑我的资格,那你打查询电话呀!”
笑面虎笑而不语,他知道那个查询电话是真的,上官茗欣的证件也是真的,这个查询电话要是打了,等下了游轮,上官这律师绝对会跟同行宣扬,某某某随船乘警呐连我的执业证都分不清真伪,居然还当警察!那他在警界和司法界恐怕就要出大名了,毕竟君安律所的影响力在整个华夏都不是盖的,而且他虽直到现在都没透露姓名职务,但他毫不怀疑君安的律师在过后能查他个底儿掉。
杨棠看到笑面虎的表情,顿时来劲了,当即配合着上官茗欣,开腔道:“警官,现在我的律师来了,可以继续你的问题了吧?”
笑面虎闻言脸色微变。
上官茗欣无缝衔接道:“很好,我的当事人被询问,我希望旁听!”
笑面虎无语凝噎,沉默半晌后只能无奈点头道:“上官女士,你可以旁听,但请尽量不要打断我的问话!”
“没问题,只要你别问某些出格的问题,那我保证不会打断你的提问。”上官茗欣绵里藏针道。
笑面虎自然听出了上官茗欣话里的深沉含义,不禁又是一阵沉默,这才问杨棠道:“杨先生,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你的职业是什么?”说着,他还指了指杨棠的裴纳海腕表。
杨棠先扫了眼上官茗欣,见她微微颔首,方才答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是学生,无业游民一个!”
“等一下,你说你是学生?”
“对啊,怎么了?我还是个靠家里拿钱养活出钱才能读书的学生,真算起来比无业游民还糟糕!”杨棠一本正经道。
“哪个学校的学生?”笑面虎追问了一句。
“玉京大学。”
“你们学校校办的电话是多少?”笑面虎继续追问,而且有紧逼的迹象。
杨棠心里冷笑,正想报号码,没曾想上官茗欣倏然出声道:“反对,这些旁枝末节的问题我当事人没有理由回答!”其实在杨棠看来报不报号码都一样,人家能查到,但在上官来看,这是一个气势比拼的问题,毕竟人无完人,一旦弱了气势,说不定没问题都能被诈出小问题,让人揪着不放。
笑面虎讪笑了笑,还想再继续沿着学生这茬问下去,孰料嘴还未张开,上官茗欣又抢先开了口:“这位警官,我进来警备室这么久,还未请教您贵姓啊?”
“免贵姓谷。”
“什么名儿?”
“谷涛!”笑面虎被上官茗欣追问得很不适应,不禁挑了挑眉。
上官茗欣撇了撇小嘴,嘀咕道:“谷涛,这个‘涛’字全国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人在用吧?太平常了,不晓得是不是胡诌!”
笑面虎谷涛闻言差点没气炸肺,索性从上衣兜里掏出警证拍在上官茗欣面前,怒目道:“看,这是我证件,你瞧瞧我是不是谷涛!”
“我觉得吧,你名字应该不是胡诌,毕竟你得对得起你父母吧!”上官茗欣边圆着话儿边打开了谷涛的证件,记下了谷涛的警号,还有他所在分局的监督电话,“嗯,果然没胡诌,看来谷警官是位实诚人呐!”说完,把警证推回了谷涛面前。
谷涛又是一阵无语,他这会儿才算看出来,眼前年轻得过份的女律师正套他信息呢,这要是良民还好,若是敌国间谍弄清了他的警号,还有所在分局的电话,再告诉同伙,指不定被人查出些什么,最终倒霉到家人头上,再反过来对付他。这样的事情看似复杂却相当可怕,而且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惜杨棠却不会同情谷涛的这些顾虑,反而催促道:“谷警官是吧?我也才知道你的名字,看来你不太喜欢跟咱老百姓打成一片呐!你瞪我干嘛?还要不要继续询问案情啦?”
谷涛有些愠怒,当即扬声道:“好,那我来问你,今天中午一点十分到一点二十三分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究竟身在何处?”
杨棠又看了眼上官茗欣,见她再度微不可查地颔首,这才答道:“我当时打算去吃饭,正走到大餐厅西门外面,就被人给挡住了去路。”
“谁挡住了你的去路?”
“不认识……是一个很精瘦的老者带着一群青年堵的路。”
“去路被人堵了,那你做了什么?”
“我……”杨棠正想答话,却瞥见上官茗欣在微微摇头,不过他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似真实假道:“我当然想挤开他们啰,结果试着挤了挤,挤不动!”
谷涛听到这话,又裂开嘴巴笑了起来:“你挤不动老者一帮人,那又是怎么进的餐厅呢?”
杨棠也笑了:“我发现挤不动后,先跟他们对峙了一会儿,然后他们东拉西扯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正不耐烦打算硬冲之际,突然从旁边楼道跳出来个黑衣人……”
“黑衣人?”谷涛愕然,一脸的不相信。
“对,黑衣人!”杨棠重重点头道,“他冲着老者一帮人噼里啪啦一阵痛打,打得其中几个倒下来,其余的人在接住几个受伤同伴时纷纷摔倒,也都伤了!我趁机溜之大吉,进了餐厅!”
“这么说你没出手伤人啰?”
“废话!”
“那为什么老者一帮人都指认你是凶手?”
杨棠脸上显露着不爽的表情,没好气道:“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
“他们为什么不看黑衣人不顺眼,非看你不顺眼?莫非那黑衣人打人是蒙着面?”
谷涛连珠炮般发问,杨棠并没有焦躁,反倒是上官茗欣有点看不过眼了:“谷警官,我做为当事人的代理律师,想要提醒你一句,臆测性的问题请你不要再提,比如非看你不顺眼之类的,这种问题你不该问我当事人,而该去问那般所谓的受害者,OK?”
谷涛闻言滞了滞,反而是杨棠一派轻松表情道:“谷SIR,我不怕告诉你,那黑衣人并没有蒙面,我看清了他的长相,如果需要的话,大可以帮你画出来!”
“哦?那敢情好!”谷涛一下来了精神,“那个谁,纸笔伺候!”
杨棠接茬道:“有铅笔和白纸就可以,我素描!”自有便衣去拿纸笔。
旁听的上官茗欣却蹙了蹙眉。
纸笔很快取来,杨棠看了看铅笔型号和纸张的质地,撇嘴道:“勉强可用。”言罢,开始在纸上唰唰唰画了起来。
不多时,被杨棠打伤的老者头像跃然纸上,宛如真人。
谷涛瞪大眼睛道:“这是……黑衣人?”
杨棠斜他一眼,没好气道:“警官,你啥眼神啊,这个是跟我在餐厅西门照面那个老者,难道不是他带着一群小年青向你们状告我的吗?”
“是是是……”谷涛下意识点头,旋即省起在案件开始阶段一般都会保护受害人一方隐私,又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他!”
“得了吧,我知道是他……我画他只不过想向你证明我的画功而已!”说着,杨棠又手绘了一头像,赫然是那晚袭击他们房间的几个歹徒之一,而此人的尸体目前正在储物指环里躺着呢!
谷涛接过歹徒的画像仔细看了看,又瞄向杨棠道:“你确定这就是打伤老者他们的黑衣人?”
“确定,不信的话你可以悄悄地认真查一查嘛!”杨棠淡然支招,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因为纸制乘客名单里虽没有这名歹徒的名字,但船务系统里应该能查到红后在游轮筛人过后后添进去的名字,只不过谷涛他们永远也别想找到这人。
至于老者等人始终一口咬定他的问题,这仅只是治安案件,如果谷涛查到了歹徒的名字,又发现他失踪了的话,那就是乘客失踪案件了,而这回失踪可不会像之前靠岸丰都码头前杨棠自编自导自演的那次失踪,今次绝对会核查出失踪人口。
更大的问题是,悄然查询船务系统能查出歹徒的名字,甚至是那几个歹徒的名字,而且能在船上的某些监控录像里找到他们的影像,但就是找不到他们的人,谷涛这帮乘警绝对会把这事儿通知船长,然后恳请他再度祭出纸制乘客名单进行筛查,到时候就会有更大的乐子可瞧。
“好了,既然谷警官没有话要问了,我当事人可以离开了吧?”
上官茗欣见谷涛专注着画像,适时站起来提醒了一句。
“啊?哦,行吧,我们对杨先生的询问暂时告一段落,他可以离开了。”谷涛有些无奈道,“当然,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请杨先生……”
杨棠却提前摇手指道:“不必了,下次你们可请不动我!”说着,他亮了亮警察部九局的证件。
谷涛的眼力其实贼好,虽然杨棠的证件只是亮了一下,他却看清了,骤然色变道:“你、你是九局的?干嘛不早说啊?”
要知道,警察部九局负责的是天枢院警卫,一般的民事纠纷,九局里的正式编制人员都可以豁免,甚至于如果有正当理由的话,九局人员干掉老者一伙都是没有问题的。
这回轮到杨棠咧嘴笑了:“我们虽然特殊,也要配合你们地方的同事搞好治安嘛!”说完,他畅笑着推门而去。
上官茗欣瘪了瘪嘴,呢喃道:“浪费我时间!”说着,她也跟出了门。
谷涛僵在吹进来的河风中,张了张嘴,很想问一句,谁、谁在浪费时间?
回房间的路上。
杨棠一脸好奇地问上官:“学姐,你那律师证是真的?”
“废话!”上官茗欣傲然道,“当然是真的。”
“那你……”
“我十七岁就考入了京大,已经读了四年多了,中间从法学转系到了考古!”
听到上官茗欣这简要的介绍,杨棠只能竖起大拇指:“好吧,你牛偪,我在电话里是想让你扮律师来着,没想到你还真是律师!”
“那又怎么样?要不要聘我为你的真律师啊?”上官茗欣挑了挑柳眉自荐枕席、呃不、毛遂自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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