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棺材里的动静真真切切,尤其是在这夜里更是清楚。
不说人虎吓得懵了,就是蹲在灵前烧纸的人凤,本来有些迷迷糊糊地,这时候都感觉到不对了。先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棺材,和闻到那股掀盖带来的腐臭味,人凤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待看到自己弟弟那惨无人色的表情,人凤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即使他是一个无神论的党员,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待这棺材盖落下带来砰砰声音的时候,他吓得也不由一股坐在了地上。
“走开,走开!”
骆伯伯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过来,看到这目瞪口呆的两兄弟,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张口便吼了出来。
两兄弟不是傻子,虽然这两天晕头转向,却比一般人不差。耳中听到骆伯伯的呼叫,再听到棺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个人几乎便是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里跑。
弘扬堂外边的杂物房保持的很好,靠近国道边就是左右的杂物房,而这个女人的灵棚就搭在左边杂物房挨近国道边。甚至,搭灵棚的几根杉木还架在杂物房的墙洞里,使得灵棚没有远离宅子,却又不会进入大院里。
此刻听到棺材里的声音,人虎首次感觉路边到堂屋好远,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害怕过。
棺材终于没有掀开,但是大家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
可能因为人多,大家都挨近了灵棚,不过站在前面的就是骆伯伯,还有两个是请来超度的和尚。
这两个和尚和普通百姓没有区别,不过据说其师傅都是出家的和尚,只不过是在大运动年代被迫还俗,收了他们做弟子而已。国家开放政策下来之后,本来偷偷摸摸才能做的事情,如今有些公开了。而且乡民本来就传统,对于这种超度和法事一直都比较重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不说那些打牌的闲人,就是这女人家的一些亲属都惊动了。一些看热闹的躲在后面,似乎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样子。
牛爷也是跟着在的,不说他是村里主要的领导,就是壹太婆是骆伯伯女儿的干奶奶,他在骆伯伯面前也是说的上话,于是他率先便开口询问起来怎么回事。
骆伯伯神色凝重没有回答,他左手里拿着三枚铜钱,右手却拿着一张符纸。紧紧盯着那似乎纹丝不动的棺材,那两个和尚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到骆伯伯的神态,他们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一样,也全神贯注的盯着。
这一刻,这里似乎都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是这样大家也希望不要出什么古怪,毕竟很多年没有出过怪事了。可是越是这样的想法,越是好像令人心惊,因为就在大家以为没有事的时候,在过了那么几十秒之后,大家依然能听到声音。
大家都希望是听错了,可是真的听到棺材里有挠盖子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有人颤抖的发声,其中还包括女人娘家的人。
“棺材盖子刚刚起来了!”人虎感觉自己的舌头打结,平时说话利索的他,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好笨。看到大家都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不由急眼的说道:“真的,真的棺材盖子起来了!”他就是感觉自己说出来都不信,棺材盖那么重,里面躺着一个死人,棺材盖怎么会起来?
大家感觉有些荒谬,可是看着人虎那发白的脸,和人凤那已经有些发呆的神色,许多人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似乎为了验证人虎的话,那隐隐传着挠动声音的地方,那棺材盖再次似乎起来了。这次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好像被人在里面顶了起来,许多人都倒吸了口冷气。还有谁会怀疑人虎说的话,只希望是自己眼睛花了。
这个时候,就是胆子再大的人,看到那不断微微晃动,似乎要起来的棺材盖,都吓得汗毛倒竖,浑身冰凉了起来。长这么大,有几个人遇到过这种事情,有人想迈步走,却怎么样也无法举步。不说这些老百姓了,就是那两个站在骆伯伯身后的和尚,虽然会超度和做法事,看到这种情形之后,一双腿都忍不住在打颤。
“诈尸了!是这女人诈尸了吧!”不知道是谁忽然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声音已经发颤得变调。
这一堆本来是看热闹的,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种事情。听到有人说出这种话来,大家心里虽然认同,但是有谁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再说这个人他的声音还没有停,终于旁边有人便受不了,回过神来快一点的,轰的一声便跑了,口里惊恐的叫了起来:“诈尸了,诈尸了!”
这一嗓子可就坏事了,本来听到动静之后,有一些已经休息了的人也起来了,还有一些迷迷糊糊地不明所以。突然听到这阵叫声,便看到灵棚这边有人乱窜的四处跑,顿时把这些人也吓坏了,看到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原有,便也跟着叫了起来,在这黑夜里传出老远,几乎响彻了小村里。
骆伯伯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的神色很是凝重。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般,似乎在紧紧盯着那棺材盖和棺材的缝隙。灵棚边本来拉着电线,因为太晚已经熄灯了。不过地上一个用来装纸钱的火盆,亮着火光照射出一丝光亮。看到那棺材盖确实起来了,他恨不得给那个叫嚷的人一嘴巴子,但是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形谁不害怕?
只怕这些吊唁的人,尤其是这些还没有走的人,只怕个个都吓得失了魂。骆伯伯不用回头看都知道,但是他怕这事影响太大,不由低声吼道:“不要出声,你们不要命了!”
果然,骆伯伯的这声低吼,确实震慑了不少人。即使大家很怕,但是毕竟没有看到棺材盖子掀开,大家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便看到骆伯伯跨步上千。大家看到骆伯伯上去,反倒是都退了半步。此刻不要说近前去看到,光是听说已经浑身冒寒气了。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似乎那盖子顶不开,在几次不断的顶撞中,那盖子又沉闷的落下。在这半夜里发出的声音,令这一边还在的人浑身发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的乡亲哪里会明白其中的道道,不过看到骆伯伯一脸慎重的样子,许多胆大的人心里直犯嘀咕,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急急如律令!定!”
骆伯伯一声暴喝,右手那张符纸一下便按在了棺材盖子上,正好便是贴在那个大大的红福子上。黄色的符纸金红色的符字,在纸钱火光照耀下,让人看来安定了许多。
看着骆伯伯将那三个铜钱压在棺材盖子上,一边这两个和尚似乎脸色变了一变。不过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都低头垂目的低声念经起来。
而骆伯伯神色依旧凝重的站在棺材边,似乎在等待什么。一旁的人虽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可是大家有个最简单的想法,那就是千万不要出事。这种事情虽然听老人说多了,可是平时谁会亲眼见过?前两日还在传说骆伯伯说怕出事,这就应验了古怪。
骆伯伯口里也不断的发出咒语,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念什么,唯一能听懂的就是偶尔会有太上老君、无量天尊等等之类的。但是大家知道,这肯定是骆伯伯也在施术。如果这次真的是这女人作怪,只怕是要出大事情的,想想大家浑身都有些发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看到骆伯伯似乎停住了念叨,而那棺材盖子也一直没有再动静,于是都看向了一旁的牛爷几个人。牛爷显然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他可是个老党员。想当年轰轰烈烈,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今天却差点被一个女人死后的怪事吓住了。
那两个和尚听到骆伯伯念咒,眼睛都睁开了,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牛爷酝酿了一下,看到骆伯伯思索的神色,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这是他做领导一贯的派头。哪怕此刻大家都吓呆了,包括他自己都空前的震撼,还是收拾了心态,便问骆伯伯这是怎么了。
骆伯伯一直沉吟着,似乎不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牛爷一眼,丝毫感觉牛爷很想知道,便微微的叹息了一下,又扫了场中的人一眼,缓缓的说道:“如果今晚我没有回来,不在这里,可能会出大事!”他又盯着那令人悸动的棺材,居然双眼发狠道:“刚刚大家听到了那声猫叫吧!子时猫叫惊魂,有东西借了那条猫的魂!”
大家听到这里,犹如听天书一般。如若不是亲眼看到一些东西,哪里会听人说这些。大家不由吸了口冷气,这个时候不是大家不信,而是生怕再次惊魂,尤其是那棺材盖子突然被顶飞了。
骆伯伯退出几步,走到灵棚外边,四下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家人没有搞懂这个女人具体死亡的时间,如今看来当时是冲煞了。”骆伯伯手指头不断的在指节上点动,心里算计着各种因素。
“这是很凶险的事情,而且按照五行方位来说,灵棚棺材摆的位置,恰好和停尸地形成一个绝杀阵,而这地方恰好是死门!”骆伯伯声音有些发冷:“绝杀阵中绝煞地,加上那条猫,就出了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