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现在江州除了没粮食之外,其他没毛病。
整个江南东路,江州其实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那是因为高方平猥琐的政策,吓到了许多的地主阶级和粮商,导致今年收成后,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让利了老百姓。但是其他州府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再有,当时水患告急的时候,高方平以江南东路转运司名誉,动员全境启动全民抗灾政策,然而其他州府并没有响应,全部拒绝了。
其他的官员当时安抚百姓不要急,文绉绉的说国家养军队就是为他们服务的,让老百姓待在家里,以免外出被水冲走而让父母官的政绩蒙羞,于是呢,他们把大头百姓全部严令留在村里和城里,派了少数几个天灾也有皇粮吃的污糟猫厢军去河道前线装1逼。
然并卵,螳臂当车。
那区区一两万个总会有皇粮吃的大头兵听、被河水冲走一些后就围在旁边烤芋头了,然后现在江南各处灾害非常严重,冤枉的军官们真的背锅了,被以救灾不利为由砍了百多些,这不,未见得他们就没有猪肉平猥琐。他们杀军官的时候也是不会手软的。
然后呢,这些人现在正在对朝廷弹劾江南东路转运使高方平,说是高方平施展妖法,把江州的水挪动到了他们的下游,才导致他们扛不住的。他们要求户部赶紧的,派船派人,带着数不清的粮食来江南填坑。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张叔夜气出一口老血来。
所以目下江州伤害有限,他们却集体遭殃了,受灾非常严重。导致目下整个江南地区粮食形式非常严峻。
现在还不是最严峻的时候,因为凛冬还没有到来。下一步不出意料,整个江南东路的苦人灾民都会朝江州集中,因为江州是现在江南地区唯一有生路的地方,这根本不是秘密。
世间没有绝对的公道可言,历史自来就是这样的。高方平现在没空去收拾那些鲨鱼,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这个晚间,看着德1化县治下汇报的灾民越来越多文报,高方平在德1化县主簿时静杰的文报上批示:设立难民营,严禁任何难民进城,但是要做好安抚工作,不能把难民饿死这是底线,你县自有粮食问题暂时不用操心,那是我考虑的问题而不是你,原则是每日施粥一碗,筷子插下去不能倒,否则就要有人头落地。
批示了今日最后一封文报,高方平打算洗洗睡了,躺在床上又思考着:这么久仍旧没有听到朝廷方面的消息,没有皇帝把诬陷皇后的人脑袋砍下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梁姐是否顺利,不知道会不会真的闹到需要处决国朝贵妃,然后亡命天涯的地步,希望不会……
清早起来吃过早饭,没等去转运司大堂坐堂,只见时静杰匆匆忙忙的已经闯入了后堂,劈面就道:“又出事了。”
“天还塌不下来,慢慢说。”高方平坐了下来,让他也坐。
时静杰道:“一直以来,我江州各地夜不闭户的规矩被打破,昨夜州城中出现第一起盗窃事宜,乃是这个时期的大忌:偷窃粮食。崇仁访居民二陈狗,潜入粮商王大壮的库房偷了一袋粮食。兴许是走的急切而没注意,陈二狗偷的那袋子粮食漏了一地,今早粮行的人顺着足迹找到了陈二狗,然后来县衙报案。赵鼎知道后大怒,打算严办。他说大灾大难在即规矩不能坏,说你营造出来的夜不闭户局面不容亵渎。他赵鼎的意见是判处死刑。我觉得不妥,从今早都在躲他,我不打算在德1化县审理这个案件,因为我害怕我扛不住能说会道的赵鼎,一但我下不来台,被他强行给二狗定死罪,则影响会尤其严重。”
高方平捏捏眼角,皱着眉头道:“偷了多少,陈二狗家什么情况?”
时静杰道:“正因我了解小二狗家情况,所以不敢被赵鼎逮到,偷的不多。小二狗困难,已经揭不开锅,他娘病了,他妹妹还小,一饿就哇哇哭。偷的粮食十斤不到,漏了不少而没发觉,说明他慌张,说明不是惯犯。我觉得二狗至少能偷五十斤的,但他只拿了十斤。赵曹官和我争论的正在于此点,依照大宋律,不论十斤还是三十斤于大灾期间都是死刑。但我就在想,既然都是死罪,二狗他为何只拿十斤?”
高方平静静的看了他少顷,又拿过了他手里的文报仔细的看完,最后把文报拿在手里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听听赵鼎的理论。”
时静杰一脸黑线的道:“相公得先有准备,老赵他疯了,整个一强势逼宫的模样,你一去铁定被他启动程序进入诉讼环节,变为了我德1化县不作为你州衙必须扛的局面。”
“少咋呼,天还塌不下来,大宋提倡法制,但是最终仍旧是我把关。”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
来到州衙的时候高方平就想把时静杰这孙子吊起来,显然差点被他忽悠了,人家赵曹官虽然是找事的态势,但远没有这小子说的那么极端,不是说真的一来就被他这个江州大检察官架在烧烤架上,妈的哪有那么严重?
“今个是怎么了,你们比平时都积极,一个二个都那么早。”高方平笑了笑,又指着时静杰道:“这小子比谁都早,一大早就对本官施展大蛊惑术。”
赵鼎吓得跳起来道:“相公你千万不能只听这个不良少年一张口说,先把这个带节奏的臭小子吊起来再说,否则对咱们不公平。”
“坚定打击时静杰,吊起来。”张绵成恶狠狠的顺口道。
“有个蛋的绝对公平,都安静点。”高方平道。
时静杰摊开手对张绵成们扯犊子道:“我怎么就该吊起来了,我忽然想到一些东西,睡不着,去找他反应一下治下具体情况,它怎么就是一种不公平了呢?”
于是,时静杰就真被吊起来了,高方平都不想找他麻烦了,然而他小子要矫情那还说个啥。
江州治下随便就能被吊起来围观,对此刘光世和党世雄一阵郁闷,却只能如履薄冰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可不敢如同鲁达一样的站着都能睡着。妈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秃驴才是最该吊起来的,然而小高相公似乎不太热心找鲁达的麻烦。相反对鲁达较为宽容。
“说说看,赵鼎你们一副天下为公的气势,一大早怒气爆表,这是要逆天了吗?”高方平又道。
赵鼎把陈二狗的情况说了一下,他说的,关键地方和时静杰说的一样,最后他总结道:“大灾大难期间此风不可起,否则会让相公政策蒙羞,下官建议公审公判,以警示万民,律法不可亵渎。”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那我问你,你了解过陈二狗的情况吗?”
“没了解过,但这不重要,法不容情,大宋律下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这是包拯定下的规矩,且得到了皇帝之任何。”赵鼎说道。
“哦,原来包拯这么牛,我倒是今天才知道了厉害。”高方平眨了眨眼睛道:“那么我就问了,那个包老大、以及那部大宋律,它们是否把开封府夜不闭户了,是否威慑了天下的土匪,举国安泰了?许洪刚是否对着包大人的排位顶礼膜拜、自我检讨了?”
赵鼎一阵狂汗,再笨也听出大魔王话中有话来了,急忙呼噜呼噜的摇头。
高方平道:“那你还说个蛋!你会把许多没饭吃的许多苦人吓坏了有木有?然而郑居中刘正夫这些国贼,已经从大宋律下溜脱了有木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它是怎么造成的呢?冻死骨们,它为何没有去朱门里拿了酒肉,赵鼎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
赵鼎尴尬的道:“因为大宋律在威慑冻死骨而不乱,这是法治。”
高方平再问道:“那为什么朱门收拾冻死骨的时候,可以像收拾野狗一样的奔放而没人管呢?”
赵鼎更加尴尬了,低声道:“因……因为……那个时候被人为的干涉,转为了人制。还因为大宋律对他们有利,是他们制定的。”
高方平点头道:“你这么说的时候,我就放心了,说白了法制还是人在执行不是吗。好在江州还是我说了算,皇帝给了我权利,让我在必要的时候不会被一群混蛋用一部大宋律给绑架了。”
赵鼎皱了一下眉头道:“可这样有些不好。”
高方平心平气和的道:“它怎么就不好了呢?朱门需要的时候就人制,不需要的时候就用大宋律绑架我猪肉平是吧。很遗憾他们早生了一千年,大宋没有他们的绝对‘自由’,我会尽量的保护他们的利益,但本质上,我是皇帝派来的守臣、而不是任何人的走狗。你赵曹官不要盯着我讲这些。”
赵鼎怒道:“你这说辞,好似我收了粮商的钱一样,我是为了江州目下面临的危机在考虑。”
这小子暴走,高方平都被他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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