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把扇子扔他脑袋上,高方平道:“喜欢就送给你。”
“啊!真的,您不是把我捉来打吗?干嘛还送我贵重礼物?”时静杰惊诧了。
高方平愕然道:“我干嘛捉你来打?”
“回到太学的时候,气不过,我就把您给卖了,说你也扔鸡蛋了。”时静杰尴尬的道。
高方平顿时一脸黑线,跳过去掐着他的脖子摇晃:“混账东西,我说陶节夫的后脑勺长眼睛还是啥的,原来你是个没骨气的东西把我供出来了。”
“当做我没说,您什么也不知道。”时静杰很搞笑的抬手死死的捂着嘴。
高方平真的有些乐呵了,这是个活宝啊,最终只得放过了他。人家太学的学生,将来的进士,总不能真的吊起来打吧?
再说怎么也要给他死去的叔叔时文涛一些面子。此外他爹爹乃是目下郓1城县的知县时文彬,官声还行,算个不错的官员,至少宋江作为高级公务员,时文彬的好友,但误杀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小三,一样被这小子的老爸捉去判刑了。
此点来说高方平挺佩服老时的。小高送富安去自首,乃是和老时判宋江异曲同工啊。
YY完毕,叫了一杯茶来给小时,还给他一个水果拿着,然后一巴掌抽他脑壳上道:“你知道水泊梁山吗?”
时静杰像个饿死鬼一般,正在狂吃免费的水果,一边吃一边道:“知道知道,我跟着爹爹在郓城县生活了很久,当然知道水泊,我还知道水泊里目下有些贼人,领头的似乎叫王伦什么的,爹爹觉得不妥,多次上书济州说明情况,但是知州王黼说八百里的水泊阻隔,调集水军太难,没必要大动干戈,根本没人把我爹爹的话当做一回事。”
靠,王黼那个奸贼在济州?妈的难怪水泊能够做大了。
思考着,高方平又想,时文彬知县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想必不是他觉得难缠,而是发现王伦占据山头后,想剿,这才发现困难,这才开始关注水泊的。
时静杰继续狂吃着道:“大人,听人说您和咱们时家是一伙的,您佩服我二叔对吗?”
高方平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也很佩服你爹爹。”随即又道:“你是不是猪啊,你爹爹饿着你养吗?”
时静杰脸一红,支吾道:“好教大人得知,其实爹爹给的钱费不算少,只是我喜欢上了一个青楼的姐姐,于是……花费就很大啦,你懂的。”
高方平不禁大怒,给他他后脑勺一掌,“败家子!泡妞也必须是为了钱而去,不能赚钱的事干嘛要积极,妈的你为了个青楼女子去大肆花钱讨好,这么吃亏的事,以后别说认识我高方平。”
“可我真的很喜欢她,她好温柔好体贴,说了很多贴心的话,别人都不对我这么说呢。”时静杰捂着脑壳。
高方平指着他道:“你你……小棒槌,我放话在这里,你去埋伏偷听,她背诵给你的台词,见到其他男人也会一字不差的说一遍,只是替换名字,敢打赌吗?”
“我不信,赌输了任凭大人差遣。”时静杰固执的道。
高方平阴险的笑起来,当即叫来梁红英吩咐:“红英你想个办法,用钱也好,用轻功也好,带这小子去偷听他喜欢的女子说话,如果我输了就给这小子两巴掌,让他滚回学校读书去,如果我赢了,带回来接受我的剥削。”
梁红英当即就仿佛抓小鸡一样,带着时静杰闪不见了。
被梁姐扛在肩膀上,飞走在晚间的屋檐之上,时静杰一阵阵的兴奋,对于去偷-窥美女的心声这种事,他觉得很兴奋,非礼勿视观念早忘了……
半个时辰后,梁红英带着时静杰回来了。
小时眼泪汪汪的样子,蹲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枉我记着你,想着你,把钱省下来买礼物送你,挖空心思的为你写词……你,你怎能对其他侮辱你的男人,说着对我同样的话……太过分了,可恶透顶。”
梁红英和高方平面面相视,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很欢乐的一个人。
“行了,男儿志在四方这种大道理,我也不想和你个棒槌多讲。”高方平道,“你只说,输了吗,给我办事吗?”
好在小时也还算汉子,又拿起一个水果吃着道:“只要不杀人放火,任凭大人差遣。”
高方平开门见山的道:“立即写信给你爹,陈述水泊害处,让他即刻绕过济州府,直接上书政事堂。”
“这怎么行,我人微言轻,爹爹怎会听我的。”
时静杰也不傻,当即摇头。原则来说,知县还真有权利直接上书政事堂的,知县乃是皇帝的特派员,就是绕开政事堂,直接上书官家都可以。只不过这也算是破坏官场规矩的一种,得罪了济州大人可不是好事。
高方平笑道:“爹的确不会随便听棒槌儿子的话,但你爹是明白人,只要你写出干货来,写出一些水泊的隐患,而又是平时你爹没有想到的,他必然挺你。”
“小子没怎么考虑过水泊,也没去过,如何写出干货?”时静杰好奇的道。
高方平很阴险的样子,拿出一张写满的纸道:“我已经写好了,用你的文笔翻译一遍,送给你爹爹就行。”
时静杰一看,水果直接喷出来,“这是大人您的字!”
“少东拉西扯,你信任我吗?”高方平搂着他的肩膀道。
时静杰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尽管您很没有骨气,闯祸留下咱们学生背黑锅,但是您是将来的帅臣,谋略型的国朝中流砥柱,陈留县平乱,给我家二叔报仇的时候干净利落杀伐决断,小时很信任您。”
高方平一巴掌抽他脑壳上:“那你还愣着干嘛,写信,赶紧的。一世人两兄弟,我会指黑路给你走吗?你爹爹不用担心济州大人,我有把握整死王黼那个祸害。目下这个朝局混乱的节骨眼上,正是你爹升职的机会,前有皇帝深读你二叔诀别书,感动落泪,现有节夫相爷这种能臣掌军事,在官家忘记时文涛忠勇报国前,我负责的告诉你,此时你父亲一但上书,陈述水泊的害处和隐患,怒斥济州王黼不作为。一定会得到陶节夫相爷的响应,因为陶节夫这种儒将真知道水泊隐患。然后可以回勾起官家对时文涛县爷的情怀。你懂的,咱们皇帝一感动一高兴就会派发官位,那时你爹爹必然升职!”
时静杰结合一些同学们的解读,也是有点信了,弱弱的道:“真的会吗?时家可以崛起吗?”
“只管写信。你爹不是个会让我小高当枪使的人,但他绝对不敢侮了他弟弟时文涛的名声,为了八百里水泊这样的毒瘤,他一定会上书。他只需要一个他信任的人来提醒,所以要你写信,而不能是我这个小奸臣写信,懂了吗。”高方平催促道。
赶鸭子上架,于是时静杰字体优美,笔法飘逸,以他的行文风格和措辞,把高方平论述水泊的文章捣鼓了一边,写成了一封家书。妈的看了以后让高方平汗颜,不愧老时家的家教,文笔和字迹,比高方平强了五个档次,比李清照也不差多少了。
这次派个儒雅林冲,昼夜兼程的送往郓1城县去。派杨志的话恐怕会吓到老时。
搞定了这些,吩咐人把韩世忠叫来,对时静杰道:“小子,你若想找骗你钱财的那青楼女子麻烦,就找泼皮韩五帮忙,这些事他最有心得。”
时静杰总归是心软,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感情问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怪她,我被骗些钱,不影响我的前程,但那是她的生计。总归她身在青楼,钱再多也是弱者,我时静杰再穷,身在国子监也是强者。”
梁红英不禁和韩世忠面面相视了起来。
然后高方平给韩世忠后脑勺一掌道:“学着点,知道什么叫心胸,什么叫风骨了?你们两个年岁差不多,性格上真应该综合一下。”
其实高方平在装长老而已,小高和韩世忠和时静杰,都是十六岁的年轻一代而已。梁红英觉得他们三个少年很有趣,兴许这些就是高方平策论中的黄金一代,将来有作为的人。
韩世忠和时静杰郁闷的同声道:“大人别老打咱们的后脑勺可以吗?”
……
老管家来汇报,在府里教书的胡先生病了,同时请辞,说是年纪大了,想回老家去。
梁红英此人最是尊师重道,老胡是个不起眼的穷酸,但教过梁红玉读书,听闻此节后,做主要带着小妹去看望老胡。
无奈之下高方平也带着些猪肉松,果干糕点,羊肉包子,带着小萝莉和梁红英,去外城的东门坊巷看望胡先生。
胡先生很老了,但是他的老妻相对年轻,只是五十不到的模样。
去到的时候,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妻正在简陋的小院里和令居谈价,要把猪卖了,说是养出了感情舍不得吃,人老了也没胃口吃肉,于是打算卖。
其实她不怎么会撒谎,高方平一听就知道他们盘缠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