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留守府别院。
那个只有九岁的小乞丐跪在地上,看着高方平削竹签,担心的问道:“大人您削竹签干什么?”
“一会把竹签一根根从你指甲缝隙里刺进去。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都有好汉气质,轻易不肯招供。”高方平道。
小乞丐哇的一声哭起来:“小的不是好汉,大人尽管问,勉去大人削竹签的烦恼了。”
“那我问你,北门那边谁放的火?”
高方平知道丐帮消息一向很灵通,此小乞丐就在那个街市谋生,一般都会知道点消息。
小乞丐道:“乃是地痞红九爷做的,大人千万不能提及是小人说的,否则小人没活路了。”
“在哪可以找到红九?”
小乞丐说了一个地方,是个青楼。
高方平便转向林冲道:“去捉拿了红九来,顺便买点肉回来吃火锅。”
林冲还顺便把小乞丐带出留守府,后脑勺两巴掌便放了他自由……
不用多时,红九就被林冲捉拿了来,此外林冲还买了很多的肉食以及调料。
“九哥,来来来,一起吃些。”
高方平吩咐后,地痞红九如履薄冰的坐下来陪着吃火锅,红九知道大人物有时会遇到不方便出面做的事,那么就是自己这类地痞赚钱的时候了。
“不知大人此番召唤红九前来有何吩咐?”红九一边吃一边道。
“你在北门放火时身法极其飘逸,本官看你乃是一人才,不打算把你拖出去打死,但前提是告诉我谁的指示,我花五十贯买你的消息。”高方平漫不经心的道。
叮铃——
红九面如土色,酒杯也吓得掉在了地上。
毕竟是白天作案眼线耳目太多,红九自知抵赖不过去,便道:“只因我和其中一户人家起冲突,气不过便放火烧了他家,却不曾想造成了如此大火,好在听说无人烧死,请大人从轻责罚。”
高方平放下筷子冷冷道:“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谁指示的。”
“真是小的自发行为,小的家有八十岁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儿,请大人饶命。”红九老油条的样子道。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你年纪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娘却八十?她五十五岁居然有能力把你生出来?说说秘方是什么,我花一万贯买你娘生孩子的秘方,我大宋儿郎不够用啊,要多生娃才有前途。”
红九惊恐的寻思:难道五十五岁不能生了?江湖上不都这样吹的吗?
高方平淡淡的道:“不说是吧。”
“真是小人自发的行为,火场内也没死人,请大人把小人交给县衙发落。”红九抱拳道。
高方平扭头对关胜道:“把他左脚砍了。”
要是林冲或许会犹豫,但关胜不会。
寒光一闪,青龙偃月刀重新杵在地上之际,红九的左腿自膝盖之下已经分离出去,血犹泉涌。
林冲用布带把他的腿捆扎后,又把他的断腿凑在烧红的火锅上,顿时仿佛铁板烧一样烟雾腾升,同时伴随着更加凄厉的惨叫。
血止住了,之后浑身被汗湿的红九软到在地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第二次问,谁指示你的,听不到答案就砍右脚。”高方平道,“我问四次,没听到想听的,你就没四肢了。”
“卢大官人。”
红九有气无力的招了,也就保全了另外三支。
要验证这个消息不难,高方平姑且听之了,又道,“给他五十贯,让他离开。”
小牛皋不太明白,他放火造成几十户人家流离失所,让他离开已经是开恩为什么还要给钱,却还是很不情愿的给了一块黄金。
红九有些不敢拿,虚弱的样子在迟疑。
“拿走吧,我说过花五十贯买你的消息。记得走的时候带着你的‘脚’。”
高方平懒洋洋的摆手,红九带着钱,杵着一条木棍离开。
根本来不及恼火什么,红九这样的地痞非常清楚,高方平已经很仁慈,给五十贯钱是用来跑路的,否则出卖了卢俊义很难继续活着在这里混了……
“想不到卢大官人竟是这样的人,衙内爷,咱们怎么的也要保护街坊不吃亏!”
小牛皋很傻帽的说着孩子话,他主要是想到了以往无家可归、带着弟弟妹妹们四处寻找落脚处的凄苦。
“不能急,这人不简单,要从长计议。”高方平道。
林冲道:“这样的伎俩说来也简单,卢俊义指示放火是警告街坊,不识抬举的话下次再放火就不是白天而是晚上,晚上大家警觉性低,会烧死很多人了。其次房子被烧了,地就更不值钱。衙内要出手也简单,只需依照市价买下那些街坊的土地,他卢俊义难道还敢来抢衙内不成?”
“我不会这样做。”
高方平迟疑少顷道,“尽量不要走到这步。卢俊义不傻,我买了那些地他就会缩回去,会去谋取其他人的土地。这样一来相反我做了冤大头,买了些我并不想要的地,表面上也容易引起误会,让人以为是我在谋取那些地而指挥纵火。”
“可怎生是好?”关胜着急的道。
“让卢俊义去买。”高方平道……
次日燕青又准时来报到了。
燕青生性洒脱,尽管这样下去不知命运如何,却也不爱纠结,既来之则安之就是他的心态,守好不背叛卢俊义的要点是底线,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小子你瞅啥呢!”
大胡子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燕青。
关胜就这德行,或许是祖宗就传下来的基因,他就是看高方平也喜欢斜着眼睛瞅。
燕青一副升小白旗的样子,表示投降。
关胜又走过来捏捏燕青的肩膀,捏捏四肢关节,果断拉开燕青手袖,显露出了白皙似女人的手臂。
一团口水吐在燕青手臂上,用袖子擦亮后观察一下,随即关胜叹道:“可惜了,你小子是块上好的练武材料。可惜卢俊义没有把你教好,又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卢俊义真蠢材也。”
燕青整个脸涨红了,有种被非-礼的感觉。以往他也经常被这样对待,不过那是被女人,被大胡子男这样对待此生第一次。
“卢俊义不是教不好。而是没打算真的教燕青。”
高方平道,“聪明又有武艺的人总让人不放心。卢俊义就只教了他相扑之术,却见小乙越来越厉害,似乎都开始防备了。燕青你这么聪明这么忠心的人,从小在他家长大,但来了没几年的李固却比你受到重用,别告诉我这是卢俊义的不经意行为?”
燕青不卑不亢的道:“好教大人得知,员外怎么对我都正常,燕青是孤儿,乃员外养大,有口饭吃已经不错。”
“你也就这个优点了。”高方平翻翻白眼。
关胜不服气的道:“大人,这小子优点还是有的。虽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练死也无法进入顶尖行列,但还是可以调教成猛将的。”
高方平道:“你怕是看走眼了,他永远不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这取决于思维和性格,武艺再好也无用。”
燕青微笑道:“还是大人了解小乙,我胸无大志,能在员外身边效力,此生便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