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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流云栈低呼一声,谷梁泪也看见了,在脚下的虚空里出现了一粒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光晕,很不起眼,但在这片几乎静止的黑暗中格外的显眼。
“小心。”谷梁泪还是多叮嘱了一句,这粒光可能会是血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小心固然要小心些,但是四人下降的速度更快了三分。光晕渐渐变大,一寸,一尺,一丈……终于看清了光晕里的模样。是她!血璃脚下踩着什么东西,血剑倒持,插在身旁,一只手抡圆了大耳光不知道在抽打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她脚下……好像是一块石头!
听到头顶的动静,血璃仰头瞧了一眼,哼了一声:“怎么这么慢!”姜寒怜偷偷翻了个白眼,谁能像你一样,命比妖怪还硬。
血璃身处之地是一个半丈方圆的石台,粗糙不平,没有人刻凿的痕迹。那块掉下来的石头就趴在石台上瑟瑟发抖,诸女都不曾见过地猪龙的模样,姜寒怜新鲜的很,绕着瞧了半天,眨了眨眼,望着这头脸肿了三圈的包子脸怪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这……土猪是什么东西?”
血璃耻笑一声,土猪?真没见识,没好气的说:“镇族的地行兽,据说有烛龙的一丝血脉,能在地底通行无阻,不过也只是沙土才行,碰上石头也不成。”
流云栈奇道:“神兽烛龙的后代,怎么长这个模样?听说以前王爷身边那头白虎咬死过一只烛龙,比这个可大得多了。”
“呸,那货色算什么烛龙,小泥鳅一个。”血璃嗤之以鼻,忽地瞥了姜寒怜一眼,“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骂我是疯子。”
姜寒怜倒吸了一口寒气,她不是没在么,怎么可能听得见自己说话,而且自己声音还那么小,看来以后骂她得偷偷在心里骂,千万不能说出口。好在血璃没打算追究,喜怒无常一向是她的本性,抽出血剑捅了捅地猪龙,宛若盔甲的厚皮在血剑下仿佛是纸糊的,冒出了几个血洞,谷梁泪不忍,轻声说道:“它既然是别人操控的异兽,袭击我们也情有可原,放了它吧。”
“放了它?嘿嘿,也不是不行,说不定等一会他下来的时候,刚巧掉它嘴里,它吃肉的。”
谷梁泪一皱眉,没有半点犹豫:“杀了吧。”
皖衣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变的也太快了,果然只要关乎他的安危,她定是会狠得下心来。
“操纵异兽的人呢?”
“跑了。”
“跑去哪里了?”
“那边。”血璃指了指石台右侧,流云栈上前打量了几眼,这里的崖壁没有头顶那么陡峭,虽说没有路,但是对她们几人而言落脚不难。
“走吧。”血璃刺死地猪龙,准备继续赶路,姜寒怜连忙问道,“不等他们了吗?”
“等他们干嘛?”
“人多呀。”
“你害怕了?”
姜寒怜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血璃眼珠子一转,“行,你留在这里等他们,我们先走。”说完,几个起落便又不见了人影。
皖衣眨了眨眼,笑道:“你自己当心哦,脚底下,背后,头顶……”
“我跟你们去!”姜寒怜极快的打断了皖衣说话,这鬼地方,两个人还行,一个人还是算了,万一真要碰上什么妖魔鬼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流云栈沉声说道:“我们留人守在这里好些吧。”
谷梁泪微微一笑,道:“她走之前告诉我,现在他们关心的不是拦住要下来的人,而是抢在我们前面到那里。”
“他们是谁?那里是哪里?”
谷梁泪轻轻摇头,疑惑的说:“我也不知,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不是第一次来吧。”说完略一沉吟,道,“流公子要是担心的话,你和姜姑娘留下来等王爷他们下来再一起走。”
“不行,我和你们一起走。”姜寒怜头摇的似个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打算留在这里,倒非是她胆子小的缘故,听了谷梁泪的话,这位阴阳家的传人自然不肯放过目睹这座地底暗城秘密的机会。
“既如此,那就都走吧,在这里我们只能先相信她。”谷梁泪拿定主意,闪身没入黑暗之中,余下三人没有停留,悉数跟上前去,决断之快,的确不比头顶那些久经沙场的悍卒猛将慢多少。
过了好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连同十余只火把从顶上降了下来,人数不多不少,恰十五人众,领头的是呼察靖和钱义,壤驷寒山也在其中,多了一个乐游,落地之后四下打量,目光落在死去的地猪龙身上,轻轻咦了一声,没有吭声。
呼察靖一旦离开牧天狼独领一支人马的时候便即沉稳下来,先命人守住石台左右,待查清地上的死尸是什么之后,即令诸将士探路。探路的确不难,路上都有谷梁泪和流云栈留下来的痕迹,告诉后来人她们去了哪里。很快就找到了,钱义咋舌惊叹道:“王妃她们好快的动作。”
“嘿,这恐怕还是担心我们下来的慢,刻意放缓了吧。”说完之后呼察靖抬头看着头顶的无尽虚空,喃喃说道,“下来容易上去难,不知道大将军他们有没有找到别的路。”
“将军,找到记号了。”
“嗯,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小心四周,等汇合后再走。”
“遵令。”自有将士传令,其实也无须多说,都知道该怎么做。借绳索攀山而下一共来不了太多人,出发前李落就有定夺,最多百人,还得留有足够的绳索上下或别的用途,其实照李落的意思,开山修路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血璃不愿等,也不能等,缘由是什么她没说,只是催着一定要下去。劝说无果,只好依了她,有早先一诺,此事虽有凶险,但不违道义,而且她更是第一个下去,李落也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术营还在找别的路下到地底,谷宸和他都不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