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夜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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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慢一点,这段邓州营的剧情,很多人期待已久,苍山想写的精细一些,尽量写出我心里的那个感觉。

    过了这段儿再开始拼命爆发。

    曹满江带兵有一手,但是,武举出身的他也是眼高于顶,对于广南的这些乌合之众是半点好感欠奉。

    所以,也乐得一个人在边上清闲。

    等到人都齐了,袁用大步步入帐中。

    也不墨迹,“兄弟们,建功只在今夜!”

    “未时造饭,申时拔营,亥时强行至昆仑关下,整队待战,子时三刻!”

    说到这儿,袁用环视众人,“众位兄弟可知,此一战意味着什么了!?”

    “明白!”一众营将呼喊震天。

    “好!”袁用猛一握配剑,“待绞杀侬贼,论功行赏,我等兄弟人人有份!”

    “都将!”

    正当群情激荡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暮的的响起。

    众回头一望,不禁皱眉,只见一银甲营将立于最末,抱拳上请,正是曹满江。

    “狄帅有令,我军不得擅动,此番倾巢而出,是否有些欠妥?”

    袁用冷然一哼。

    “怎地?曹大营指挥怕了!?”

    曹满江面皮抽搐。

    让一个急着抢功的“棒槌”轻辱,老曹恨不得当场发飚。

    但是他是军人。

    双臂擎在半空直抖,酝酿良久,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末将!何惧?只是军令不”

    “哼!”没等曹满江说完,即被袁用打断。

    “你带兵先至,在狄帅未抵宾州之前,即归我广南军统领节制。”

    “军令?”

    袁用声色厉敛,“老子现在说的,就是军令!”

    “”

    “曹满江!”袁用一声暴喝。“尔敢违抗军令不成!?”

    “”

    “末将不敢,末将领命!”

    袁用闻声,不耐烦地一挥手,“既已接令,还愣着做甚?回营准备去吧!”

    脸色难明地出了中军大帐,还未走开,就闻帐中有人出声儿,“这憨傻愣子,撇下就是,何必让其占光?”

    袁用的声音随即传来,“且防备不测若无差池,留其在后队压阵,屁的军功,老子让他汤都喝不上!”

    回到本营,曹满江虽千般不愿,但军令如山,不得不从,便把几个都头聚于一处,分派任务。

    一众都头得知营头在中军大帐所受欺辱,也是心有不愤。然,这几年苦训不歇,那种服从军令的意识已经渗到骨子里了,只得各自回去准备。

    吃喝拉撒且不多谈,申时一到,宾州大营八千多军将,浩浩荡荡地出城,一路南下,直奔昆仑关。

    只不过,袁用还是高估了近万人大队的行军速度。

    宾州到昆仑关的路程不过四十余里,然出城只有十来里地的坦途,之后路程皆是山路。

    大军刚进山,天色就暗了下来,黑灯瞎火,山路难行,更是拖慢了速度。

    邓州营果然被安排在了后队。

    在袁用看来,此战十拿九稳,断不能让那个臭脸直汉沾到半点儿好处。

    “老二!”

    队中一个长相秀气的半大小子扯着脖子喊叫,“什么时辰了?”

    旁边一个年龄相仿的青年,应声抬头看天,额角的金印在月光的映照下,颇为显眼

    “差不多快子时了。”

    “操!”秀气青年狠淬一口。

    不想,却招来了本队都头。

    李大魁两步上到近前,猛一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那青年吓的一缩脖子,认命的闭眼。

    可是等了半天,李都头的巴掌也没砸下来,却是李大魁没舍得打。

    不疼不痒地巴拉了一下青年的脑袋,向队首扫了一眼,低声吼道:

    “鬼叫个蛋球?营头心情不好,小心他踹死你!”

    “踹!”

    边上的“老二”幸灾乐祸地起哄,“踹死这花秀才。”

    秀才眼睛一立,“再特么叫老子秀才,真跟你急,咱有大名儿!”

    “行了!”李都头在二人脑门儿上一人来了一下。“就特么你们两个话多!”

    秀才揉着脑门子谄媚道:“这不是光走道儿,也没个话头儿吗?”

    老二附和,“就是,前边那群孙子跟爬似的。就这速度,天亮也到不了。”

    “着啥急!?”李都头颇为淡定。“反正咱们也是来看戏的,打好打坏跟咱都没关系。”

    秀才撇嘴,“风头都让他们出了,还让咱跟着白跑腿。”

    “你懂个屁!”李都头叹道,“这种沾血的风头,能躲就躲了吧!”

    秀才闻言,抿然一笑,“头儿,给咱讲讲真打仗得注意点啥?”

    邓州营虽然训的一点不比禁军、西军少,但是,连营里多年的老兵也只是剿过匪,谁也没见过真的两军对垒是个什么样儿。

    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全营就三个:

    李大魁、李贺、李方休。

    好吧,本来就是一家三兄弟。

    三人原本就是邓州的坐地户,早年间和人斗殴至人伤残犯了王法,一道刺配充军到了西北。

    在西北,那是血里、火里滚三回,杀出来的精壮军汉。

    那怎么跑厢营来了呢?

    前年,李父李母双双病亡。李家就这三个儿子,连个扛幡送终的人都没有。

    兄弟三个都是孝子,在西北接了家信,一咬牙,跑了!

    脸上有贼配军的刺印,你能跑哪儿去?

    哥仨好不容意跑回邓州,就被逮住了。

    按说,充军私逃这是死罪,但是正赶上曹满工去牢里“捡漏”,顺手把这哥仨捡了出来。

    不但让他们下葬了双亲,还重用三人,让他们当了都头,也算谋了个前程。

    此时,李大魁闻言,横了秀才一眼,“老二不是啥都懂吗?问他!”

    老二一听,来了精神。

    “两点!”

    “第一,死都别闭眼,闭上能不能睁来就得看老天赏不赏脸了。”

    “第二,轻易别往出送枪!”

    “为啥?”秀才有点不明白,“不出枪那咋杀敌啊?”

    李大魁接道:“大枪送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

    “两军对仗绞杀一团,出枪之后是最要命的。力道用老,避无可避,就和等死的肥羊没区别。所以,没有十足把握,周围不会有人下黑手,千万不能出枪!”

    秀才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特么要是不说,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