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梨向身后看去，顾奕成手握红酒杯，站在一群相貌平平的中年人里，显得格外英俊瞩目。

    他正看着聂星月，表情冷淡，一双眼却摄满了蚀骨的寒冷。

    聂星月被顾奕成压榨惯了，此时被顾奕成这么一盯，整个人的魂儿都快丢了，她唯唯诺诺往向梨身边移了移，半躲在她身后不敢去对碰顾奕成的视线。

    向梨觉得聂星月没出息，不由冷哼了声。

    “你那么怕他做什么，他是能吃了你还是杀了你？”

    聂星月皱眉，说：“你不懂。”

    “我是不懂。”向梨斜睨聂星月一眼，“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懦弱。”

    聂星月沉默。

    服务生路过身边，向梨顺势拿了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摇曳，灯光下散发着迷离的色彩，向梨晃动着杯中红酒，鲨沙哑着嗓音：“要是有人让我不痛快了，我会让他一辈子不痛快。你信吗，我要想让一个人死，他可以消失的无声无息。”

    这话绝不是生活在和谐社会的人说的出来的。

    聂星月猛然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看向了向梨。

    她笑得诡魅，妖冶顿生，看向前方的眼眸无波无澜，却硬生生让聂星月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以前的向梨……是这样子的吗？

    “你现在是我的人。”向梨把手搭在了聂星月肩上，“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放过。”

    聂星月听后，又是一阵愕然。

    她活这么大，维护她的只有以故的母亲和现在的哥哥，可如今……曾经百般刁难她的情敌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聂星月心里五味杂瓶，迟迟没有言语。

    向梨见聂星月沉默，于是去了别处。

    她在特意给聂星月和顾奕成创造独处的时间，向梨知道，一旦自己离开，顾奕成肯定会找聂星月商谈，以顾奕成那个脾气，肯定不会好好和聂星月说话，说不定还会产生肢体冲突。

    向梨勾起唇角，心里有些期待。

    如同向梨所料到的那样，她刚一离开，顾奕成就把聂星月拉到了后花园。

    看到二人离开的身影，向梨放下酒杯跟了过去。

    她靠着墙壁，静静听着那边的对话。

    顾奕成最先开口：“你怎么和向梨在一起？”

    聂星月拉着衣角，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半天才颤着声开口，“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想去别处发展。”

    顾奕成眯了眯眼，脸色果真变了，他上前几步逼近聂星月，目光灼灼：“呵，你还真是长本事了，那么多公司不去，偏偏去向氏，你这是在故意给我难堪吗？”

    “我……我没有。”

    “没有？”顾奕成声音更冷，“我和向梨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你离开我去了向梨那里，不是给我难堪就是对我挑衅。”

    他咄咄逼人，聂星月眼眶一下子红了，仰头看着顾奕成说：“我真的没有，弈成，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是靠身体上位，处处刁难我，我也想变成配得上你的人。”

    像是听到了很可笑的话一样，顾奕成瞬间笑了出来，眼神嘲讽，“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聂星月后退几步，脸色逐渐苍白。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怎么看她，只要顾奕成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无所谓。可如今，这个她用尽所有去深爱的男人竟然说了和那些人一样的话。

    聂星月开始怀疑，在顾奕成的心里，她到底是什么？是爱人？还是一件举足轻重，随时可以丢掉的玩物。

    顾奕成上下扫视着聂星月，看着她的衣着，浓眉挑起，声音阴寒：“我不记得你有这件礼服，这也是向梨的？”

    “她……她给我准备的。”

    下一秒，一个字从他口中而出：“脱。”

    聂星月瞪大眼睛，眉眼惊愕。

    “你是我的女人，只能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现在、脱掉。”

    开什么玩笑？

    聂星月嘴唇哆嗦。

    见她半天没有动静，顾奕成没了耐性，上前几步开始动手拉扯她着身上的衣服。

    聂星月尖叫声，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你疯了吗？！”

    “既然你不动手，就由我来，反正你也是我的所有物。”

    二人拉拉扯扯，纠缠不休。

    向梨看了半天戏，觉得差不多了，摇晃着手中红酒缓缓显身。

    高跟鞋踩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陷入愤怒的顾奕成自然是没注意到身后声音。

    她握紧酒杯，对准顾奕成，将半杯红酒全部泼了过去。

    突入而来的冰冷让顾奕成打了个哆嗦，赤红着眼眶看了过来：“谁？！”

    他满是怒意，猩红的液体顺着后脑缓缓滑入脖颈，浸染白色的衬衫。

    聂星月蜷缩在地上，拉紧衣服，泪眼朦胧看着她，半晌，哭腔沙哑：“向……向梨。”

    顾奕成抹了把红酒，满是厌嫌：“向梨，你疯了吗？”

    向梨瞥了眼地上的聂星月，笑容深了深：“抱歉，手滑了一下。”

    手滑……

    顾奕成脸色黑了彻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可别给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三岁小孩比你善良懂事的多。”

    她笑得柔媚，言语中却透着浓浓地不屑和嘲弄。

    顾奕成有些无地自容。

    这里的两个女人，曾经都把他当成天，只要他顾奕成一个眼神，哪个不是殷勤而来，可现在……现在竟然这样对他。

    想到以前，顾奕成心里更是不平衡。

    “你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聂星月离开我？向梨，我告诉你，从你撤资的那一天起，我们俩个就完了，就算我顾奕成一无所有，也不会去求你。”

    “打住！”向梨伸出手拦住他，从包里掏出手机，“好了，你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我好录个音，免得以后你不认账。”

    顾奕成脸色阴沉，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她微微仰头，美颜精致的脸庞在浅浅地灯光下晕染的愈发迷离，更让人迷醉，那眼底眉梢的魅惑让不由让顾奕成恍了下神。

    向梨说：“顾总，我们之间是有过那么一段，可人活一生，谁能不眼瞎一次？当初我是死乞白赖的缠过你，可你不要误会，我缠着你是我瞎了眼，并不是你真的有魅力。今天星月是作为我的助手和我一同出席的这场酒会，也就是说现在是工作时间，其他时候你们怎么着我都管不着。可现在不行。”

    顾奕成看向聂星月，用命令般的语气说：“我要你现在辞职。”

    向梨笑容深了深：“不准听他的。”

    “必须听我的！”

    “我说不准。”

    聂星月左看右看，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低头思索，她咬咬唇，下了主意：“我……我不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