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话时，他的表情更是狰狞痛苦。

    向梨眼睑低垂，翦水秋瞳里是一片晦暗之色。

    她弯腰凑到聂星辰面前：“我最后问你，你真希望我走？”

    此时，从她身上逼近的玫瑰香气似是摄魂的毒，让原本陷入迷情的聂星辰更是意乱神迷。

    死死咬紧牙关，聂星辰看着她的那双凤眼透着丝冷冽，片刻，挤出两个字：“离、开。”

    “我离开，你会死的。”

    “不用你管！”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又夹杂着委屈和无助。

    向梨没有走，自然也没有动作，她拉了把椅子坐在聂星辰面前，双手环胸好整以暇欣赏着他的模样。

    比起妖艳的女人来，陷入情欲的男人更让人神魂颠倒。

    往日清冷贵气的聂星辰在此刻像是条被大浪拍打在海岸上的人鱼，他高瘦的躯体蜷缩成团，身上床单在挣扎中早已变得褶皱凌乱。

    他有一头像是墨般漆黑柔软的发丝，微卷的发梢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那白皙的脖颈上。

    聂星辰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指拉开胸前领带，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他看着头顶天花板，狭长的凤眼中清明不见，逐渐染上迷离的水雾。

    “嗯……”

    聂星辰难过低吟，沙哑的嗓音像是一注毒剂，重重刺入到向梨的身体里。

    向梨从椅子上起身，俯身上前。

    她柔软纤细的手指捏住聂星辰下巴，声音蛊惑：“聂先生，你是不是很难受？”

    她的声音像是藏在迷雾里，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只要你说，我就可以帮你解脱。”向梨红唇微扬，粉嫩的舌尖舔过他凸起的喉结。

    聂星辰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力度很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内心陷入挣扎，残存的理智告诉聂星辰冷静，推开她；可身体的痛苦又让他想拉她入怀。

    很难受……

    比死还难受……

    聂星辰鼻尖微红，两行清透的泪水顺着颊边滑落。

    真惹人怜……

    向梨舔去他眼角湿咸的泪水，柔声说：“乖，别哭。”

    “求你……”聂星辰闭上眼，沾染着泪珠的睫毛微颤，“不要碰我……”

    怪可怜的……

    向梨发出声喟叹，踢去鞋子，凑上前含住他的喉结，一阵轻吮后，手指缓缓向下，只听啪嗒声，解开了他裤子上的皮带……

    接下来，聂星辰像是坠入云里，又像是腾入雾里；他感觉是梦境，却又觉得在现实。

    明明尚存理智，却欲壑难填。

    他活了这么久，从未体验过这种让他近乎陷入濒死的快感。

    翻云覆雨过后，床上只留下一片狼藉。

    聂星辰看着天花板的眼神放空，在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时，他睫毛颤了下，像是回神。

    向梨只穿了身白色内衣坐在床边，发丝散落，长腿交叠，纤长的指尖夹着根细长的香烟。

    青烟袅袅，向梨侧眸看向聂星辰。

    “你好些了吗？”她问。

    她那轻柔像是砂糖一样的嗓音让聂星辰一个激灵的瞪大眼睛，之前的记忆如数涌在脑海，顿时让他头晕脑胀起来。

    聂星辰呼吸急促，抿唇看向她，然而在对上那双眸子时，所有怒火和不甘全部消散。

    她很美。

    美到让聂星辰不忍对她大声呵斥。

    美到让聂星辰可以原谅她所有过错。

    细细想想，发生这种事……吃亏的是她才对，可是又有些不甘和对自己的厌弃。

    聂星辰垂下眼，放在被子里的手死死攥成拳。

    见他那隐忍的样子，向梨吸了口烟，凑上前吐出口烟圈。

    “聂先生，你又哭了吗？”

    聂星辰被突如其来的香烟呛了嗓子，捂嘴咳嗽出声。

    向梨捏起他的下巴，看到他眼底闪烁着泪花。

    不由挑眉，轻笑出声：“你真哭了？”

    “别碰我。”聂星辰一把挥开向梨的手，沉着脸从床上爬起，四处摸索找寻着散落在四处的衣服。

    望着他不算宽阔的后背，向梨眯了眯眼。嘲笑出声：“呵，男人。”

    聂星辰穿好衣服，没有回头。

    眼看他要走。向梨跪在床上，从后拉住了他的手腕，质问道：“怎么，爽完就想跑？”

    聂星辰说：“是你给我的果汁有问题，和我无关。”

    完全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向梨面无表情：“这么说来，刚射我的不是人？”

    那不经丝毫掩饰的字眼让聂星辰红了耳垂。

    种种暧昧的画面浮现眼前，让他一阵心跳加速。

    聂星辰依旧硬着头皮说：“是你的果汁，我才……”

    再也没听到动静。

    待手腕上力度消失时，聂星辰不禁扭头看去。

    她坐在床上，柔顺的发丝搭在细腻柔软的肩窝，她一动不动坐着，没有说话，没有表情，透着落寞和悲哀。

    聂星辰心头一颤，竟泛起浅浅酸涩。

    “你……”

    “你放心。”向梨仰起头，眼眶红了一圈，“我不会缠着你的，你也知道，我是顾奕成的女人，哪怕他利用我，不爱我，甚至在我的饭菜里下药，我也都是他的人。”

    聂星辰张张嘴，竟不知如何开口。

    向梨抽了抽鼻子，眼泪滑落。

    她曲起膝盖，埋头遮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声音有些沉闷：“我待会儿会买避孕药吃，你不用有后顾之忧。”

    聂星辰杵在原地，看着默默流泪的向梨，猛然生出罪恶感来。

    她给他过生日，送礼物，请他吃蛋糕，哪怕是有所企图，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好像……

    是他过分了。

    “向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向梨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愧疚和不安。

    面对着如此老实好骗的青年，她那泯灭已久的良心多少生出一点点羞愧。

    向梨泪眼婆娑，正要开口时，突然瞥到门口闪过个影子，衣着熟悉。

    她眼波流转，压下忍不住上挑的唇角后，伸手环住了聂星辰精瘦的腰身。

    “我知道，你不用说。你放心，就算我们发生关系，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

    聂星辰身子一颤，不由朝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