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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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容渊却并不放手,反而将她的小手握住, 修长的指挤进她的指缝之中, 缓慢地摩挲。

    阿素死命抽回手, 动作大了些, 便见李容渊微微蹙起眉头, 盈盈的烛火下面上少了分血色,长长的睫毛一颤, 似病美人现出一分脆弱来。

    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阿素有些心疼, 手下一顿,便被他彻底扣牢,只能放弃挣扎,红着脸任他施为。

    李容渊终于松了手, 阿素如释重负,逃也似的起身去换水。再回来时坐在榻边, 搬起李容渊的小腿放在自己膝上, 又为他除下六合靴, 轻轻揉捏。有些舒服似的,李容渊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薄唇虽抿着, 却带着笑意。

    阿素刚松了口气, 却听他淡淡道:“方才收了什么,拿出来瞧瞧吧。”

    阿素未料到他还记得此事,此前不提, 现下显然是秋后算账。阿素无法,只得把刚才阿兄与她的请柬从袖中拿出来递了上去。

    李容渊接过那请柬,展开看了许久,方低声道:“你……想去?”

    他的语气莫名怅然,阿素实是想去看一眼耶娘,又怕他阻拦着,只得小心翼翼道:“只去半日,也不耽误什么事,很快便回来了。”

    说完这话阿素心中忐忑,李容渊却眸色深深望了她片刻,嘲道:“只怕……乐不思蜀,不愿回来。”

    阿素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意思,她仔细思索,李容渊断不可能知道她与元家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说?

    然而不待她多思,李容渊却将那请柬掷还给她,一言不发。阿素重握住那张薄薄的绢帛,倒不知如何是好了,片刻后嗫嚅道:“若是殿下不愿……”

    然而话未说完,却见李容渊眨了眨眼睛,示意她靠近,阿素下意识凑上前去,却猛然被掐住腰捞过去。

    李容渊牢牢将她圈在怀里道:“记住,你永远是我的。”

    说着话时,李容渊紧紧攥住她的腰身,语气是全然的占有。阿素面颊发热,李容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颈侧,明显能感到他的情动。阿素难耐地扭了下身子,却发觉身后抵着她的那处更加灼热,顿时不敢再动。方才不过一瞬的接触,阿素已发觉那处她的小手握都握不住,真不敢想是如何……她吓得呆了,僵着身子挺着背道:“记……记住了。”

    上襦的系带被解开,腰间细嫩的肌肤被缓缓摩挲,阿素按着他的手,睁大眼睛瞪着他。前世他们仅有的几次亲密都是中规中矩,阿素自不知平日素单薄欲|望的他冷折磨起人来竟有百般的花样,似乎极爱她哭着讨饶的样子。

    她只觉得丢脸,又痛得厉害,丝毫不觉得这事做起来有什么意思,一点也不喜欢,偏挣不脱,片刻间已被他按在身下,不容反抗。李容渊俯下身来,阿素只觉他还在发热,体温很高,嘴唇也有些苍白,然而稳稳扣住她腰的手却很有力。

    第二日晨起之时阿素困得睁不开,微微一动才发觉身边空无一人。她茫然望着鎏金的帐顶许久,才想起来今天是朝日,李容渊自然要入宫,还要到东宫去给太子一个交代。

    全身像散架一般,无一处不酸疼,嗓子也有些哑。阿素拉高被衾裹着自己的肩,艰难地坐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她几乎下不得床来,李容渊是如何做到这般早起的。此时有人轻轻推开门扉,阿素抬眸正见外间的饮澜已听见动静走了进来。

    阿素心中一惊,如今这般情形,叫饮澜瞧见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自然瞒也瞒不住了。却不料饮澜神色如常收起幔帐,支开窗通了风,又捧了一盏清茶来,递与她道:“娘子先漱漱口罢。”

    态度恭敬,丝毫没有尴尬之感。阿素却有些面热,推却道:“歇着罢,不劳你伺候。”

    饮澜却嗔道:“娘子若是嫌弃我笨手笨脚,不如叫人将我领走罢。”

    此前她在东苑时候李容渊寝居的时候,饮澜当班,阿素已习惯她对自己发号施令,此时倒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没言声,只接过茶盏漱了口道:“有劳。”

    饮澜又端来热水为她净了面,阿素只觉得清爽许多,却见朱雀端着托案来,上面放着干净的贴身衣物。朱雀以眼神示意饮澜退下,坐在榻边,将她细细打量一番,见她又是一身青青紫紫,但精神尚好,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瓶来,低声道:“是娘子自己来,还是……”

    见那熟悉的伤药,阿素迅速抢过瓷瓶,小声道:“我、我自己来。”朱雀望着她叹道:“才刚好几天,殿下真是太不知道怜惜人了。”

    阿素简直不能更同意,若是这样的事再来几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住。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若有可能,她倒愿意到寺里去做姑子去,吃的好不说,还不用受这罪。

    正思索间,阿素却听朱雀道:“娘子今日可要到官学中去,需不需要备车?”

    前几日因与阿兄四处寻找李容渊,她已耽误了好些功课,此时自然不能再偷懒,点了点头道:“是应当去的。”

    只是身上的印子要盖住,自然不能穿坦领,阿素心中烦躁,略微思索,央朱雀取了身交领齐腰裙来,将颈子掩得严严实实,梳了垂云髻,发丝垂下来,将耳垂也遮好,对镜而视,直到看不出一丝痕迹,才上了车向宫中去。

    然而一走入经堂,阿素便察觉出今日的不同寻常来,永仙见她来了,目光中含着惊讶,欲言又止。只是她身边之人与她低声说了句什么话,永仙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阿素在角落中自己的那方草垫上跪好,心中极讶异,方才永仙身边那人,若她未看错,竟是阿樱。若说前世阿素对她的情感是亲近和怜惜,这一世便是有些惧意,尤其是经历上次之事,她知道阿樱并非如表面那般柔顺,并且对她有着相当的敌意。

    上次在漱玉园,阿素听到阿耶罚她禁足三月,想来这时间到了,她自然可以重新入宫陪伴永仙。

    见她望着自己的目光也意味深长,阿素决定离她远些,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下阿兄,又怕离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休堂的时候阿素才有机会走过去觐见,向永仙福了福身,阿素许久后才听她道:“免礼。”

    阿素抬眸,见永仙正深深望着她,阿樱则在一旁好整以暇,似是看戏的样子。阿素心中一凛,却听永仙终于忍不住道:“有件事要问你……”

    阿樱原本是要永仙心中的猜忌慢慢发酵,未料到公主是直性子,竟直接问出口,顿时出言拦道:“殿下……”

    永仙却径直打断她道:“五娘,你与世子……”

    阿素知道是如此,想必永仙已注意到阿兄待她的不同,又不知阿樱对她说了什么,心中自然不悦。想到此处,她即刻道:“殿下误会了,我与世子之间清清白白,并无有私。”

    她语气坦荡,永仙闻言眉眼顿时柔和许多,开口道:“当真如此?”

    阿素点了点头,永仙向来性子直,此时笑叹道:“倒是我多心了。”说完亲亲热热拉住她的手道:“几日不见,真有些想你了。”

    阿素一面与永仙闲话,一面悄悄抬眸,正见阿樱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不由心中警觉,她是真要自己不好过,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想到此处,阿素不由怅然,两世的姊妹之情,如今竟至于此。

    经历了这事,阿素不由对阿樱多了几分关注,待下了学,永仙留她在宫中用膳,阿素却用余光瞟见阿樱也未离宫,竟是向弘文馆中的小花园而去,不禁好奇,要弄清楚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馆中道路她极熟,阿素悄然跟着阿樱走到一片扶疏的花木处,才发觉有人正在那里等她,看身形隐约是位郎君。原来阿樱竟是与人私会,阿素一惊,闪身躲入一旁的山石之后。

    再仔细一看,阿素发觉那位郎君她也认识,便是清河崔家的二子崔清远。崔家是世家高门,这崔清远生得一表人才,与她们同在弘文馆读书,只是为人风流不羁,经常流连教坊之中。

    想到此处阿素不禁微怔,她原以为阿樱苦恋李容渊,是盘草韧如丝的坚韧,却没先到她竟甘心转了目标,只怕是有了什么变故。此时阿素只听她低声泣道:“……妾见恶于郡王,只怕过不了几日,便要将我嫁到湖州苏家去。”

    阿素努力思索才想起湖州苏家是盐商,捐了个官才才入仕途,却没想到阿樱竟落得与商家做妇的地步。并不是她瞧不起商家,只是于时下人而言,这绝算不上一桩好婚事,阿樱向来心气高,又如何能接受,连阿素也不禁为她惋惜。

    崔清远怜惜地握住她的手,阿樱低声道:“妾勉强应了这婚事,才换得出门的机会与崔郎一见,只怕日后再无相见之日了。”

    美人垂泪,楚楚堪怜,崔清远直觉热血上涌,保护欲油然而生,果断道:“勿忧,待我回去便禀明家君,择日到靖北王府提亲。”

    阿素低声道:“当真?”

    崔清远含着笑意点头,阿樱含着情怅惋道:“有崔郎今日之言,即便无人来,妾心足矣。”

    崔清远即刻道:“定不负卿。”

    阿素在山石后听得目瞪口呆,她是不信这几日阿樱便对崔清远生出情意,只是她演得太好了些,以退为进,又极会抓男人的心,不禁令她伏拜。

    两人又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了一番,待崔清远离开之后阿素方对她这位妹妹再次有了新认识,便听她冷道:“是谁,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