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一脸懵逼,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明明是来收小弟的。

    为什么每次主角不是自己。

    先是李寡妇，又是七朵花。

    跟他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好气啊！

    “大花，我奶不是这样说的，你奶就是重男轻女，不然咋不叫狗蛋出来干活，你们去过供销社吗？你们有新衣服穿吗？你们可以上学吗？”

    李红霞不高兴地说。

    明明她家才是全村条件最好的，阿爷是赤脚医生, 经常有人东西，大舅还是城里的工人，经常送一些衣服票过来，所有的小伙伴都羡慕。

    可以说全村，找不出第二家了。

    偏偏李寡妇家不一样，现在还让李家姐妹抢了风头。

    她不甘心。

    “供销社，没去过啊, 不过我阿奶最有能耐, 去过大城市，还给我们带了吃的回来。新衣服, 给弟弟穿就好了，我们姐妹这么多，哪有这么多布料, 可弟弟就一个，能一样吗？阿奶说我们开学以后，看老师要不要，要收下我们的话, 全部滚去上学。”

    李大花认真地回道。

    爹说得对，物以稀为贵，谁让她们家就一个弟弟，有好东西自然是紧着弟弟来。

    再说了，她们姐妹太多了，以后就靠弟弟一个人撑腰，太累了，对弟弟好是应该的。

    不仅仅是她们啊！

    村里的女孩子，大部分还不如她们姐妹，动不动就是干活，挨打，带弟弟妹妹，还不让吃饭。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阿奶最好了，给我们肉吃，你们有肉吃吗？”

    李二花想起来最近时不时有肉吃，都是托弟弟生病的福，虽然阿奶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要是生病，就得花钱。

    花的钱都不知道能买多少肉了。

    她不想生病。

    要努力长大，就可以跟大人一样可以多吃一块肉了。

    在河边的很多小娃子都忍不住摇摇头，除了过年的时候，还可以吃上几块肉，平常，谁家舍得吃肉，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特别是女娃娃，她们是羡慕李红霞的，可是大花二花说的没有错。

    家家户户谁不是有好东西先给哥哥弟弟。

    “我阿奶和弟弟都有能耐弄到鱼，你们能吗？”

    李三花叉腰，老气横秋地说。

    集体摇摇头。

    “我也想当你阿奶的孙子。”

    “我想吃鱼。”

    “大花，我家不让我读书，说女娃娃浪费钱。”

    继续有人想当李寡妇的干儿子以后，继又有不少娃娃想当李寡妇的孙子。

    跟着李寡妇，有肉吃。

    李红霞看见大家都包围住李家的孩子，跟自己玩得要好的几个小伙伴都跟了过去，忍不住跳脚，太过分了。

    要不是李寡妇太凶，她真想说这是封建迷信，巫术，是不对的。

    可是还在木盆活蹦乱跳的鱼，不停地提醒她是真的。

    忍不住咽口水。

    想吃。

    “喂，李大花，给我鱼吧，我拿钱买。”

    她有钱。

    每次大舅看见她和哥哥，都经常给几分钱，除了买糖果，还剩下一些，应该足够买鱼了吧。

    不够的话，就跟大人要。

    李大花还没有说话。

    “鱼，给你，叫爸爸！”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李狗蛋涨红了脸，终于憋出多几个字。

    不容易啊！

    平时他想学话，问题在李家，时时刻刻都有人陪着，在人前学话，还不如闭嘴。

    丢不起这个脸。

    他不要钱，他可以弄很多鱼，养得起小弟。

    全村的小孩子太多了，特别是今天，很多大孩子都是当哥哥的，李狗蛋就嫌弃叫大哥不够霸气，就想起来以前欺负他的一个孩子的话。

    没有错，就是叫爸爸。

    李红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着跑回家。

    她要告诉阿爷。

    越想越可怜，越想越委屈，李狗蛋不愿意卖鱼就算了，还欺负她。

    这一哭，把所有的小孩子都懵了。

    要是换了平时，别以为村里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大人会在千嘱咐，万嘱咐，什么小孩子能欺负，什么小孩子要交朋友。

    绝对是站李红霞这边。

    可是昨天晚上大人吩咐了，不许招惹李寡妇的孙子。

    那现在要帮谁。

    李红霞的阿爷会看病，可李寡妇也很厉害啊！

    “我弟弟才五岁，她是不是傻啊！而且狗蛋不是故意的，我大伯天天在家教他说话，我大伯说爸爸就是城里人都这样叫的，人家不叫爹，要叫爸爸。”

    “红霞哭什么，大伯天天教狗蛋的时候，都没有哭。”

    “我证明，大伯都是这样说，儿子，叫爸爸，我弟次次都说哎。”

    李家七朵花就不明白了。

    大伯都没有生气，李红霞哭什么？

    原来是这样的爸爸。

    大一点的小孩子，表示明白了。

    肯定是李狗蛋说习惯了，不是故意的。

    李狗蛋……

    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

    要去抱木盆回家，让李寡妇给做好吃的，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

    结果小短腿一个噗通，差一点翻了木盆，可是木盆倒是没有翻，可是他的鼻子碰到了，而且还把他努力忘记身上还穿着的开裆裤，弄得湿漉漉的。

    比开裆裤更凉的，是心凉了。

    伤心欲绝。

    以后还怎么当人大佬了。

    还要不要脸了。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碰到鼻子的李狗蛋压根就控制不住身体，一下子就眼泪哗啦啦掉，他一点都不想哭，为什么控制不住。

    而所有的小孩子，连堂姐现在都顾不得他，一个个跑去抓鱼。

    千万不能让鱼跑回河里。

    倒是一个脏死了小黑孩跑了出来，拉李狗蛋起来，“我叫你爸爸，你要给鱼我吃吗？”

    李狗蛋眼泪汪汪中只看见一双非常亮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叫爸爸。”

    他有鱼，养小弟。

    “爸爸！”

    小黑孩毫不犹豫就叫了。

    她容易吗？

    爹娘都死了，唯一的亲人根本就不愿意养她，还是好心人给搭的木棚，要不然都没有地方住。

    可大家都不容易。

    家家户户孩子都不少，自家的孩子都没得吃，谁愿意救济多一个外人。

    只能帮忙给人干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小黑孩楞了一下，没想到李狗蛋是认真的，还马上去抱去了一条鱼，给她。

    李狗蛋可不管，这可是他小弟，衣服黑得看不出来颜色，身上的味道那个酸爽，头发硬得不知道多久没洗过。

    这样的人，别人躲避都来不及。

    可架不住李狗蛋就是尸体边都睡得住，这一点味道，算什么。

    收了他的鱼，就是他的了。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他可是要养小弟的人，不行，一定要存很多很多的粮食。

    “狗蛋，这是我们家的鱼。”

    李大花眼睁睁看着狗蛋把鱼给了人，心里想着，完了，要是奶知道，弟弟肯定没有事，问题她是大姐。

    看不好弟弟，还有什么用。

    “这不是那个狼孩，我娘说千万不要理她。”

    “才不是，我知道她是谁？二狗叔捡回来的孩子，好像脑子有问题，不知道原来的家在哪里？”

    李二狗夫妻死了以后，就让李大狗赶了出去，还占了李二狗之前的房子。

    就是村里的长辈都没有说什么。

    毕竟不是村里的娃娃。

    还有人说活不了几天，结果都快两年了，还没有死。

    时不时出现的村里。

    “狗蛋，不要给她。”

    李大花去拉走狗蛋。

    “不，我的。”

    李狗蛋不干。

    而是小黑孩耳里，就是后悔，想不给的意思。

    赶紧就抢过鱼，就是生啃，反正她不会烧火，才不管生的，熟的，能填饱肚子就成。

    而且这一条鱼，可架不住有人看见，会抢走。

    很多小娃娃哪里见过这场面，就哭了。

    等李寡妇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样的，一帮娃子大哭，李大花拉着大孙子不让动。

    看见来人。

    “奶！”

    七朵花不约而同叫人。

    “长能耐了，要是掉下河，嫌命长了。”李寡妇轮换给每个孙女打了一下屁股，一视同仁，全打了，她老人家的力气可不小。

    心里嘀咕，这些丫头不怕危险，别拉着她心肝宝贝啊！

    要想她乖孙出了什么问题，看她不收拾孙女。

    老脸拉得比马还长。

    不是她多关心孙女，而是都养这么大了，再过十来年，都可以给挑好个婆家，帮衬家里。

    她可不做亏本生意。

    徐小凤都吓了一跳，可是想想，没毛病，婆婆就是关心孩子，如果婆婆没有说，她还没想到，“以后谁敢跑来河边，看我不打死她。”

    赶紧去拉着自己几个娃。

    “我的狗蛋啊！”

    朱晓丽扑着儿子，估计是她太胖，激动得一时间忘记控制力气，斯拉一声。

    某人的小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李狗蛋绝望得灵魂快出窍，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啊！

    本来就对李家给自己准备的开裆裤不满，现在更是跟开裆裤不共戴天之仇。

    小黑孩看见有大人过来，三两下，啃着鱼，就跑了。

    现在只剩下影子。

    李狗蛋勉强还可以安慰自己，大哥的尊严还在。

    应该没看见吧。

    可是小弟要跑了啊！

    赶紧挣扎。

    “我的，我的。”

    指着小黑孩。

    “奶，有人把弟弟的鱼抢了。”

    李大花善解人意地解释。

    其他姐妹连连点点头。

    一个个抚着屁股，奶下手真狠。

    “哎，那个小兔崽子，回头看我不收拾他，敢抢我们家的东西。”李寡妇怪不得这些了，还是赶紧把聚宝盆抱回家，可是她就两只手，拿了木盆，就抱不了狗蛋，眼尖地看见狗蛋的开裆裤有一部分是湿了，“丽丽，这可咋办，这裤子可是狗蛋非常喜欢的。”

    “我回娘家想想办法。”

    朱晓丽还尴尬地给儿子提着裤子，果断让儿子嫌弃了。

    不行，她可不能让儿子讨厌了。

    只能把主意打回娘家。

    李寡妇满意地点点头，这裤子都穿了一年多了，换一条新的，不错。

    “丽丽，辛苦你了！怪我没出息，要是……”

    李国忠秒懂娘的眼色，刚想要什么。

    朱晓丽咯噔一下，想着自己男人出去那一趟，比起来钱，她宁愿大忠一辈子没出息，“我就算我不去跟娘说，也是给侄子用的，还不如把布票给我们李狗蛋。”

    “丽丽，要是你为难，别回去了，我来想办法吧，千万别为我们儿子受气，我心疼你！”

    李国忠一脸感动，要不是媳妇还抱着儿子，恨不得拉着媳妇的手说话。

    这么多人在，大哥怎么敢，跟着身后的李国祥感觉大哥的功力，又进一步了，再回头看着他媳妇羡慕的目光。

    整个人都不好了。

    比李国祥受打击的人更多。

    要知道朱晓丽的身材差一点是别人的两倍了，皮肤又黑，还摆出来娇羞的表情。

    妈的，好想打人。

    就是李狗剩都觉得自己没婆娘，是有原因的，瞧一瞧人家李国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反正他就是学不来的。

    不过更多的人觉得李国忠太丢男人的颜面了。

    恶心不恶心。

    不过在听到朱晓丽说要回娘家要东西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忠，你还有没出嫁的小姨子不？”

    只要别像朱晓丽这样的体型，怕晚上让人压扁。

    他们就差个拿娘家补贴的婆娘啊！

    再想想，好像没听说李寡妇家有婆媳不合的，心里更是羡慕了。

    比那种恨不得把婆家搬回娘家的婆娘好太多了。

    “没，我丈母娘就生了我媳妇一个。”

    “那祥子呢？”

    “我媳妇没姐妹啊！”

    “我先回家，记得把乖孙的裤子给换了，别着凉。”

    李寡妇懒得看这些人了，现在只想把木盆抱回家。

    还得告诉孙子，这可是宝贝，不能动。

    现在觉得她房间都不安全了。

    要不要去买个铁将军锁住，不然她去哪里，都惦记木盆的事啊！

    “干娘，等等我，帮你拿东西啊！”

    李狗剩记得好像李国忠和李国祥的媳妇，都是李寡妇自己去看中的，想想都觉得激动，要抱好干娘大腿，说不定自己以后的媳妇就全靠她老人家了。

    “哎，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忘记了啥！忘记让你祖宗托梦了，是不是。”

    等李家人都走远了。

    终于有人想起来可怜的村长，“狗子不是说婶子要是抓着了鱼，就要告诉他吗？”

    “可是这是狗蛋抓的啊！狗剩还是狗子的亲兄弟，还不是跑了吗？”

    还有人想不明白，不是婶子抓的鱼，狗子都没有说不是婶子抓的鱼，都要说。

    “榆木疙瘩，我去报告狗子，不仅仅是婶子她老人家可以弄到鱼，狗蛋也是可以的。”

    “我祖宗咋没给我送肉啊！”

    “我呸，你祖上多少代都是种地的，难道去了地下就可以当大官不成。”

    突然一片沉默。

    仔细想想，这话，没毛病啊！

    李寡妇开了个家庭会议。

    关于如何带着全村人发财。

    把全家人吓到了。

    娘脑子没坏掉吧。

    这样大公无私的话，是她老人家会说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平时都是无利不早起的啊！

    面对儿子和儿媳妇怀疑的目光，李寡妇呸呸呸几声，她可是好人，现在走出门，就有人亲切叫婶子，有啥活要帮忙的。

    就当她大发慈悲一回吧。

    “大花去把狗子叫过来，跟你们这些蠢货说不通，你们没事情了吗？没有，就去上工，去看亲家。”

    反正别留在家里。

    李寡妇还担心着，这蠢病不会传染吧。

    李大花还没有出大门，李狗子气吁吁跑着过来了，就担心来老了，李寡妇翻脸不认人，“婶子，你看这样子的，反正狗蛋也可以，能不能让狗蛋每天去河边一趟，放心，我们给你孙子算工分，十个，这可是成年男人的工分，一般人我还不给他。”

    不过比起来拿鱼换工分，还是挣不少的。

    之前就李寡妇一个人能弄来鱼，没办法。

    可是现在李狗蛋这个娃娃也可以。

    小娃娃总比老太好糊弄吧。

    李寡妇突然笑就起来。

    李狗子心想，有门。

    结果就让李寡妇喷个狗血淋头。

    “遭雷劈的，杀千刀的，你咋不出去问问我李寡妇是什么人，我孙子的主意你都敢打，就不怕我家死鬼天天晚上去找你说话啊！”

    这么能，咋不自己跳下河啊！

    她孙子可是有大福气的，稀罕这几个工分。

    老太她活了这么多年，长见识了，这样的主意都好意思说得出来，咋不上天，连个娃娃都不放过。

    “婶子，我错了，我错了，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你身子，千错万错都是我李狗子的错。”

    李狗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咋记性这么差，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婶子，就怕真的晚上有个鬼长辈找了过来。

    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觉得李寡妇家的院子怪怪的。

    不敢吭声了。

    心里想着自己可牺牲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