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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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两个月来到了二月份,天气也愈发的寒冷了。

  姜唯不知其他的地方有没有被洪水淹没,但是现在的上京城还好至于上京城之外的地方他就不知道了,自从回到上京城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外城筮庭来找过他好几次,但每次都被他以闭关的名头挡住了。

  历经生死,他自然不会再去冒险了。

  若是外出行动的话出现什么事情他连自己都救不了,连自己都救不了又何谈救现在的大虞百姓。

  身为人族圣地的文宫老祖都要拿他的人头来谢罪,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尽心尽力的去为现在的人族做事。

  还是那句话,力所能及即可,若是损耗他的利益,不去!

  姜唯最近时常抬头仰望天空,厚厚的云层隔绝了阳光让人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

  雨一直下,无论做什么都一直下,好像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一样。

  这两个月以来姜唯没有出过齐国公府,整个齐国公府在上京城好似隐身了一样,逐渐的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淡去。

  姜仙洲交出中州防务在家中闭关,王顺意身为国公夫人自然要把整个齐国公府操持起来,她也不去打马吊了。

  姜仙芝就更不用多说了,对于他而言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直下雨而已,并且下雨和读书最配了。

  姜唯去看望过表哥,姜仙芝围炉煮茶,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目前,整个齐国公府唯一在外的人就是姜仙葩,自姜唯回来之后姜仙葩就远走中州前往梁州了,二十万龙象骑兵已经全部聚集在了梁州。

  并非是为了救灾而是为了防范某些事情,二十万龙象骑兵就在梁州边境驻扎,一旦情况不对便即刻向西南方向前进。

  西卫国区区小国,抵挡不住二十万龙象骑兵的兵锋,而且西卫国地势高,梁州已经有许多的百姓们逃难至西卫国了。

  姜仙葩在这两个月间传信回来过,她说浓厚的雨云覆盖了梁州全境,但是一旦出了边界线就是另外一方天地了。

  一线之隔,天上人间。

  恰好,文宫所在的地方就不在大虞境内。

  她说那群文宫的读书人们纷纷走下书山前往梁州帮助百姓们离开大虞境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在书山下了,那群读书人们准备在书山下建立一座城市来让这群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居住。

  她说她曾去过文宫想要看一看文宫对于这一场灾难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最后文宫的人支支吾吾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现在的朝堂和两个月前也不一样了,姜仙洲闭关之后天元帝便走出了御书房,听传来的消息说天元帝已经牢牢地把持了朝政,在冠军侯洪元的辅佐之下他的声望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还有小道传言说,大虞军队自此之后再也没有齐国公派和青壮派并存的情况了,自此之后军队当中只有青壮派,洪元也彻底的取代了姜仙洲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大虞第一人。

  消息很多也很杂,但这些消息当中唯独没有关于百姓们的消息。

  大虞八十九亿百姓现如今还剩下多少这个话题从来没有人谈论过,元真从街面上听到了一些信息,天策府的李渊请求统计大虞百姓受伤的情况却引得天元帝大怒,最后李渊被勒令闭门思过。

  “唉!”

  姜唯站在窗边看着两个月如一日的暴雨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并非是为死在这一场灾祸当中的人叹息,而是为这一场灾祸本身而叹息。

  他有预感,这一场灾祸应该会在史书上被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也许这一个标志性的大事件就会让原本的历史拐个弯变成任何人都不熟悉的样子。

  “元真啊,你觉得现在大虞的百姓还剩下多少?”姜唯对身边的小侍女问道。

  “大虞百姓共计八十九亿,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应该已经十室九空了。”元真心中默默的估算,兴许是觉得有些严重了,又找补道:“但也说不定,一些仙门大派和世家大族应该也会出手救助一部分百姓,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建立在百姓之上。”

  姜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觉得......”

  话说一半他就闭嘴了,有些话题太敏感,不能聊,不能谈。

  元真看了眼自家少爷的侧脸也没有追问,在这一点上她一向做的很到位。

  “算了,算了,操心再多也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的修为。”姜唯长叹一声冒着雨水走进了修行房当中修行。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但如今的水却是切切实实的恶水,但这与姜唯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于他更喜欢这样的环境。

  天地之间水行之气大涨,对于修水法的修行者是大大的加持,而他以《地皇经》为根基,《五帝大魔神通》为主干,因此他可算作是修五行法的修行者。

  五行相生生克,因此他最喜欢的修行环境就是五行之气充沛的地方,退而求其次单一的五行之气充沛的环境也有利于他修行。

  因此,暴雨绵延对旁人来说是灾祸,对于他而言是大大的加强了他的修行环境。

  丹田当中一颗金丹绽放五彩毫光,金丹之中元神不断的受到五行法力的冲刷,每当法力冲刷一次他的元神就能够融入金丹一分。

  精气神三道本应齐头并进,但前期的修行精气齐头并进但关于神的修炼却拉下了,而抱丹境正是把神提起来从而让三道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一旦当三道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之后自然而然就是步入第五境了。

  这是一个积蓄的过程,而恰好这对于姜唯来说也是一个可以走捷径的过场。

  普通的炼神,观想某种事物从而让元神之力获取观想事物的特性以此来锻炼元神的强度,这也是仙道修行者普遍用的方式。

  而他的捷径则是来自于他本身。

  《地皇经》本就是不书文,只以纯粹的画像传达道韵,因此一卷后土娘娘的画像足以让他突飞猛进了。

  后土娘娘顶天立地横亘在天地之间,他就是一个渺小的灰尘再怎么仰望也看不到后土娘娘的真容,因此他需要临摹后土娘娘的道韵,从而让自身的元神发生蜕变。

  他的元神一直就是他的模样,但从他开始临摹后土娘娘道韵之后,元神开始逐渐有了变化,腰腹间出现了一圈指甲盖大小、土黄色的蛇鳞。

  蛇鳞顺着腰腹向下蔓延逐渐把双腿全部覆盖,一道道土黄色的光芒不断的闪烁,一道又一道的光芒把元神全部笼罩在内。

  当光芒散去之后,姜唯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蛇尾,一条粗壮的蛇尾如臂使指和先前的双腿一模一样用起来没有任何的隔阂,仿佛他天生长得就是蛇尾而非双腿。

  一道元神穿过屋顶出现在了半空中,粗壮的蛇尾在空中仿佛就在陆地上一样,一甩尾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狂风袭来。

  姜唯巍然不动静静地等待着狂风临身,若是寻常的仙道修行者断然不敢在这种极端的天气下元神出窍,否则狂风袭来很有可能会把元神都吹散了。

  第六境的日游境界才能在青天白日下尽情的遨游,但这种极端情况下恐怕也不敢元神出窍。

  在狂风即将吹到姜唯身上的时候,一阵土黄色的光芒护住了他,坚实、厚重这两个词和轻灵的元神完全相悖,但他就是能够感受到。

  “啧,真不愧是后土娘娘啊!”

  姜唯抬头望天看着云层深处闪烁的雷霆,眼中没有跃跃欲试唯有平静,“应该......扛不住一道电弧吧?”

  元神回归肉身继续临摹后土娘娘的画像,他大概已经预料到了自身元神的法相会是什么样子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能修出一尊后土法相。

  “后土法相加上五行法再加上《无间经》的道韵,有些期待啊!”

  有了后土画像的加持,他的元神飞速的成长,虽然距离精气二道还有距离但是已经不远了,他有信心在这个月内让精气神三道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这一日,姜仙芝罕见的被天元帝召进宫中,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异常的难看,而他也并非是一人回来的。

  姜仙芝铁青着脸走到前厅对王顺意道:“娘,陛下要立表弟为世子!”

  王顺意疑惑的问道:“仙芝,这不是我们早就已经定下的事情吗?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娘!”

  姜仙芝愤怒道:“儿子并非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陛下还要把妹妹嫁给大皇子!”

  “什么?”

  王顺意一时间被惊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看到儿子对着自己点头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

  “好啊,我姜帮了他姚家这么多的忙,想不到他姚清风竟然敢这么对我姜家,别说仙葩此生立志已经不嫁人了,就算是嫁人也不可能嫁给他家那个短命的病秧子。”

  王顺意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一众下人紧紧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在场站着的唯有三个人,那就是王顺意、姜仙芝以及跟着姜仙芝回来的那个人。

  王承恩是天元帝潜邸时的贴身太监,自天元帝登基之后就渐渐的在众人的视线当中隐去了,现在天元帝走出了御书房他也跟着重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看着一口一个姚家,一口一个姚清风的王顺意,他面白无须的脸上满是苦笑,“哎呦喂,王姑娘您怎么还是这么口不遮拦啊。”

  “没篮子的死太监,王姑娘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王顺意身上威势愈发的恐怖了,一个眼神带着堂皇大势把王承恩压的跪在了地上。

  她眼中寒星点点,冷声道:“没篮子的死太监,旁人不了解我的脾气,你难道还不了解吗?他姚清风还没登基的时候被我揍的次数还少了?”

  王晨恩在地上跪出两个坑洞,潺潺血水从膝盖流出把坑洞填满,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反而依旧是苦笑着劝慰道:“王道长恕罪,王道长恕罪,是老奴犯了您的忌讳,只是有些话您真的不能说啊,一旦说了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利用?”

  王顺意面无表情道:“我都已经把你逼的跪在我面前了,我怕谁利用?他姚清风吗?”

  最后五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大半个内城,元神之力激荡天地精气让内城上方的雨水短暂的停滞了一瞬才又继续落下。

  姚清风是谁?

  许多人抬起头看向齐国公府的方向,不知道谁又惹的王顺意如此生气了,但转瞬间许多人便想起了姚清风是谁了。

  天元帝!!

  自姚清风登基之后就再也没人喊过他姚清风了,所有人的称呼都是陛下,对外则是天元帝,时间一长让人下意识的忘却了他的本名。

  “祸事了!”

  许多勋贵大臣心中一寒,都觉得事情要大条了。

  莫非是齐国公把持朝政太久了,现在陛下走出御书房又让洪元掌管中州事务所以齐国公府不满意了吗?

  许多猜测出现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明面上谁都不能再去和齐国公府有牵扯了,私底下你再怎么叫天元帝的本名都行,毕竟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好。

  但如今一嗓子喊的大半个内城都知道了,这也就意味着双方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

  这一嗓子不仅仅让勋贵大臣们听见了,天元帝自身也听见了,这位样貌年轻的帝王正在喝粥,听到王顺意这一嗓子后往嘴中送的汤匙顿了顿又继续送到了嘴巴里。

  偌大的御书房当中没有一个太监宫女,自然也无人看到天元帝眼中的寒光。

  “许多人已经忘记了......朕是一名皇帝,三十七年不出御书房,朕......依旧是皇帝!”

  烛火跳动,天元帝的影子折射在窗户上的影子逐渐拉长,逐渐变样。

  “王道长,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别再说了,行吗?”王承恩的声音当中带着哭腔,他看王顺意不理他便对旁边冷着脸的姜仙芝哀求道:“大公子,您就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