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姜唯感动到了深深恶意,以众生为棋子只为得出最后甜美的果实,这种形象倒也符合一些“神明”的刻板印象。
“刚才的关羽就是炼假成真的产物吗?”姜唯问道。
“孤本以为是故人,不曾想竟是故人的一缕气息吧,他所思所想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人为灌注的罢了,假的终究是假的。
“孤无数岁月以来从未见到同时代的故人。”
曹操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寂寥。
邋遢老道士争辩道:“大王,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难不成小道不是您的故人吗?”
曹操瞥了他一眼,语气越发落寞:“你只算是孤的后辈,孤口中的故人是同时代的汉末英杰。”
姜唯一时间遭到如此多信息的冲击有些懵,他的心中既有找到同根同源之人的快乐也有迷茫,那他到底怎么来到这个时间点的呢?
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经过邋遢老道士所谓的蛮荒时代。
不!
姜唯逐渐恐慌,我怎么能确定我没有经历过蛮荒时代呢?
神佛高高在上愚弄众生,谁能确定我不是被愚弄的众生之一?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后脑,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了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在池塘边不停的拨弄着水面,而他就是那一条被搅的晕头转向的鱼儿。
“那你们呢?你们和那些神佛有什么不同?”他恍惚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邋遢老道士的笑声回荡在山间,“道友,有人想要成神作祖永生不死,而吾等追求的则是以己化仙超脱而去,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你自身都已经走在了这一条路上怎还不信任贫道与大王?
“不过你有此问也正常,你这一看就是斩去了过往的一切,贫道还真的想要知道你曾经在这诸天神佛当中的名号。”
曹操也笑了,他笑着道:“你误会了,你可能觉得我们与诸天神佛是敌人,但实则我们并不是敌人而是互不相干而已。顶多有时候看不过去了出手打一架而已,仙路难寻,哪里还有心力放在与人为难、算计这些小事上。”
姜唯有点懵。
邋遢老道士感叹的拍了拍姜唯的肩膀道:“贫道与大王与你聊天完全是见猎心喜而已,能遇到一个同时代的故人不容易,见到了自然要多聊两句,你不用担心我们对你有任何的想法。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贫道与大王对你有任何的想法你现在能反抗吗?
“夺了你的意识,炼了你的肉身,查看你的记忆对于贫道与大王来说不过易如反掌,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们觊觎的呢?”
也是,这两位现在能觊觎自己什么呢?
虽不知道这两位具体修为如何,但观其活了这么些年也知道这两位的神通了,最起码他可没听说过能有活这么久的人。
武道修行至最高也不过是千年寿元罢了,与眼前这两位比起来恐怕也就只是一个零头罢了。
摆正了心态之后,姜唯作揖道歉,而后诚心请教道:“大王,前辈,晚辈观仙道、武道皆为第一境最高,第一境到顶了之后可还有路?”
他不信眼前这两位是武道第一境和仙道第一境,既然现在有机会得赶紧问清前路。
这些信息对于眼前这两位前辈来说可能是再普通不过的信息,但是对于他这种没有根脚和没有信息来源的普通人来说可能是需要耗费很大代价才能知道的信息。
邋遢老道士捋了捋下颌胡须郑重的告诫道:“道友,仙道、武道皆是旁门左道。你现在做修的正法就很适合你自己,就算是去修那读书人炼浩然正气都要比仙道和武道好。
“仙道、武道的起源不过是一卷观想图和一本拳经罢了,都只是为了用来束缚众生将上限封死罢了。
“粗鄙武夫,孱弱仙道,狗都不修的玩意儿。”
姜唯嘴角疯狂抽搐,这个回答显然是他未曾想象过的答案,现在主流的修行之道在这位老道士眼中竟然这么的不入流。
曹操接话道:“当年有人想要效仿太清天尊传道所以传出了仙道,所以仙道不入流。武道也只是当年一个小子锻炼身体的方法意外流传出来的而已,说到底也只是个锻炼身体的方法。
“所以这两种修行方式都是以九为低,以一为尊,因为他们的上限就在那摆着。
“既然你现在身有正法就不要再去追求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了,那两种修行方法修行到了第一境后想要继续突破有你头疼的时候。
“至于你说的修行境界以后的路也没什么说的,一境一境往上算就行了,修行是为了超脱,境界有什么好算的。
“走自己的路,完善自己的法,修自己的道,这才是吾志在成仙超脱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曹操语重心长的告诫后便要离开,“孤府中还有要事,小辈日后若是闲暇可来曹魏府坐一坐。孤等着你来与孤谈玄论道那一天。”
言罢,曹操的身影化作片片光雨消散在了两人眼前。
邋遢老道士见到曹操走了后笑呵呵的说道:“道友,你要出陵山吗?要不要贫道带你一程?”
姜唯乐意之至,“那就多谢前辈带晚辈一程了。”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
邋遢老道士袖袍一挥两人拔地而起,景色闪烁间两人就已经出了陵山。
姜唯有些发懵,他还没任何的感觉就已经出来了,这和他想象当中的爬云、纵地金光、缩地成寸之类的神通相差太多了。
邋遢老道士看出了姜唯的疑惑,洒脱一笑道:“修行嘛,实用就行了,搞得那么花里胡哨就行。”
姜唯抿嘴竖了个大拇指道:“前辈厉害。”
邋遢老道士赫然一笑,摆了摆手道:“道友,别这么一直叫贫道为前辈了,真要是算起来年龄贫道说不定还比你小哩。”
姜唯眉头一皱,狐疑的看着老道士试探性的问道:“你几几年的?”
邋遢老道士伸出一把手,猛然握成拳头在姜唯面前晃了晃:“贫道零零年的。”
姜唯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的道:“看前辈如此......洒脱的打扮,想来前辈应当是一九零零年吧?”
邋遢老道士甩了甩散乱花白的头发傲娇道:“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