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马加鞭又赶回了陵水县。
县衙之中禀明来意之后衙役就将两人带到了一个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梅县令逗弄孩子的声音,开怀的笑声让姜唯和黄风面面相觑。
“哦?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梅县令正在给李氏婴儿举高高,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拘谨的姜唯和黄风。
姜唯刚要开口就被黄风拦下,黄风拱手道:“梅县令,我们在李庄发现李氏一族的人全部是被吸干血液而亡,所以猜测李氏的血液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听闻李氏唯一留下的婴儿在县衙,所以想来取血查验一番。”
“吸干血液而亡?”梅县令将怀里的婴儿放在床上道:“那你们取血吧,只是过程要小心一点。”
“多谢梅县令!”
黄风让差役取来一根银针和一个碗,梅县令看到碗之后瞪大双眼连忙拉住黄风道:“不行不行,你这碗要接满了他肯定活不下去,哪有你这么取血的。”
黄风苦笑着展示了手中的银针解释道:“梅县令多虑了,小生只取三滴血即可,碗只是用来盛放血液而已。”
梅县令枯瘦的手指牢牢的攥着黄风的胳膊道:“你确定?真的没骗老夫?”
姜唯哭笑不得道:“梅县令,我们就在您面前取血,您当面看着还不放心吗?”
梅县令这才松开了黄风的胳膊,一双浑浊的眼睛紧张的看着黄风。
黄风弯下腰将碗放在了床上拉起婴儿的白嫩的手掌放在碗的上方,银针一闪而逝婴儿白嫩的中指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指尖朝下,血液滴落在碗中不多不少刚好三滴。
白白胖胖的婴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黄风咯咯笑,当看到黄风端起碗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
“哇啊~~~”小嘴一抿,宏亮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诶呦,小宝贝受苦了啊,吹吹,不疼啊。”
梅县令心疼坏了将婴儿抱起,轻轻的吹着婴儿举起的手掌。
说来也怪,梅县令刚将婴儿抱起来就不哭了,反而笑着伸着手要去拽梅县令的胡子。
这充满了爷孙情的一幕看的姜唯和黄风一愣一愣的,梅县令注意到两人的眼神说道:“这孩子和老夫有缘,老夫要把这个孩子带大收他当弟子。”
黄风有些惊愕,遂即恭喜道:“祝贺梅县令收得佳徒!”
姜唯看着不知世事只专注于拔梅县令胡子的婴儿感叹道:“这孩子倒是好运道啊。”
梅县令催促道:“行了,别和老夫说这些片汤话了,赶紧验一验这孩子的血有没有问题。”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孩子收为弟子,现在自然想将一些风险排除掉。
黄风元神之力探出将碗中的三滴血笼罩在内细细的查看内部结构以及是否沾染其他如天地精气、诡异之气等物质。
片刻后又伸出食指蘸了蘸血液放在嘴里闭目品尝。
梅县令倒是神色如常,他从未见过检查血液的方式对于这种事情也不了解,他还以为这是必要的流程呢。
倒是姜唯五官皱在了一起,这怎么还品尝上了?
黄风在两人的注视下吧唧了两下嘴,给出了结论:“这血液只是普通的鲜血,没有一点点的神异特殊之处。”
姜唯知道自己的猜测被推翻了心中不仅没有失落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的猜测为真才可怕,轮回收割想想都黑暗。
梅县令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刚刚决定将这个孩子收为弟子,他也不愿意见到这个孩子身上有特殊之处。
普通才是最好,平淡才是最真,这是他这一脉一直秉承的收徒准则。
验完血液之后两人就向梅县令告辞却不想被梅县令叫住了,梅县令将怀中的婴儿放在床上吩咐一个奶娘看顾便带着两人进了书房。
梅县令的书房异常的整洁,书桌上的笔架上悬着孤零零的两支笔,旁边放着的墨条也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墨条。
梅县令从书桌上拿起一份泛黄的卷宗递给黄风道:“老夫查阅了陵水县过往的一些事情,其中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陵水县以前曾经发生过三起类似于李氏灭族的事情,那些宗族死状和李氏一模一样都是全身血液消失不见。
“这三起灭族惨案相隔的时间是一百年,而且这三起被灭族的人也都是姓李,或者是以李氏为主体宗族。
“最后一点,上一起李氏宗族或者说以李氏为主体的宗族灭族血案距今刚好一百年!”
轰!!
姜唯和黄风脑海一片空白,刚刚被推翻的轮回收割猜想又一次浮现。
黄风面沉如水飞快的翻阅着手中的卷宗,安静的书房当中只有黄风翻阅卷宗的声音,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黄风抬头道:“梅县令,这些卷宗不全。”
梅县令老神在在道:“黄风小儿,岂不闻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陵水县只是一个小县城罢了,四百年的时光能留下这么几页纸已经是陵水县衙保护得当了。”
黄风连忙道歉道:“是小生口不择言,还望梅县令莫要生气。”
梅县令摆了摆手也没计较什么,人之常情罢了。
姜唯沉声问道:“梅县令,那三宗案子可有人破了?”
梅县令食指轻叩桌面沉默不语,姜唯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发问。
黄风深吸一口气起身告辞:“梅县令,此事涉及甚广,我们需要回去向筮令大人禀告,这就先告辞了。”
姜唯也起身跟着黄风离开,就在两人走出书房时身后传来梅县令的声音:“多看看卷宗,多看看这三起案子发生的地点。”
黄风转身行礼:“多谢梅大人提醒。”
走出县衙之后姜唯心中非常的压抑,扭头看了眼高门大户的县衙低声对黄风说道:“梅县令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就不愿意说呢?破了这种案子吏部一定会评个甲,他难道就不想升官吗?”
黄风幽幽道:“梅县令当年可是状元,可在陵水县做县令一做就是三十年,你说他想升官吗?”
姜唯沉默了,官场还是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