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韩安军和吴小凤,李枫乐滋滋数了数手里的钱,家里又多了十五块钱,这下有百来块了。“得好生的合计一下,干点啥,屋顶肯定要修的。”
要说这天气还真怪了,来回几趟了,少说半个月了,没见着下雨,保不准哪天下雨就淋着了,得赶紧修理屋顶。“等下午去找富国叔说一声。”
“多拉些芦苇和稻草回来。”
出钱也不怕,吴桐和秦悦这两个工具人表妹再用用吧,毕竟城里亲戚来送些钱说的过去。“可惜,没搞到自行车票,或者工业券也行。”
“先把钱收起来。”
钱放好,李枫又掏出些雪花膏,歪歪油放到条几上,这才啃了两个窝窝头收拾碗筷。“二丫,去喊着明亮过来,我有点事问他。”
“哦。”
“等下,拿两个糖。”
李枫塞了一小把糖果给二丫,小孩子最是爱吃糖了,韩明亮这小子见着糖肯定屁颠屁颠跑来。果然没着一会韩明亮就跑了,李枫问了一番才明白。
“娶媳妇?”
好家伙,这事韩富国和韩富田跟他说起过,没曾想石春花还跟着大丫说这事,真是,她一个小孩子懂啥的。“行了,晓得了,来给你两糖,记得帮着叔看着明福一家。”
“嗯嗯。”
“还有刀鳅别忘记,咋昨天都没送过来啊?”
“叔,这事可不怪俺。”
韩明亮小声嘀咕。“小溪里水越来越少,好些地方都干了,刀鳅哪里还有,怕是都跑大河里去了。”
“这样啊。”
还真没太注意,好像小溪里的水是少了不少,最近几天的农活多是挑水浇灌玉米苗。“不怪,最近一阵子没下雨,行吧,你回去玩吧。”
“得快点把屋顶修了,不定过几天就下雨了。”
下午李枫去找韩富国差点没给批死了。“富国叔,这可不是我要卖的,咋还怪我身上了。”吴小凤自己买的雪花膏,香皂,毛巾,歪歪油,洗发膏跟我有啥关系。
咋说的像是我带坏你家儿子,儿媳妇似的,这锅自己可不背。韩富国真是一肚子气没地放,总不好说自己准儿媳妇吧,这还没进门了,都是这小子,啥亲戚都跟他一个鸟样。
你说说带些粮食,粮票啥,钞票都成啊,咋就带些资产阶级享乐的东西,你瞅瞅雪花膏,香皂,毛巾,好是好,可那样不要钱。这下倒好连带着大儿子媳妇,二儿子媳妇都动心思了。
早晚韩家坝的风气都给这小子带歪了,韩富国能不来气嘛。“还有,我听安军说,你这又买肉了?”
“没,一点骨头。”
李枫心说这个安军,咋喜欢说小话,吃口肉而已。
韩富国看着李枫都不知道咋说好了,这个好嘴的。“败家的玩意,你匀着裙子的十多块钱,回头交到队里,欠着账吃肉,别人见着怎么说。”
“行行行,交。”
李枫嘀咕回头就把队里欠债全给还了,到时候天天吃肉,看你还说不说。
“你也别闹脾气。”
韩富田过来瞪了一眼李枫。“这是为你好,你小子,欠债还吃肉,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你这以后还娶媳妇不,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等下工来队里把钱交了。”
韩富田说道。“让队里看看,你啊,年轻啥都不懂。”
“富田叔,交钱就交钱,这媳妇啥的我现在真没想法。”
娶媳妇,开玩笑吧,李枫心里嘀咕要给韩朝霞知道了,小命不保,除非不让韩朝霞知道自己时空旅社的事。
“别瞎说。”
哪个年轻棒小伙子会不想娶媳妇,这不是开玩笑嘛,韩富田他们一点不信,权当李枫借口说辞。
“行了,赶紧找辆板车把芦苇稻草拉回家。”
“屋顶好好修理修理正经弄好些,人家相看家也好看。”
李枫无奈解释不了,你越加解释别人越加的不信,得,还是拉芦苇,稻草吧,先把屋顶搞定再说。下午李枫连拉着七八车芦苇和稻草,前院一角堆着满当当的。
“这些总差不多了。”
李枫把板车放到一边,靠坐在上面休息,这天气热的很。“真够热的。”
“咚咚咚。”
“在家呢?”
“安民快进屋坐。”
李枫一看是韩安民忙站起身来招呼进屋坐。
“芦苇和稻草拉着差不多了吧?”
“可不嘛,忙活一下午。”
李枫倒了杯水递给韩安民。“咋了,要用板车,我正要给送去呢。”
“不,俺来是有点事。”
说话还有点不好意思,韩安民瞥了一眼条几上香皂,李枫一下明白了。“啥事,你跟我客气啥,有啥说,能帮手绝对没二话。”
“是这样,晌午安军不是……。”
韩安民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可一想到媳妇交代的事不得不硬着头皮。“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哪里话。”
李枫笑说道。“香皂还有两块,我匀一块给你。”
“那谢谢你啊。”
说完就要掏钱,李枫赶紧拦着。“算了,算了。”
“那不成。”
说着就拍了一块钱,李枫不要都不成,至于为啥给一块钱,八成是听着吴小凤说的,平常肥皂价格可没这么高,可这香皂是上海牌的。
“这事弄的。”
李枫无奈收下一块钱本想说,洗头膏啥的要不,一想富国叔下午说的话,算了,别到时候惹着富国叔找上门就不好了。别说,这香皂还挺受欢迎的。
“咋样?”
王丽红见着丈夫回来忙问道。
“给。”
“哎呦真香。”
王丽红接过来香皂闻了闻,满脸欣喜。
“可别给俺爸瞅见。”
“放心吧。”王丽红忙揣进口袋里,这好东西可不好拿出来,要不给老二家看到了,你说是借还是不借呢。
其实她家老二媳妇李红英正和韩安兵说香皂,雪花膏的事,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只是过去条件差,现在好些了,谁不想香喷喷美滋滋的。
“俺刚瞅着老大去了李枫家,怕是给大嫂寻摸香皂去了。”
“你咋知道的。”韩安兵相对比韩安民还老实,他爸说啥他听啥。
“咋的,俺说的话你不信。“
李红英有点生气,这人让他去找李枫匀块香皂都这么难,真是。
“信信信。”
韩安兵无奈。“俺回头去问问李枫,要是有多的,匀半块成不?”
半块,李枫一愣好家伙还带这样,算了。“行,我给切半块吧。”
这家伙,李枫哭笑不得还有匀半块香皂的。“安兵钱就算了,回头你带我多打几次枪。”
“那不成,打枪是打枪的事。”
说啥都要塞钱,五毛钱,李枫见着无奈收了起来。“这下富国叔怕是要气炸了。”唉,这可不是我要卖的,是你家两儿子找上门的。
果然,吃饭的时候,韩富国脸色都变了,没法子,香皂太好用了,香喷喷的。
“妈,你咋这么香。”
“去去去。”
这还用说嘛,韩富国哪里还不晓得,这两媳妇铁定找着李枫匀了香皂,那可是一块一块的香皂,小媳妇中午说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现在更是气炸了。
好家伙,这一家子全给李枫祸害了,这以后还咋办,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最离谱的是石春花好像也用香皂洗了,闻着竟然也有股子香味,这老婆子。
一家子不敢吭声,实在韩富国太难看了,韩富国吃了一碗饭一拍筷子。“俺吃饱了。”
韩安民和韩安兵兄弟对视一眼,达生气了,这可咋整。
“阿嚏。”
李枫打了喷嚏,谁说自己呢。“高就,高成,咋样,今天?”
“还成。”
高就笑着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碟子,一个小陶罐。“清中后期的民窑青花,还不错。”
“还有个看着像宋朝的陶罐。”
“不错嘛。”
“啥价格?”
“两碟子大概值八九千的样子。”
“陶罐三千左右。”
高就边啃着窝窝头边说道。“我打听了一下,离着咱们这边五十来公里地方有几个古村落,那边以前出了不少徽商怕是有些好东西。”
“五十来公里,来回怕是得不少时间。”
“三五天是要的。”
没车子,来回走山路跋涉,去一天再那边剃头寻摸好东西咋说得二三天吧,回来怕是至少也要一天。
“你们打算过去?”
“有这个想法。”
“行,这样吧,等屋顶修完,我这边帮着你们搞点粮票到时候带上。”离着不近,怕是不好带粮食过去,窝窝头的话,这大热天的一天半天还行时间长了肯定馊了。
“那太好了,不用多有个五六斤就成,来回路上吃。”
这么许多路要走,总不能背着几十斤棒子面吧,太不方便了。带些粮票,路上用着,至于到了地方,剃头总归有些家给粮食,想来足够吃喝的。
毕竟今天去的生产队只是一般都挣了五六斤红薯干,二三斤棒子面,这些足够他兄弟二人吃着两顿的。
“还是多带些,出门在外的。”
李枫笑说道。“赶紧吃,累了一天了,大丫,帮着表叔收拾收拾。”
“嗯。”
棒子面,红薯干,大丫见着喜滋滋的,这可都是粮食,两个表叔总归不吃白食了。
“咚咚咚。”
“谁啊。”
“叔,是俺。”
韩明亮,李枫心说这小子这会咋来了。
“叔,俺给你送刀鳅。”
“行啊,这有十来条啊。”
李枫笑着接过刀鳅,这小子能耐,中午还说不好捉了,怕是想要多要糖果吧。“叔,俺刚刚碰到了安贵叔,你猜他干啥呢?”
“干啥?”
韩安贵,李枫嘀咕,韩王氏这一家有咋了。
“嘿嘿,俺看到王神婆。”
“神婆?”
李枫一愣随即想到一个可能。“好好好,明亮不错,来叔给你个巧克力,这可是好东西,咱们县里都不定买得到呢。”神婆,有意思,不知道神婆怕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