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乔峰vs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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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信阳。

  马大元家住信阳西郊,离城三十余里

  萧峰来到马家门外,只见一条小河绕着三间小小瓦屋,屋旁两株垂杨,门前一块平地,似是农家的晒谷场子,但四角各有一个深坑。

  萧峰深悉马大元的武功家数,知道这四个坑是他平时练功之用,如今幽明异路,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他正要上前打门,突然间啊的一声,板门开了,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

  正是马夫人。

  马夫人向萧峰瞥了一眼,讥讽道:

  “乔帮主是想杀妾身灭口吗?”

  她声音幽幽,看萧峰的眼神有种莫名意味。

  萧峰浑身不自在,但他还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楚马夫人的模样。

  但见她眉梢眼角间隐露皱纹,约莫有三十五六岁年纪,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竟似不逊于阿朱。

  “嫂夫人误会了,在下绝无任何加害嫂夫人之意,马大哥也绝非在下所害。”

  萧峰没有多看,拱手道:

  “在下此来,只求嫂夫人告知带头大哥姓名,萧峰感激不尽!”

  “谁要你感激。”

  马夫人嗤笑,不屑一顾。

  萧峰道:“不知道如何,嫂夫人才愿告知在下带头大哥姓名?”

  马夫人心中一动,嘴角微扬:

  “除非你让我刺你一剑!”

  萧峰皱眉。

  他不怕死。

  但大仇未报,被马夫人捅死,岂非死得太过窝囊?

  “放心,我不捅你要害,你在杏子林中不是甘愿为四大长老流血恕罪吗?”

  马夫人见状,忙补充道:“我就是给你放点儿血,祭奠先夫大元!”

  “好!”

  萧峰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康敏取出一柄短剑,对着萧峰肩膀,狠狠一戳。

  萧峰不躲不避,任由利剑透体,眉头都没皱一下。

  “乔帮主果然是大英雄大豪杰!”

  马夫人声音幽幽,意味深长,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萧峰一介匹夫,英雄豪杰不敢当,更不再是丐帮帮主,嫂夫人称呼我萧峰即可。”

  他望着马夫人,“还请马夫人告知在下带头大哥姓名!”

  “我现在倒是相信乔......萧大侠并非杀害先夫的凶手了。”

  马夫人拔出染血短剑,舔了舔嘴唇,直直盯着萧峰:“只要萧大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告诉萧大侠带头大哥姓名。”

  “什么事?”

  萧峰大喜。

  奔波这么久,死了那么多人,终于要找到答案了。

  至于被捅一剑?

  只要能得到答案,别说一剑,就是捅他一百下都再值不过。

  “既然萧大侠不是杀害先夫的凶手,那凶手肯定是这个带头大哥,我要萧大侠带我一起前往,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马夫人妩媚明亮的眼眸露出深深的狠毒。

  萧峰眉头紧皱,他本不想与马夫人过多交集,但为了得到带头大哥名字,还是答应下来。

  马夫人道:“这位带头大哥地位尊崇,声势浩大,随口一句话便能调动数万人众。”

  萧峰大喜,凭这句话就能锁定有限的几个人。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有此能力之人。

  “你也不用胡猜,我再给你一点因头,你只须往西南方猜去。”

  说着,马夫人伸出手指,啵的一声,戳在萧峰宽厚胸膛。

  萧峰不解,想要回避,马夫人却道:

  “小女子不懂武功,萧大侠总该知道,天下间谁最擅长这门功夫。”

  “点穴功夫,天下以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为第一。”

  萧峰脱口而出,盯着马夫人,疑惑道:

  “段家在大理称皇为帝,早和中土武林不相往来,带头大哥怎会和段家有什么干系牵连?”

  马夫人道:“段氏虽在大理称皇,但段家并非只有一人,不做皇帝之人便常到中原。”

  “这位带头大哥,乃大理国当今皇帝的亲弟,姓段名正淳,封为镇南王的便是。”

  “不可能!”

  萧峰当即否决。

  他才见过段浪,不信对方是带头大哥。

  萧峰反驳道:“段王爷权位尊崇,怎么会参与江湖上的斗殴仇杀之事?何况还是中土之事。”

  马夫人道:“我听徐长老说,大宋是大理国北面屏障,契丹一旦灭了大宋,第二步便非并吞大理不可。”

  “唇亡齿寒,大理国决计不愿大宋亡在辽国手里。”

  萧峰依旧摇头:“不可能是段王爷。”

  “带头大哥三十年前统领武林群雄在雁门关外伏击我爹,当时至少二十多岁,现在应在六十岁左右。”

  “段王爷三十年前才多大?年龄根本对不上。”

  望着马夫人,萧峰一脸狐疑,有种马夫人跟段浪有仇,故意把带头大哥安在段浪头上的感觉。

  马夫人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我听先夫说过,段王爷内功深厚,驻颜有术,年纪一大把,却依旧风流好色。”

  “最喜欢扮做少年人勾引女子,年龄比白长老都大,却看起来只有四十岁的样子!”

  萧峰心想:“何止四十岁,简直就像二十七八岁!”

  他在少林后山初见段浪,还把对方当成了慕容复。

  其驻颜之术,可见一斑。

  “少林后山......”

  萧峰虎躯一震,眼睛瞪大,脑海中好似一道闪电划过,豁然开朗。

  那一日,他养父养母惨死。

  那一日,他恩师玄苦被人一掌打死。

  那一日,阿朱假扮和尚盗取经书。

  那一日,段浪深夜出现在少林后山......

  “我师父玄苦大师乃少林玄字辈高僧,不说武功天下无敌,但能一掌打死他的少之又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段浪无论内力还是轻功都远胜于他,又刚好出现在少林。

  时间、地点、功力,全都对得上。

  如果段浪是带头大哥,那么动机也有了。

  “时间、地点、武功、动机,全都吻合,天下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萧峰越想越想越觉合理。

  况且马夫人和段浪八竿子打不着,又怎会故意陷害段浪?

  “都是我先入为主,认为段王爷不可能,才怀疑嫂夫人别有用心,真是小人之心了!”

  萧峰暗暗惭愧,脑海中不断回忆那日在少林的事。

  “对了,阿朱精通易容术!”

  他突然想到阿朱假扮和尚盗取经书,他和少林和尚完全看不出来破绽,可见易容术之高超。

  “如果段王爷是带头大哥,那么他之前就是在骗我,他跟阿朱可能早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