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兄弟们的无脑吹,汪千户却表现的很淡定,反而谦虚道:“我不过是出个主意,要说功劳,那还是阿英的,要不是他一早就编好了这本书,我们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上手做买卖?”
“那还是阿贵你改编的好!”
陈英虽然是大明朝的土著,但现在已经深谙商业互吹的道理,毫不犹豫的把功劳都算到了汪贵的身上。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对于汪贵来说,开店只是一个搞事业的名头,至于具体卖什么,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那天看到陈英的万法妙宗,他立刻就萌发了一个念头,这不就是商机吗?
古代苦于科举考试的书生,何止千千万万?
我们又不卖考题,就是想卖,我们也搞不来货源。
我们只是把优秀的文章总结到一起,给考生和预备考生们做个参考,这有什么错?
在这个大明朝,只要是人们还重视考试,那么,与考试相关的产业就会兴旺发达,蒸蒸日上。
现在是条件还不允许,如果时机合适的话,汪贵早就找几个进士当先生,开辅导班了。
其实,即便是在明朝,从事科考培训的地方也不少,盘踞在地方上的那些知名书院,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什么河南的白鹿书院,江苏的东林书院……
如果汪贵要干,就一定会干更大的,更专业的,还可以扩大受教育的人群范围,让更多的人都可以读的上书,读的起书。
当然了,现在讲这些,都还为时尚早。
叫门不是还在吗?
只要他还在,汪贵的事业就只能停留在小打小闹阶段。
通过开这么一个小店,能够更方便的联络于谦,同时还可以赚点钱,观察大明的风土人情,才是最重要的。
“不好了,少爷!”
“出大事了!”
正当兄弟几个正在畅谈赚大钱,赚他娘的大钱的时刻,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后院。
“着什么急?”
“有话慢慢说。”
汪贵摇着扇子,一点焦急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给惊慌失措的小厮递上了一杯茶。
“刚刚小的在店里卖货,突然来了一个不打算排队的书生,捧着二十两银子要买一本,小的就给他拿了一本,不过后来他又问起这家店是谁开的,小的一时糊涂就说了实话。”
那二十两银子刚刚拿到手里的时候,小厮是美滋滋的把他收到怀里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可没过一会,想到那书生的模样,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小厮就顿时感觉要出大事。
这些钱也就变得格外烫手了!
汪贵却没有收下他的钱的意思,而是冷眼看着他:“那人还说了什么?”
只是因为多收了十两银子,堂堂王府小厮绝对不会被吓成这副样子。
“那人最后却说,让老板带着鲜竹沥赶紧进宫,他会帮老板请功!”
“对了,那书生的面皮很白净,个子也矮,而且,他好像没有胡子!”
“没有胡子?”
“那不就是太监?”张懋笑嘻嘻的说道。
普通人若是听说宫里来了太监,早就吓瘫了,我们小小英国公之子反而接受良好,一点不虚!
不愧是将门虎子!
“那位公公大概多大年纪?”
“大概四十多岁。”
一提到公公的年纪,小厮就后悔的想咬舌头,刚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果然是被钱财迷了眼睛吗?
年纪这么大,怎么可能还是赶考的书生?
“你退下吧!”
“钱既然收了,就好好拿着,记住,下一次可不能再这样干了!”
张懋都还没发话,汪贵却让张家的小厮退下,更令人惊奇的是,他这样的行为,不只没有引起小厮的任何质疑,就连张懋本人也认为理所应当。
“阿贵,你不会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最了解汪贵的,果然还是陈英,汪千户点了点头,坦然道:“还能有谁,兴安嘛。”
“你怎么能肯定?”
说到这理由嘛,汪贵自然是有的。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过来。
金英是不可能的,现在朱祁钰已经逐渐察觉到金英倒向了孙太后一边,这种事,不会派他来办。
从长相上来说也不可能,金英可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类型。
成敬倒是能获得朱祁钰的信任,年纪,长相都对得上。不过,他天天呆在宫里伺候皇帝,基本不出宫。
符合条件的,也就只有兴安一个了!
难道,汪贵的一席话,竟然让兴安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不会吧!
我的能量不会这么大吧!
既然汪贵都不担心,两兄弟也就不再担忧,然而,正当他们琢磨着如何放开手脚干大事业的时候,汪贵却又抛出了另一个任务。
“阿懋,你还有钱吗?”
一听到钱这个字,张懋立刻就屏住了呼吸,陈英就更别提了,眼睛都红了。
钱!
哪里还能赚钱?
都是我的钱!
小小张懋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宣布:“有!”
“要多少!”
真是好兄弟,汪贵感动的要命。
“具体要多少,我现在还说不清,你就先准备着吧,越多越好。”
一听说要出钱,陈英还不高兴了。
“阿贵,你不厚道。”
“你要凑钱,为什么不找我?”
“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位兄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找他要钱,他还不平衡了?
汪贵真是,难崩……
“这怎么可能呢?”
“大家都是兄弟,我怎么会忘了你,阿英你只是另有安排。”
听说有别的任务,陈英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些。
“阿英,那些做假古董的匠人,你有联系吗?”
汪贵的这个话题转变的实在是有点快,还毫无联系,陈英微微一愣,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有!”
“你想干什么?”
汪贵轻轻颔首,没有把未来的打算说出来,此刻,一个计划已经在他的心里逐渐成型了。
“你有钱,他有货源,这件事就算是办成了一半!”他仰头看天,大笑道。
只要条件成熟,景泰年间的第一场大戏,就要拉开它沉重的大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