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齐天真的很想知道外面甘菊和安岚到底在做什么。
安岚那么坚强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忍不住呻吟出声？
那是明显夹杂着痛苦的声音。
齐天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但是甘菊又明确要求齐天不要开门，不要理会她们所发出的声音。
齐天是尊重并且相信这两个人？
还是说自己出去看看呢？
少年选择相信。
所以他静静捂住了耳朵。
安岚的呻吟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随后外面传来了静静的脚步声。
接下来是浴室的声响，热水落地的声音，少女们用毛巾擦拭身体的声音。
最终，是两个人分别钻进自己卧室的声音。
齐天听得清清楚楚。
这其实主要不是隔音的问题了。
主要是齐天自己的耳朵现在真的有点灵的问题了。
需要对天问房车内外的所有风吹草动了如指掌。
那么，齐天就会听到许多不必要听到的声音。
但是齐天最终还是没有问。
他静静进入了梦乡。
左安岚，右甘菊。
齐天在中央。
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层铝合金与木材结合的复合墙壁。
……
……
第二天，起床，刷牙，洗漱。
甘菊做饭，简单地烤面包片配果酱配开胃的温热红茶。
三人简单地用过午饭。
齐天啃了一口面包片，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
甘菊没有开口，只是看向安岚。
安岚叹了口气：“甘菊姐姐在帮我治疗。”
治疗？
这么简单？
真的不是在SM吗？
齐天万分惊讶。
“具体呢？”齐天问道。
看到安岚开口，甘菊也终于开口解释道：“一切的根源还是安岚那天晚上过度地燃血，不，准确来说是红莲。”
“安岚的红莲是对燃血的全面继承和突破，而突破到了红莲之后，她能够燃烧的材料范围和程度都大大提升，而安岚则利用这个提升，一口气继续献祭了自己的一切，也因此获得了短暂能够凌驾商陆的力量。”
“但是这个世界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安岚获得了那样强大的力量，当然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安岚当时标注好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命。”
说到这里，金发的少女不由叹息一声。
齐天没有说话。
他这些天其实没有和安岚具体聊那天晚上的细节。
包括安岚决意死去也要给商陆留下伤疤和痛楚这件事情。
“我不后悔。”安岚此时轻轻说道。
“总之。”甘菊继续说道：“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安岚侥幸未死，而我当时给她做了紧急处理，算是姑且保住了她的命，并且保留了一定修行的希望。”
“这些是大前提。”
齐天点头，对于具体的医疗问题，甘菊是专家，齐天只能听专家的理解和判断。
“其实过去的几個月里，我一直都在给安岚进行具体的后续治疗，只是情况不太乐观，就一直没有告诉你详细的情况。”甘菊望着齐天说道：“安岚侥幸没有跌境，但是全身上下由内到外大亏特亏，仅仅是维持在致知巅峰就已经极为艰难，进阶法相几乎成为泡影。”
“有什么治愈的办法吗？”齐天咬牙认真问道。
这些他真的不知道。
这些天一直忙着制作这辆房车，安岚这边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无论造车也好，开车也罢，安岚都正常过来帮忙，齐天真不知道安岚的情况还是这么严重。
明明养了这么久的伤。
还是这么严重。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给安岚进行按摩和针灸，刺激她的身体，激发自身的潜力，不过收效一般。”甘菊摇头说道：“安岚的情况非常特殊，她的症状完全是因为她自身的燃血与红莲导致的，所以全天下没有第二个和她一样症状的人。”
“所以昨晚你在给她针灸？”齐天有点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针灸与按摩，已经进行了三个月了。”甘菊点头说道：“有些效果，但是效果不大，之前都是在安宅进行的，今天到了车上，我和她商量之后还是决定照常进行针灸，不过因为可能会打扰到你，所以提前知会了你一声。”
何止是打扰啊。
昨天晚上齐天那可真的是强行压制了好奇心和对安岚的担心，纯属是对两个人的信任才忍下来了。
当然，现在知道真相想想也挺好的，否则昨晚他出去刚好看到安岚整个人被扎的跟刺猬一样，那也太尴尬了。
“按照现在的趋势，多久能好？”齐天问道。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好的标准。”甘菊叹了口气说道：“安岚现在也同样有致知巅峰的水准，她甚至还能开启红莲，不过我个人非常不建议，就算是不像那天晚上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开启红莲，此时安岚的身体也非常不适合再用燃血这样的手段来提升战斗力。”
“但是相应的，安岚她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进阶法相，而安岚自己，她同样也不想进阶法相。”
“啊？”齐天看向安岚。
安岚看着齐天平静笑了笑，少女的眼眸黑白分明，格外明亮。
“我想圆满。”安岚这样说道。
“我不得圆满，今生不入法相。”
少女平静说道，但那是平静之外，是绝对的坚持与决绝。
“但是圆满很难，真的很难。”甘菊叹了口气说道：“商陆为了致知圆满，需要借助黑糖的仪式，通过黑糖之毒在上百人体内开枝散叶，生根发芽，他由此感知，促生自我，最终方得圆满。”
“我没有他得天独厚的条件，只能自己苦苦挣扎，苦苦寻觅，最终虽然得窥门径，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我只能放弃圆满，转而晋入法相来做最后一搏。”
“安岚现在身体有亏，虽然侥幸巅峰，但是圆满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我想劝安岚不要执着，努力找机会晋升法相就可以了。”
“但是安岚不愿意。”
“她坚持追求自己的圆满境。”
齐天点头，他看向甘菊：“达成圆满境，需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