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绑成一排的七个鬼子,朱胜忠就知道严峻想做什么了,这是要拿鬼子来给刚入伍的二十多个新兵练胆。
老严还真是好大手笔。
当下朱胜忠厉声喝道:“顾青!”
“有!”一个新兵应声上前一步。
严峻一眼就认出是那个手上有老茧的大高个。
朱胜忠随意指了個鬼子,沉声道:“给其他的弟兄打个样。”
“打个样?打什么样?”名叫顾青的大高个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朱胜忠当即上前两步,口水直接喷在顾青脸上:“你说呢?”
顾青这才“如梦方醒”,黑着脸说:“用刀用枪?”
“自己选。”朱胜忠道,“挑你顺手的。”
“是!”顾青当即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斧。
严峻目光一凝,手斧?斧头帮?王亚樵?
顾青握着手斧快步来到一个鬼子跟前站定。
那个鬼子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命运,但是毫无畏惧,反而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顾青,口中更是狂喷各种骂人话,当然说的是日语。
“呱噪!”顾青反手一斧就劈在鬼子的右脸颊上。
只听得呲的一声,血光崩溅,鬼子的整张右脸便立刻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鬼子吃疼骂得更凶,但是因为漏风再也听不清。
顾青却仍不罢休,倒转斧头对着鬼子面门就是一下。
只听咯嘣一声,鬼子的两排牙齿便立刻被敲掉大半,两片嘴唇也被砸得血肉模糊,鬼子承受不住这种剧疼,当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顾青却又一斧背将鬼子的下巴骨砸个粉碎。
鬼子便又被疼醒,嗷嗷嗷的大声惨叫起来。
看到这血腥一幕,不少新兵便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不许移开视线!”朱胜忠发现之后立刻喝道,“都给我看着!”
听到朱胜忠的喝斥声之后,几乎所有的新兵又把视线移回去,忍着强烈的不适继续观看顾青在那里虐杀鬼子,但仍然有一个新兵低垂着头。
严峻一下就认出,是说出“总得有人牺牲”的学生。
对,这就是个学生,身上透着股无法掩饰的学生气。
“王仲云!”朱胜忠也注意到了那个学生,厉声喝道,“抬头!”
名叫王仲云的学生应声抬头,但是眼睛却仍旧看着别处,不敢正视顾青,这个时候顾青已经将那个鬼子的舌头揪了出来。
顾青这个家伙身上绝对有故事。
虐杀鬼子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顾青准备一斧头割下鬼子舌头时,被朱胜忠给叫停。
“差不多得了,你还玩上瘾了,是吧?”朱胜忠一脚踹开顾青,又推着王仲云来到那个鬼子面前,厉声道,“王仲云,现在换你来!”
“给。”顾青将血淋淋的手斧递给王仲云。
王仲云不敢接,顾青便硬塞到了他的手中。
王仲云被动的接住手斧,却还是不敢抬头。
朱胜忠便直接粗暴的揪住王仲云头发强迫他抬头正对面前鬼子,再伸出一只大手将王仲云的右手连同手斧同时握住,再猛的劈向鬼子。
好家伙,顾青的这把手斧还真不是一般的锋利。
这一下正中鬼子的颈侧,大动脉瞬间就被斩断。
殷红滚烫的鲜血便立刻飙射出来,直接飙在了王仲云脸上。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状的恐惧瞬间就将王仲云吞噬,以致于王仲云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无疑是很残忍的,不是对鬼子残忍,而是对王仲云残忍。
这原本就是个学生,本应该坐在明亮宽敞的课堂,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学业有成之后再用学到的知识建设国家,他的这一生原本只应该与知识打交道。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却硬生生的摧毁了他原有的生活,也残忍的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将他从一个本应该“诗和远方”为伴的知识分子,硬生生的改造成为只剩下“残酷血腥以及苟且”的冷血战士。
这个改造的过程真的残忍到极点。
但这是王仲云自己的选择,所以没有人能帮到他。
朱胜忠更没有丝毫的怜悯,甚至还用力揪住王仲云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尽量往前凑近鬼子的伤口,用脸承接更多鲜血。
这是真·血色洗礼,人血!
……
前田律还真发现了可疑处。
“司令官阁下还有竹下君,你发现没有,炸膛的这十几门平射炮或者速射炮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在炮口附近都有一个较深的擦痕。”
下村正助和闸北支队的支队长竹下宜丰便赶紧凑近细看。
长谷川清采纳了前田律提出的建议之后,便放弃了强攻,转而开始了封锁围困,负责对四行仓库进行封锁的是闸北支队。
所以现在交行仓库是闸北支队的指挥部。
这时,维修员小林义男却说:“大佐阁下,炸膛发生时,不只是炮管会被炸裂,卡在炮膛内的钨钢弹头也同样会被撕裂,溅射的弹头碎片撞到坚硬物体之后再反弹进炮口,自然会在炮口附近留下深浅不一的擦痕,这并不奇怪。”
“如果只是一门火炮这样,的确不足为奇,可如果所有的火炮都这样,小林君依然认为是正常现象吗?”前田律问道。
“所有的火炮都是这样吗?”
小林义男闻言不由得愣了下。
这个他还真没有逐一的仔细检查。
毕竟他只是维修员,不是兵工厂的技术员。
“你可以自己去看。”前田律拍拍手站起身,“从这些如出一辙的擦伤痕迹,基本可以做出如下的判断,这些火炮并不是因为炮钢的屈服强度突降而导致炸膛,而应该是被支那军的子弹击中了炮膛的内壁,导致炮膛受损进而炸膛。”
“子弹击中炮膛的内壁?”小林义男当场懵掉,“这绝不可能,当时已经是夜间,没有人能够在夜间将子弹准确的射入37mm直径的炮口!”
“当时是在夜间吗?”这下轮到前田律的眉头锁紧。
“是的,是在夜间。”小林义男说道,“而且距离四行仓库至少百米。”
前田律闻言越发蹙紧眉头:“在百米外将子弹准确射入37mm直径的炮口并不难,但是要想在夜间做到这一点,就完全没有可能,难道是我错了?”
就在这时候,仓库外面忽然响起尖锐的哨声,随即就是嗵嗵两声。
前田律、竹下宜丰还有下村正助急扭头看时,只见大门之外的光复路面已经被刚刚升空的照明弹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一个少尉就急匆匆的冲进来。
少尉径直来到竹下宜丰跟前顿首报告:“支队长,出事了!”
“八嘎,你慌什么?”当着司令官还有参谋长的面出了事,让竹下宜丰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骂了一句才问道,“怎么回事?”
少尉顿首道:“我们的暗哨神秘消失了。”
“纳尼?”竹下宜丰怒道,“什么叫神秘消失了?”
旁边的前田律和下村正助也是神情一凝,哨兵神秘消失了?
“哈依。”少尉再次顿首说,“刚才已经到哨兵换岗时间,然而当换岗的哨兵前往哨位准备换岗时,却发现原来的哨兵已经不见了。”
竹下宜丰骂了句八嘎又问道:“不见了几个哨兵?”
“全部。”少尉低着头回答道,“七个全都不见了。”
“纳尼?七个哨兵全都不见了?”竹下宜丰勃然色变。
前田律还有下村正助也是心头猛然一沉,这事不寻常。
战争期间,哨兵被敌军摸哨这并不鲜见,但是七个暗哨全部被摸哨这就不正常,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对面的国军真是一支极擅长夜战的小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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