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找到杰梅斯时，他正在猫人大街旁的茶馆里休息。
杰梅斯将大街周围的店铺都收回皇室所有，改造成了商店，旅馆，酒馆，妓院等，俨然一副要把这片城区打造成水兰城的商业中心。
兰斯本想抗议几句，但仔细想想猫人在别人的地盘不能太贪心，人流量多起来猫人店铺的生意也会更好。
“杰梅斯，你帮我去紫峰城拉一批货。”兰斯趴在桌子上对杰梅斯说道。
“嗯？我们的宗主又送你们礼物了？”杰梅斯不悦的说道，月恩精灵怎么老是给猫人送礼物。
他们海德王国才是露洛斯的附庸，难道爱会消失？
“没，我们要把艺术学院仓库里的藏品都运到薄荷城。”兰斯解释道。
“那位院长愿意把那些艺术品都给你！没收你们钱吗？”杰梅斯惊讶的问道。
“没有啊，你之前也想要那些艺术品吗？”
“对，但院长和艾德娜公主没同意，这件事不了了之了。”杰梅斯叹了口气，他想把那些艺术品运到水兰城后拍卖，能赚到不少钱。
但这个想法被院长看出来了，他认为学生的作品的创造过程充满了努力和汗水，不能拿到拍卖会上让金钱玷污。
杰梅斯王子的风评太差，院长就拒绝将艺术品交给他。
“也对，你们是猫人。”杰梅斯苦笑着摇摇头，猫人把仓库里的艺术品搬回去，只会放在城里供人做装饰物，而不是拿去卖钱。
“你能搞定不。”
“当然可以。”杰梅斯拿出纸笔开始计算，几分钟后交给兰斯一张纸条。
“杰梅斯王子，我们猫人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兰斯扫了一眼就将纸条推回。
运输费用里囊括的项目很多，各种费用琳琅满目，甚至连运输牲口的口粮和帝国大道的损耗也要猫人出钱。
妈的，许多收费项目兰斯都没听说过，人家雁过拔毛是把毛留下，杰梅斯是把大雁留下了。
“嘿嘿，运送艺术品可是个精细的任务，哪能随意。”杰梅斯王子笑道，让他干活不花钱怎么能行。
二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下的费用还不到原先价格的三分之一。
“合作愉快，警长大人。”杰梅斯王子伸手想要和兰斯握爪，生气的兰斯没伸手。
“今天钱就送到皇宫，快点开始干活。”兰斯嘟囔道。
“没问题，保证完成你们的要求。”杰梅斯王子保证道，当即就安排手下去准备。
杰梅斯收了钱就能把事情办好，还不怕少东西，中间就算出了状况他也会负责，兰斯很放心。
几天过后，兰斯拿起行李和安琪坦一道准备离开薄荷城。
传送门旁，许多猫人放下工作来为老大送行。
“老大，你要出远门了，这是我们给你做的干粮，赶路一定要吃饱。”
“老大，这是我给你做的护身符。”
“老大，骑我的马吧，它能跑好久，还不会颠簸。”
“老大，这些薄荷草你放好，路上困了可以嚼两口。”
猫人们得知老大要外出远行后，纷纷送来礼物。兰斯拒绝了许多带不上的，只留下小部分能装进行囊的小礼物。
他只是外出几天，又不是永远离开。
“老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带好。”大胖抬着个大袋子，慢吞吞的跑过来。
“嘻嘻，老大，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等你走远了打开看看。”大胖咧着嘴笑道，自顾自的将大袋子装到马背上，也不管兰斯同意。
看她慌乱的模样都不敢直视兰斯的眼睛，一定想干坏事。
“等等，大胖...”兰斯向前一步取下袋子，还挺沉，就当着大胖的面打开袋子。
小胖正蜷缩在袋子里，一脸干坏事被发现后的表情，一旁的安琪坦抓住小胖的脖子，将她拉出来扔到一边。
“老大老大，你就让我和你一块出去嘛。”小胖扑到兰斯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卖萌。
“不行，我这次出去有工作，不是出去玩的。”兰斯推开小胖，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就拍拍她的脑袋。
“没事，老大很快就回来，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别捣乱就行。”
兰斯安慰道，每次他一出远门，猫人们都很关心他的安危，生怕路上有怪兽把兰斯吃了。
旁边的安琪坦就没这种待遇，收拾好行李后就沉默着在马匹旁等待。
几分钟的拖延后，兰斯才骑上马进入传送门。
“阿肥，老大出远门了，好想他啊。”大胖小胖盯着传送门的光影变动，老大和大元老消失在魔法的光波中。
“是啊。”阿肥舔舔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众猫的话，“公主今天要来猫人大街玩，我们去找她吧。”
阿肥帮的猫人点点头，此时只有做些开心的事情才能安抚老大离去的悲伤。
众猫已经忘了今天还要干活，都带上礼物往猫人大街去了。
兰斯骑着马跟着安琪坦，他们用的坐骑是恶魔的特产深渊战马，十分高大健壮，非常凶横，还是食肉动物。
刚见到深渊战马时，好奇的兰斯被咬了一口，手腕都肿了起来。
术士娜娃的家族领地位于西方大陆的北部，她也是克拉王国的一位领主，拥有广阔的边境封地。但术士家族大都不富裕，领地没有传送门。
兰斯和安琪坦只能先通过传送门到达最近的城市，再骑马跑到目的地。
克拉王国只有首都有一座传送门，还不能通过水兰城的传送门直达，兰斯跟着安琪坦来回绕了几次后，终于到了克拉王国的都城。
“安琪坦，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兰斯询问道，坐传送门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能到大陆北部。
剩下的路程就要很久了，还好猫人有钱负担的起传送门，否则出个门就要赶好几天路。
“还需要三天的路程，娜娃女士是边境领主，封地离克拉首都很远。”安琪坦看了眼地图说道。
“还要三天啊，真是辛苦大腿了。”兰斯抱怨道。
三天还算短的，他们的坐骑耐力很好，一天能跑三百多公里。要是换成普通坐骑，耗费在路上的时间还要翻一倍。
“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马上出发。”安琪坦夹住马腹，控制着战马开始移动。
“诶，为了猫人共和国。”兰斯拍拍马头，身下的战马自动跟随着前方的安琪坦。
他就算贵为执政官也没法控制深渊战马，这种生物智商高性子烈，根本不听兰斯的。
就连坐上去也是兰斯用一大块烤牛肉贿赂的。
三天后的下午，兰斯终于看见了目的地。
阿斯塔特家族的主城瑟斯城，一座建立在半山坡上的军事城市。
瑟斯城很普通，建造者是人类，所以城市不像恶魔工艺那样高大坚固，也没有精灵工艺的美观。
但它的位置易守难攻，黑海灵狮家族还在持续不断的额挖掘山体，增强城市的防御能力。
瑟斯城是边境城市，如今没有战事，人流量不小，还有大批商队出入城市。
“到地方了，娜娃女士应该安排了迎接的人。”安琪坦个子高视野远，很快就看到城门口的接待人。
兰斯跟着安琪坦，见到了阿斯塔特家族的接待人。
关系网多就是有好处，迎接二人的不是普通杂鱼，而是阿斯塔特家族的族人，一位男性术士。
他穿着华丽，腰间挂着家族佩剑，术士不管男女都会携带家族佩剑。
家族佩剑可不是装饰物，都是开过刃的，向干架的时候真能派上用场。
负责迎接的术士长相俊美，皮肤细腻，如果不是脖子上凸出的喉结，很容易被认作是化了中性妆的女性。
兰斯看到这位男术士后，都感觉到自愧不如，比他的人类样貌好看太多。
真不是他谦虚，就连最好看的月恩精灵们都不敢和男性术士比外貌。
术士们的特点就是女的负责强，男的负责帅。
如果按照样貌长相给塞古斯的种族排比名次，那T1级别的只有男性术士，其中的翘楚者都能归纳到T0级别。
T2才是月恩精灵们，他们的外表也很吸引人。
T3是人类和女性术士，塞古斯智慧生物的平均水平，上下限差别很大。
T4级别的兰斯目前还没遇到。
最后便是T5级别的恶魔。
恶魔原始形态的长相吧，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只能通过五官和身体看出是人形生物。
乍一看觉得丑陋，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只看头的话，还很容易将恶魔认成怪物。
也许是因为恶魔天生就和深渊怪物不对付，在抗争深渊的漫长过程中，在长相上和深渊怪物逐渐靠近。
这也是安琪坦从不展现原始形态，一直保持着人类形态的原因。
但他人类长相也很普通，一张正方形的脸就锁死了外观上限，比兰斯丑多了。
“两位想必就是安琪坦学士和警长了吧，欢迎你们来到阿斯塔特家族的领地。”接待的术士问候道，“请随我来。”
兰斯和安琪坦跟着男术士入城，先在阿斯塔特家族准备的住处洗漱一番，又吃了点食物垫肚子。
一个小时的休整后，兰斯跟上佣人去见娜娃。
一路上到处都是穿戴盔甲的士兵，还有神情紧张的仆人。
“安琪坦，这些人怎么了？”兰斯的感官很强，能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感。
“我不知道。”安琪坦摇摇头，他才刚到这，也不清楚领主宫殿里发生了什么。
为了找到答案，他直接拦住一位仆人询问。
靠着恶魔高大的身躯和与阿斯塔特的密切关系，安琪坦问道发生了什么。
领主娜娃的小孙女即将分娩，整个阿斯塔特家族都在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儿而准备。
怪不得大家如此紧张，孕妇分娩是术士文化里最重要的事情。
女性生产在任何地方都是个挑战，就好像在鬼门关来回晃悠。
就算是兰斯曾经居住的地球上，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保证生产顺利，母亲和孩子都能平安。
塞古斯位面里，其他种族也很重视新生儿的生产，不重视的早几百年前就没了。所以相关的科技和魔法发展很先进，十个新生儿里至少能活下来九个。
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塞古斯是魔法端位面，和科技端的地球没法相比。
但对于术士来说，生产比其他种族危险太多。因为血脉狂暴的影响，女术士生产时的危险系数达到了夸张的程度。
母体的死亡率不高，女术士的身体素质简直是夸张，怎么折腾都能活下来。
但婴儿的死亡率很高，平均下来十个新生儿里只有三个能活下来。
这也是为何女术士一辈子都在生产，术士一族的人口数量却迟迟提高不了。
“安琪坦，我们这个时候去打扰娜娃领主不会不好吧。”兰斯忐忑的问道。
早知道阿斯塔特家族有新生儿生产，他就晚几天再来了。
“没事，他们已经习惯了。”安琪坦感叹道。
每次术士家族里新生儿临盆时，术士都会做两手准备，要么彻夜庆祝，要么准备葬礼。
他们已经习惯，或是已经对新生儿的死亡漠视了。
安琪坦来过瑟斯城，对领主宫殿很熟悉，兰斯跟着他弯弯绕绕后见到了娜娃。
娜娃的年龄已经有五十岁，这在术士族群里是独一档的高寿，大部分术士的寿命不会超过四十岁。
不是术士本身的寿命短，而是术士们爱作死。
再加上血脉狂暴的后遗症，许多术士都会因为各类奇葩的理由死掉。
就比如面前的娜娃女士，十一岁的时候就敢和黑熊单挑。
兰斯十一岁的时候，还在被村口的狗追的差点掉进河里。
如果娜娃十一岁那年不走运，和黑熊比拼时略逊一筹，那她估计又把术士的平均寿命拉低了。
“安琪坦，好久不见。”娜娃站在房间里问候道。
“已经有三年多了，娜娃女士。”安琪坦回答道。
“嗯，这位想必就是警长了吧。”娜娃看向兰斯。
“你好，娜娃族长，我就是猫人共和国的执政官警长。”兰斯向前一步和娜娃握了握手。
娜娃上下打量着兰斯，她第一次见到活着的猫人，以前只在论坛上刷到过猫人的照片。
个子矮小，但脸盘很大，还长着大耳朵和厚厚的毛皮，很弱小的生物。
“警长大人，请问你不远万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娜娃语气里满是烦躁，她正担心着产房里的族人。
兰斯看出娜娃的情绪后准备长话短说，太啰嗦万一惹怒术士少不了一顿打。
他对术士的暴躁脾气早有耳闻，有时心情烦躁时都会找人打一架。
“娜娃族长，我们猫人有一种特别的药剂，可以帮助到你们术士。”兰斯从行囊中拿出六瓶冷凝药剂交给娜娃。
“这是什么药剂，为什么能帮助术士？”娜娃拿起药剂瓶，对着阳光观察起来。
清澈的蓝色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魔法的光芒，里面还有许多白色的小光点来回游荡。
“这是冷凝药剂，能缓解术士的血脉狂暴。”
兰斯说完后，娜娃便紧紧抓住手里的药剂。
这药剂太重要了，连她也害怕哪天因为狂暴症死掉。
“你知道在这方面欺骗术士的后果吗，小猫？”
娜娃低头看向兰斯，另一只手则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兰斯有点害怕，安琪坦不是说娜娃是比较好沟通的术士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砍他。
“当然，请相信我，猫人不会骗人。”兰斯毫无畏惧的说道，他手里的药剂不是假的，这是药剂宗师吉姆的发明。
“光靠你这张嘴没法说服我。”娜娃盯着兰斯，等待着他给出合理的解释。
她没完全不相信兰斯，如果真要想骗她，没必要不远万里的跑到遥远的大陆北方。
况且猫人能从术士手里骗到啥，他们的贫穷响彻塞古斯，骗不到钱总不会是来骗术士身子的吧。
嘭！
房间门被猛烈的推开。
“娜娃族长，莉迪亚小姐难产了！”一位术士推开门喊道。
娜娃浑身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很快又振作起来。
“冷静点，这只是女人必须要经历的。”娜娃挥挥手，示意闯进来的族人降低音量。
“安琪坦，请允许我先离开。”娜娃看向安琪坦，如今最重要的是确保阿斯塔特家族的后代平稳降生。
“您请先处理家事。”安琪坦点点头，这时候就不要去触娜娃的霉头了。
兰斯听到有人难产的消息后，也很同情那位在产房里挣扎的女术士，即便从未和她见过面。
“娜娃族长，你不是想让我说服你吗。”兰斯这时举起手里的药剂说道，“冷凝药剂的用处很多，也包括拯救刚出生时被狂暴症杀死的小婴儿。”
冷凝药剂是猫人做的，兰斯对它的药效很熟悉。
吉姆称冷凝药剂为术士一族的救星，其中一点便是将术士婴儿那过高的早夭率降低到平均水平，后代能活下来，术士一族才能发展壮大。
“你确定？”娜娃任然不肯相信兰斯，两人才刚见面。
她没在论坛上听过猫人会药剂学，还总听过有人吐槽猫人的智商。
药剂学是门复杂深奥的学科，能学习的无一例外都是聪明人。
“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兰斯抬抬眉毛，就算药剂没有效果他也不会怎么样。
长久的保持猫人状态后，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永恒使者，就算神灵来了也杀不掉他。
娜娃看了眼安琪坦，见这位熟悉的友人点头后才作出决定。
猫人会不会骗人她不清楚，但恶魔的耿直她早已知晓。
“跟我来吧。”娜娃说完就慌忙走出房间。
兰斯和安琪坦跟着她跑动起来，没想到娜娃如此年纪还能健步如飞。
“警长啊，你确定你的药剂有作用？”安琪坦担心的问道。
万一猫人的药剂不管用，他们俩就麻烦了。
死不太可能，他和阿斯塔特家族的关系很好，但多半会挨一顿狠打后，被扔出城门。
他这幅身躯面对术士也要挨揍，别说他了，大锤牧师来也免不了一顿胖揍。
“肯定有用，就算没用，我们也能逃走。”兰斯拍了下安琪坦的大腿安抚道，术士们的翻墙速度比猫人慢，打不了翻墙跑路。
兰斯来到产房，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
很刺鼻难闻，闻到这股气味后他的毛发都立了起来，这是死亡的气息。
产妇莉迪亚正惨烈的嘶吼着，生育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
娜娃来到莉迪亚旁边，努力安抚着小孙女。
底下垫着的毯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也就是术士体质好，这个出血量换成人类早已一命呜呼了。
房间里除了仆人外，还有两位穿着特殊法袍的药剂师，他们眉头紧皱，盯着小床上刚出生的小婴儿。
兰斯躲在安琪坦后面，看到小床上浑身发红的婴儿，浑身冒着热气，翻着白眼。
她没有发出哭声，却全力挥动着手臂，想要释放出身体中的热量。没挣扎多久，她的身体就开始抽搐抖动。
“这就是血脉狂暴吗？”兰斯小声问道。
“嗯。”安琪坦也是头一次目睹生产，连他这位两米多的大汉都胆战心惊。
“好恐怖。”兰斯努力控制着双眼不去看产床上的惨状，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莉迪亚疼了一会就昏死过去，娜娃这才有空去看她的重孙女。
只看一眼旁边小床上的婴儿，娜娃的心就坠落到谷底。
“能活下来吗？”即便知道答案，娜娃仍然想问一句，期待着渺茫的答案。
“娜娃族长，很抱歉。”药剂师叹了口气，如果是成年术士的狂暴症发作还能靠强大的体质硬抗过去。
换成婴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狂暴症让身体的器官失去作用。
几百年都是如此，无数可怜的婴儿还来不及看一眼世界，就被披上白布宣告死亡。
“安琪坦，这个婴儿活不下来了吗？”兰斯听到娜娃和药剂师的交谈后问道。
“嗯，成年术士都不一定活下来，更别说婴儿了。”安琪坦解释道。
血脉狂暴的最大症状便是全身由内而外的高温，就算放进冰水中也无法缓解，身体里的能量无法宣泄出来后，就开始霍霍器官。
莉迪亚又喊叫起来，这是她的头胎，对分娩时的疼痛毫无准备。半分多钟后喊叫后，她的第二个孩子也呱呱坠地。
看来她比较幸运，还是个双胞胎。
但当产婆抱起第二个小男孩后，房间里的众人彻底悲伤起来。
小男孩刚从母体中出来，全身就已经热的发紫，也没有平常婴儿的哭喊，只有垂死挣扎时的哼哼唧唧。
血红床铺上的莉迪亚感觉到了什么，衰弱的抬起手呼唤起娜娃。
“莉迪亚，做的很不错。”娜娃强忍着悲痛握住孙女的手。
“奶奶，救救我的孩子。”莉迪亚的眼泪留下来，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感觉到与他们的链接慢慢减弱。
下一秒，莉迪亚的狂暴症也发作了，她两眼通红，大口喘着气。
嘴里发出沉重的低吼声，就像一只饥饿难耐的狮子发起进攻前的低吼，向猎物提前宣告死亡。
“族长大人，小心！”一旁守卫产妇的卫兵将娜娃拉开，二人拼尽全力将莉迪亚按在床上。
两个成年壮汉差点没按住狂暴的莉迪亚，她的双手有点点鲜血溢出皮肤，转瞬间就化作血脉能量，让莉迪亚的双手变成黑海灵狮的爪子。
她要变成原始形态了，这是术士的天赋能力。如果让她完成转换，对房间里的人就是一场杀戮。
按着莉迪亚的卫兵当机立断，对着莉迪亚的脸颊全力一拳，直接打断施法。
兰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术士的狂暴症这么恐怖，发病前奏还这么短，一发作就会发起攻击。
“安琪坦，是不是...”兰斯一回头，就看见安琪坦已经跑出三米远，都快跑出房门了。
“嗯，什么事，首席元老。”安琪坦见莉迪亚被控制住后才重新站到兰斯旁边。
“术士狂暴症发作是不是很恐怖？”兰斯问道。
“没那么恐怖，只是会攻击最近的活物罢了。”
“那你躲这么快干啥？”
“因为我也打不过女术士，跟别说她快变成原始形态了。”安琪坦理直气壮的说道，他是个学士，又不是战士。
换成他哥来，就算莉迪亚扑倒面前也不带怕的。
“警长，你的药赶紧用啊，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快死了。”安琪坦将兰斯向前一推。
“对哦，差点忘了。”兰斯这才想起来他来产房不是看戏，而是救人的。
“娜娃女士，试试我带来的药剂吧。”他跑到娜娃面前，将手里的药剂盒子举到娜娃面前。
“猫人，你确定有用？”娜娃问道，还没等兰斯回话就一把抢过冷凝药剂交给药剂师，“给她们用吧！”
这时候不能磨磨蹭蹭，她的重孙们等不了那么久。
“好的，这种药剂直接服用就能生效，成年术士的计量是一瓶，男性婴儿四分之一瓶，女性婴儿则是三分之一瓶。”兰斯快速向两位药剂师解释了药剂的用法。
说完他就退回到安琪坦身边，看着药剂师们为产妇和新生儿用药。
“吉姆啊吉姆，你可别害我。”兰斯心里祈祷着，吉姆只告诉他冷凝药剂管用，却从来没让他亲眼看过药剂是如何生效的。
差点忘了，这六瓶药剂是猫人出品，怪不得他如此没信心，换成其他种族的药剂师，兰斯都敢直接下军令状。
要是药剂没用，等他逃回薄荷城后，一定会把炼制药剂的猫人吊起来打。
药剂师拿着药剂走到莉迪亚身边时，她已经被看护的卫兵打晕过去，这是控制狂暴症最快的办法。
打晕没法缓解狂暴症，即便昏迷后症状也仍然会持续不断地伤害发病者的器官。
很伤身体，不这样做的话，很伤其他人的身体。
产妇昏过去了，还好药剂师有独特的办法，用魔法把药剂灌进去。
当蓝色的液体被关进莉迪亚的嘴里后，辅助生产和治疗的药剂师就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显著降低。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莉迪亚的体温就降低到了安全范围，连呼吸也平稳很多。
但肯定没法醒过来，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刚才卫兵的一拳为了确保打晕她便用了全力，估摸着还要晕好一会。
等产妇安全后，药剂师二话不说，用魔法将小婴儿的计量调配好，灌进了那对双胞胎的嘴里。
喂给婴儿的计量比成年人少，药剂生效的速度也慢很多。
两位药剂师用完药剂后，关注起婴儿的变化。
在众人的注视下，已经全身通红的小婴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归到正常体温，四肢也不再抽搐。
随后他们便做出小婴儿刚出生时的常规举动，吵闹的哭声顿时响彻整个产房。
“太好了，药剂有用。”药剂师松了口气，族长娜娃也冲上前来，此时婴儿的啼哭如此悦耳。
药剂师们不放心婴儿的状态，将他们抱起后检查起来，一直到两个小孩不耐烦后，抱着他们在产妇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完事。
“娜娃族长，请问这是什么药剂？”药剂师们在干完活后，才想起身为学者的探索欲.
“你们以后会知道的。”娜娃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离开产房，也包括兰斯和安琪坦。
“感谢两位，请先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交流。”娜娃感谢道，她的脸上早已没有担忧，连眼角都微笑起来。
“嗯，请娜娃族长先处理家事。”兰斯回答道，和安琪坦一同离开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