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春三月,梅花绽放,柳絮飞舞。
京城依旧清冷。
看着狼吞虎咽的王妃,真是一点未来天后的矜持都没有,拼命的补充着能量,看来真是掏空了,曹一天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确实有点好看,怪可惜的,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绝对不能与自己的内心为敌!!!
重活一世,不弱于人。
王妃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咽下嘴里的油条,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浆,调皮的舔了一下嘴角的残留,抿嘴一笑。
“看什么啊,昨晚没看够,这早饭你还吃不吃啊?
说好的,吃完早饭就给我写歌,看我也没有用,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咔嚓喽,叫你以后当太监。”
年轻时候的她,确实比照片上要好看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显得郑重一些。
“咳咳,妃姐,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你说呗。
整这假模假式的干啥。
难道是你想好了,要跟我去香江?
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都不是,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现在连京城都出不去。
还有,我有没有难言之隐,你最清楚。
你还记得苏洛吗?”
“苏洛?
哦,哦,他啊,怎么了?
提他做什么,多少年的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甭跟我这兜圈子,最烦你这样的人,以前也没见着你喜欢绕弯子啊。”
“85年那会,你们谈恋爱被抓包,夏阿姨一气之下捅到学校,苏洛被转校,那事儿是我跟夏阿姨告的密。”
王妃闻言目光稍冷,看着眼前年轻帅气的曹一天,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还告过自己的密,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啊,随手将手里的油条丢在豆浆碗里,用筷子捣着。
“你干的?
就说我妈怎么知道我的秘密基地,还刚好被抓了一个正着,感情是你告的密,算了,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原谅你了。
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敢出卖我,小心你的狗头。”
惹,这都不生气,真稳如狗啊。
再来。
“那个,妃姐,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也是我干的。”
还有一件事?
王妃有点不淡定了。
尼玛,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事啊?
眼神锐利,只是把手里的筷子随手扔在桌子上,也没有问,静静地盯着曹一天,等着他说个一二三。
“还记得90年的春上,你喜欢的那个鸾树吗?
不管你怎么联系,他都不搭理你,最后逼急了,还骂了你一顿,你气的喝了一顿大酒,还是我把你送回家的。
知道为什么吗?
那也是我干的,整整花了两万块钱,和一张魔岩张培仁的名片,他想出头,只能接受我的条件。”
这下王妃彻底坐不住了,目光都能刀人,尽管声音是从36.5度的嘴里说出来,但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
“曹一天,你究竟想说什么?
是,我是有喜欢过别人,那又怎么样?
难道你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男未婚,女未嫁,而且我那时候单身,喜欢别人怎么了?
有什么错吗?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那你还招惹我干什么啊?
不用你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出来,要不是你说从83年那会就开始喜欢我,为了和我一个高中上学,还连跳了好几级。
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追我追到香江,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比我小的你?
忘记昨天晚上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很好,终于忍不住了。
“妃姐,你生气了。
就是因为昨晚向你保证过,要对你坦诚,绝对不能对你隐瞒任何事情,所以我才向你坦白这一切,这难道有错吗?
可是你居然生气了。
你根本就不爱我,分手!!!”
听见曹一天如此轻松说出分手二字,王妃整个人都是懵的。
分手?
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九年?
就踏马谈了一晚上恋爱,你就要跟我分手?
就是神仙翻脸都没你快吧?
越想越气。
“曹一天,你王八蛋你。
就因为一句话,你就要跟我分手。
我不爱你,能从香江飞回来给你过生日,如果我不爱你,昨晚上能让你那样,你就是个大骗子,臭骗子。
就是在报复我,对不对,弄到手了你就想甩了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王八蛋,去死吧你。”
伸手就要掀桌子,可是没有掀起来。
曹一天看着她激烈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长点心吧,妃姐。
那是实木的好吧。
王妃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的愤怒了。
拿起装着豆浆的碗,朝着曹一天猛地一泼,淡黄色的豆浆,还带着半根油条,劈头盖脸的笼罩了过来。
卧槽。
完全躲不开,满头满脸、上半身全湿透了。
幸亏不太热,要不非得秃噜皮不可。
用手抹了一把脸和头发。
“妃姐,是,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东西,但是这些年我真的很喜欢你,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复什么的念头。
就是到现在,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可是,越是这样,我们更要分手。
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看着你,我觉得我很幸福,梦想终于照进现实,终于让我拥有了你。
但是我想着你笑颜如花的时候,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你是香江的大歌星、将来的天后、一只自由翱翔的飞鸟。
我曹一天,何德何能啊?
我不应该成为你自由自在的累赘,不应该去耽误你的前程,否则那不是爱,那是一道道捆在你身上的枷锁。
妃姐,我胆怯了,不为别的,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配不上你。”
说完,曹一天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王妃听完这句话,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还一道道枷锁,昨晚上也没见着碍你什么事,大清早的五遍广播体操,也没有见那枷锁捆着你啊?
那会儿,怎么就不觉得耽误我了?
越想越生气,无尽怒火胸中燃烧,我王妃又不是没人要。
太憋屈了。
即便是上一张专辑失利,被雪藏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憋屈过。
她死死的看着曹一天,一字一顿。
“好,你说的,分手就分手。
曹一天,你别后悔。”
说着,就要起身,突然感到有些撕裂的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八蛋,禽兽,不是人。
身形一个趔趄,就要栽倒,曹一天赶紧闪身过去,一把将她扶住,她一站稳,使劲甩开他的手掌。
“滚开,不要你管。”
任她挣开,一瘸一拐走进房间,叮呤咣啷的一阵声音传来,不大会王妃就拉着一个行李箱到了客厅。
狠狠的瞪了曹一天一眼。
“妃姐,等等。”
王妃转身停了下来,没有表情,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好像是在说,你道歉,我就留下。
但是曹一天上前几步走到面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拉过王妃的手,将它放在她的手里。
“妃姐,你路上慢点。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回去之后再看。”
礼物?
什么狗屁礼物,谁稀罕。
王妃别提有多来气了,抬脚就踢在他的腿上。
“呸,起开,谁稀罕你的礼物。”
想把信封扔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有扔,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听见大门砰的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
曹一天看着紧闭的大门,摸着小腿迎面骨。
我艹了,都青了一块,真是够有劲的。
还是自己早上没到位啊。
王妃站在大门口,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拿着信封,等了好大一会,也没有见人从里面追出来,冲着大门吐了一口吐沫。
“王八蛋,去死吧你。”
门口就是北池子大街,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坐在车上,王妃咬着腮帮子,脑子里一片混沌,明明昨晚甜之如蜜,哪怕是大清早,也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分了手了。
怎么也想不通,看了看手里的信封,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打开掏出里面的纸张,居然是有一首歌。
《容易受伤的女人》
作词曹一天,作曲中岛美雪。
人渐醉了夜更深
在这一刻多么接近
思想仿似在摇撼
。。。。。。
最后还有一行字。
“妃姐,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曲子已经买下来了,词是我专门为你创作的,是我对不起你。
妃姐,我爱你,请原谅我是个胆小鬼。
忘记我,我就是混蛋。
曹一天。”
这算什么?
嫖资?
打一炮,给一个红枣吗?
曹一天,你等着。
“我,王妃,发誓。
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最狠的话,流着最伤心的泪。
看着眼前的歌词,歌确实是一首好歌,特别符合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哼了几句,越哼越难受,眼泪更是刹不住车。
“嘿,姑娘,唱得不错,这是嘛歌啊?”
王妃擦了擦眼泪,完全没有搭理出租车司机。
曹一天,曹一天。
我诅咒你,永远没有女朋友,有了也会被人甩。
曹一天站在客厅门口,一边揉腿,目光穿过院子,看着大门口,揉了揉脸,‘阿嚏’,突然打了一声喷嚏。
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在骂自己。
腿疼,心更疼啊,这可是未来天后,才一晚上,真心有点舍不得,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分手,分什么手啊?
不分手,也不是不行啊。
我真该死啊!
‘啪’
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他妈不是人。
分手就要有分手的样子,一顿吃五餐还不够吗?
绝对不当什么舔狗,无论对谁都不行。
怎么就忘记自己的志向了呢?
一个天后就迷着了眼,重生是为了什么?
要用最虔诚的心态拥抱整个世界。
天后?
天后怎么了。。。
曹一天啊,曹一天,你就长点记性吧,靠舔是不长久的。
今天暂时的分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
脸火辣辣的,下手真够狠的,有点肿了,脸是拿来刷的,不是拿来打的,若是打坏了,亏的可是自己,天后不天后的,还是脸最重要。
赶紧跑回客厅,从冰箱里拿一瓶冰凉的健力宝,在脸上滚来滚去做着冷敷,凉丝丝、滑溜溜,舒服了许多。
不禁回想起昨晚的热情,和早上起来的火力十足,昨晚第一场的时候,自己还不是自己,但是早上的那一场,可真真的就是自己了。
加起来,正好够一碗麻辣烫的量。
年轻真好!
嗯,未来天后也好,最喜欢她清冷的嗓音哼唱的歌曲。
从香江吹来那股腐蚀神魂的春风,真是回味无穷啊!
当时她紧蹙着眉头,确实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正想着。
‘铃铃铃。。。’
接起电话。
“喂,哪位?”
“我,徐开,你原来的班主任,还记得吗?
小曹吃了么?”
徐开,仔细想了一下。
还记得吗?
记得的可不要太清楚了。
曹一天京大上学时候的班主任,只是这么热情,脑子不是瓦特了吧,回想当时在他办公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语气和态度。
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口口声声说着你能奈我何。
如今怎么是这么软蛋的口风?
必有妖。
“哎吆,徐老师,哦,不,应该是徐教授了,瞧瞧我这记性,忘记你当时可是踩着我的头升的教授,嗯,副的。
今个是怎么了,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是什么风让你给我这个社会渣子打电话的,说吧。
不会还在做梦,让我做检讨吧。
那可就对不住了,麻烦你思想多远,就滚多远,不就是京大毕业证么,不要了,爷还就不伺候了。”
一听是徐开,曹一天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留,毕竟去年那件事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是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哈哈,小曹,开什么玩笑呢,你可是咱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之前的事情啊,都是误会,你可别往心里去。
今个打电话,就是先给你通个气,学校领导经过慎重考虑,和特别研究决定,聘任你为咱们学校历史系的讲师。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是做了咱们学校的讲师,那绝对是近三十年来京大最年轻的讲师,那些不愉快,就让他过去了。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不能让过去绊住了前进的脚步。
哦,对了。
上头说了,两年之后保你升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