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加里布埃尔再次来到了红胡子酒馆。今天酒馆里明显比昨晚要热闹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警察和游击队抓捕胖子帕克的行动,让这些人担心被警察当成目标,所以,不敢活动。
今天酒馆里的人,明显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大家有些肆无忌惮地在酒馆里讨论起昨天警察和民兵的行动。
“我说,这胖子帕克也够倒霉的啊!看样子这口黑锅他想不背都不行了啊!”
“黑锅?你怎么知道就是个黑锅呢?他要不是有什么想法,会安排手下小弟到那个穆勒中校的门口去进行监视?”
“哦!看样子,这位兄弟手上有些我不知道的情报啊!不知道能不能分享一下?”
“分享?你不会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一句分享就想从我这里套走情报,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啊!”
“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军事情报,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就这点八卦消息,你还要找我收钱?”
“谁告诉你这不是军事情报的?别忘了,那位死者可是德军中校,职务是后勤处处长。”
“咦!有点意思!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背后,牵涉到后勤处的物资啊!”
“呵呵……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想知道更多,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换。”
刚一进门,加里布埃尔就听见了吧台边两人的对话,看样子,德军仓库物资丢失的情报已经泄露出来了啊!看来自己往外走货的时候要更加小心才行了。这些情报人员都是属狗鼻子的,要是让他们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栽进去。
心中这样想着,他的表情却不敢有任何变化。直接目标明确地来到大胡子老板面前的位置坐下,将昨天对方给自己的铁牌往吧台上一放,就直接开口道:
“老板,我问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见到是他,大胡子老板并不意外,而是笑着开口道:
“小兄弟不喝点什么?”
“你不是说我未成年,不能喝酒吗?”
“昨天你是未成年的顾客,今天你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可以喝酒。”
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样子,加里布埃尔感觉对方似乎是在调侃自己,或者是见自己出手大方,所以,想让自己在这里多照顾点生意。
不过,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似乎对方已经找到了有用的情报。心中一喜,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衣兜里掏出一美元放在吧台上道:
“那就先给我来杯啤酒漱漱口。既然是自己人,希望老板给我的会是个好消息。”
“是不是好消息我不知道,但提供消息的人表示,想和你见个面,当面聊聊,才能将这件事的线索告诉你!见不见,决定权在你,但事先声明,如果你选择不见,我会视作你主动放弃了这份情报,定金不退。”
大胡子老板听见加里布埃尔的话后,收敛起了笑容,直视着他的目光,神情认真地开口道。
但对方说的话,却让加里布埃尔皱起了眉头,他想要的可是劳工们的具体下落,而现在对方却告诉自己,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竟然还要和提供消息的人见一面。那见面了对方又会不会将消息告诉自己呢?对方要见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加里布埃尔心中有一大堆疑惑,眼睛微微一眯,看向大胡子老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就是先生所说的自己人吗?今天我算是见识了红胡子酒馆的做事风格了。”
听见他的话后,大胡子老板出他意料地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就是红胡子酒馆的规矩,对方是比你等级更高的自己人,所以,他有权力提出这样的要求。”
说着,还不忘将一杯啤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一听这话,加里布埃尔心中一动,如果真像对方所说那样的话,比自己等级更高的人,显然就意味着对方在红胡子酒馆里有过多次的情报交易,并且真实性一定得到过红胡子酒馆的认可。
这就意味着对方提供的消息,可能对自己真的非常有用。
想明白了这点后,他本来有些恼火的情绪迅速消散,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对方提出这个要求背后的原因。以及和对方见面对自己的影响。
只是考虑了不到五秒钟,他就深深地看了大胡子老板一眼,端起啤酒喝了一口道:
“您说的人在哪里?”
闻言,大胡子就明白了他的选择,伸手对着在大厅里工作的年轻人招了招手道:
“皮特,带这位小兄弟过去四号包厢,记得将四号包厢的所有消费,都记到这位小兄弟的头上。”
对于对方所说的所有消费,加布里埃尔并不在意。他能从大胡子老板的态度中看出,想要见自己的人的地位,这对他来说就够了。至于消费多少钱,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听见大胡子的话,不仅被叫做皮特的年轻人将目光望向了加里布埃尔,酒馆里的其他人,目光也是有意无意地开始看向他。这让他心里更加确定,想见自己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那么自己父亲他们到底被抓去了哪里呢?这样一个消息,竟然引起了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关注,这里面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加里布埃尔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起身朝着叫做皮特的年轻人走去,起身时还不忘将圆顶礼帽的帽檐微微往下一拉,他可不想被这么多情报人员盯上。
好在众人似乎也算克制,见到他的动作后,也是纷纷转移了视线。这让加里布埃尔轻轻松了口气。
很快,他跟在皮特的身后,穿过一个长廊,来到了一个包房的门口。皮特并没有敲门,而是指了指房间的方向,便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见状,加里布埃尔只能自己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
“请进!”
他也不迟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就是一张不大的实木长条桌,和两把凳子。此刻,其中一把凳子上,正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金发中年人坐在上面。
只看了对方一眼,加里布埃尔就感觉心头一跳,他有种直觉,对方是个德国人,而且很可能是个德国军人。从他手上的老茧,和头上那一圈明显因为长期戴帽子留下来的痕迹,加里布埃尔感觉自己绝对不会猜错。
“你好!”
心中有了猜测,但加里布埃尔并没有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而是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对方的对面,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帽子放在桌上,主动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对方见到他进来,也一直在打量着他!
“你是劳工家属?”
“对!不知道先生能有什么情报提供给我。”
听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加里布埃尔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这甚至都不需要专业的情报分析能力,能对劳工去向情报感兴趣的人,除了别有目的的人外,当然就是劳工的家属了。
“看来这批劳工里,有人的身份并不单纯啊!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是家属来寻找他们的下落。”
一听这话,加里布埃尔就忍不住眉头一跳,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普通的法国劳工家属,是不可能找到这个红胡子酒馆来寻找家人下落的。
而能找到红胡子酒馆的人,肯定都是有着特殊身份的。对方想见自己,估计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劳工家属,还是,游击队的人以家属的身份打探劳工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