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余师面子,宝鱼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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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炆水眉头一皱,

  这货怎么比钱三还不上道,钱三出去抽水可不敢提东家的名声,

  明眼人知道,但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梁炆水就是不愿意让自己在渔市的名声变差,才让几个泼皮去办的。

  像李跛子这么一闹,让底层的渔户都知道了,抽水就是东家安排吩咐的,梁家给他撑腰呢,那他梁大善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李跛子说是跛了,但跟着李统,也有些拳脚底子。”

  “还能让泥腿子给收拾了?”

  梁炆水能当家做主,自然有些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去问他,是谁将他打了。”

  吩咐着随从,梁炆水丝毫没有见李跛子的意思,只是传话。

  不一会儿,随从就回来了,带回了信。

  “李跛子说,是个叫苏黎的打渔人,将他给打了,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梁炆水没说话,看向了一旁的杨蛟。

  “我听白水说,余大新收的徒弟,就叫苏黎。”

  果然如此,梁炆水又暗骂了一声蠢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得罪了什么人不知道,还想让他给撑腰。

  李统是个死心眼的忠诚人,怎么生个儿子,是个缺心眼的!?

  “让那跛子滚蛋,还有以后也别去抽水了,该回哪回哪吧。”

  “再通知一声李统,咱已经仁至义尽,让他自己给自己儿子擦屁股。”

  “若是沾上咱家的名声,临上门的可就是家法了。”

  梁炆水冷声开口,

  一个是年迈的一关护卫,一个是虎威仍在的曾经教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杨蛟在一旁听了默不作声,心里却有些寒心。

  这李统他也算认识,和他一块当护卫副统领,原本隔着二关皮膜,只剩一层窗户纸,指日可待,前程大好。

  只是因为一株紫癜草,丢了武道前程,才被下放养老。

  看如今东家这态度,是对卫队老人弃之如敝履了,平日里不照顾,出了事儿恨不得马上撇干净,

  果真他们这些护卫,不论一关二关,在东家这里和讨口饭吃的家奴,也没什么区别。

  ........

  “爹!咱被东家赶出来了!”

  “还说要咱滚远点!”

  “爹你不也是东家的功臣吗,怎么能这么对咱?!”

  李跛子一进家门,愤声大叫,声音哽咽,拽着李统的裤脚不放手。

  李统面目有些衰老,中等身材,身形敦实,只是一双三角眼带着阴鸷,看起来不甚好惹。

  “你的事儿东家给我说了,”

  “打你那人是人家余老大收的徒弟,龙虎双绝的名声,咱惹不起。”

  “那人又给东家少爷献了条宝鱼,算是有了来往。”

  “你那抽水的位置是不想了,我再另外给你找门路吧。”

  李统看着自己儿子脑袋被包扎成了团,也心疼着,

  面色一厉,徒生三分戾气来。

  “只是惹不起归惹不起,我老李也是为东家流过血,立过功的!”

  “这事儿摊开来算,你不认识人,余大徒弟却无端出手这么重,也不占理!”

  “要我上门去跟别人赔礼道歉,没这个说法!”

  “说起来,那余大,也不过是和我一般没了前途的武人,又有什么差别?!”

  李跛子面色一急,

  “那我管事的位置呢?”

  “在渔市里打的宝鱼,指定是那人使手段夺来的,那该是我的!”

  李统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

  但这儿子生下来就跛了,他心多有亏欠,往日才过多宠爱。

  “管事的位置,我再给你求求东家那边吧。”

  “最近你就在家待着,好生养伤,不要出门了。”

  李统也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不然真的放任自己儿子,才真是害了他。

  “你说好给我管事位置的!爹!”

  李跛子一脸不满,

  “那抽四成水逼人的主意也是你出的,现在却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李统看着儿子急切的眼神,终于还是点头,

  “我再去找找门路,我在东家还是有些情面的。”

  “拉了这张老脸不要,也得给你求个出路!”

  李统何尝又不知道儿子的想法,

  生来就跛了,除非真有肉白骨的奇珍来吃,不然是如何都练不了拳脚,没有武道前程的,

  在这卞水县,也只能靠着大户过活,才能滋润些。

  不然等他李统死了,李跛子一人孤家寡人,也难守住财产。

  李统将儿子哄好,神色纠结一番,提着银子出门去了。

  ........

  ...........

  乌云攀升,小雨徐徐。

  不多会儿,噼里啪啦的雨点就在卞水河上拍打。

  雨落的声响,盖过了卞水滔滔的浪潮。

  以往这天气,渔户们都得打算着收网收笼,闭门不出是最好。

  免得真等大风大雨来了,一骨碌将渔篓渔网尽数卷了去,好几日的收成都没了,

  若是真遇着大浪,千斤万斤的浪花一卷,连带着舶板蓬船,都能给你掀翻扯烂。

  那损失就大了去。

  但对于苏黎而言,也就那么回事儿。

  筋肉愈发强韧,水战的本事也日益见长。

  水猴子来了,苏黎都能在水底跟它大战三百回合,不落下风。

  遇着大浪,苏黎也能赶着浪花,退到岸边,完好无损。

  些许小雨,不足为道。

  “又是一天打渔日!”

  “嘿嘿...”

  苏黎脱了短打衣裳,一身白条腱子肉愈发健壮,匀称坐落在骨头每处,贴着骨架,让人看了无比舒匀称。

  饱满的筋肉在雨水击打下隐约颤动,颇具震慑力,常人一看过去就知道,是美观和实用兼有的脂包肌!

  淅淅小雨,苏黎望着一望无际的卞水,不由得心生豪气。

  “风浪越大,鱼越贵!”

  “今儿个我就顶着风浪,多抓几条宝鱼来吃!”

  思索间,苏黎鱼跃而下,沉浸在卞水河里,肆意翻腾。

  “上回给余师又抓了条青鲢子,也才三斤不到,下药来勉强够用。”

  “这回我倒是看看,上次盯着的几个渔窝子,究竟能不能出大货!”

  随着浪花翻滚,筋肉愈发舒展,苏黎潜行的越发快速,好似大鱼成精。

  双目冒着青光,水底朦胧间,却能清晰感应暗流渔窝。

  “五斤的青鳅...可惜不是青鲢子,差点瞧错了。”

  “五斤...罢了罢了,除非是七八斤的大鱼,不然打来也是沉手,”

  苏黎摆了摆头,作为卞水河的顶尖打渔人,他是愈发挑剔了,

  寻常四五斤的大鱼都看不上,得是价值数百钱的七八斤大肥鱼,才值得抬眼看看。

  主要是因为,随着在水底摸爬滚打的时日长了,苏黎对芦苇荡、深水湾各个暗流、渔窝都了如指掌,

  日日见着的不是宝鱼,就是十斤往上走的鱼王,自然眼界就高了。

  “只是宝鱼打的多了,却不是孝敬了余师,就是扔进了肚子进补。”

  “钱没赚多少,都填进了武道里去。”

  “这穷文富武,说的是真没错,按照余师叮嘱的,武人最重基础,筋骨关则是四关之基。”

  “每日两碗汤药,内服外用,三日一只宝鱼,夯实气血,打定潜力,往后走起来才顺畅许多。”

  “算起来每日至少得搭二三十两银子进去。”

  一想到近几日的银钱损耗,苏黎就有些牙酸,

  不由得暗暗后悔,当初自己装什么孝顺人,说不借余师的养老钱,自个就能支撑起练拳的用度。

  现在想来余师似笑非笑的眼神,不就是看着他打肿脸充胖子嘛!

  要不是余师还给了两间铺子的租钱当零花,他平日的吃穿用度怕都成问题了。

  好在脑海里的玉如意是让他填了肚子,才抽些多余的精气来吃,进度勉勉强强没落下。

  若是再算上额外玉如意的进补,苏黎可真不敢想,得多少银钱填进去。

  “鱼铺子的事儿还是得尽快落实,得真的腾出手来,才能一心练拳,宝鱼不能过别人手,至少汤药、吃穿用度钱能赚出来就是。”

  “余师说梁家那边已经答应,过两日就能带我去过户。”

  “听说梁家还送了好几条乌篷船来,说是给我交个朋友。”

  “一条上好的乌蓬船得值七八两银子,恐怕这也是看余师的面子上,才送的礼。”

  “果然人情冷暖,只隔着钱权二字,穷在闹市无人问,稍微有了靠山背景,周遭的好人善人就多了起来。”

  苏黎一心二用之时,身形忽地一蹿,猛地出手,将一头鱼捞入网内,顺带数拳捣上去,让其安分些。

  “嘿!六斤鬼头鱼,又给我逮着了,上次就是你差点咬了我一口,给你跑掉的。”

  “七斤的青鲢子!用来入药指定好,等余师伤好了,我扯的虎皮也大得多!”

  “这是啥?十来斤的田黄鳟!?”

  明晃晃一大抹田黄之色,身上鳞次栉比,泛着黄色的贵气,好似天生贵胃,事实上也是如此,十来斤的宝鱼,他也是头一回见!

  见惯了宝鱼的苏黎,也瞪大了眼睛。

  十多斤的寻常鱼类,称得上鱼王。

  十来斤的宝鱼,可算的上宝鱼王了,十年难得一出,放到外头,那些个武馆大户都得抢破头来争,少说也是数百两雪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