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人杀穿足足七万人的赤兀烈大军?”
“不走古马道反而走古马西道是怎么回事,庄浪卫被围攻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一万两千人的粮草又是如何解决的?”
“又是如何寻得战机在青石滩伏击?”
刚说完,五司长再次质问道。
提到这个,张辽脑海中就忍不住回想那日杀穿赤兀烈大军的场景,就忍不住浮现出一道身影。
“杀穿赤兀烈大军并非末将之功,乃是陈武强率领,我们跟随其后,就只是跟着冲,稀里糊涂就杀出去了。”
“至于凉州兵马之事,还是问潘将军怎么想的吧,末将只是在乌鞘岭求援发现凉州兵马已经增援,后追寻踪迹之后,这才跟着进入了古马西道追上潘将军。”
“至于庄浪卫被围攻,在我们抵达庄浪卫之时,克烈部兵马已经撤了,具体如何也不知道。”
“另外,凉州兵马并非一万两千人,而是一万五千人,此事为权宜之计,还望诸位大人明鉴。”
“凉州兵马出寿麓山之时,已经是人困马乏,战斗力去之八九,兵力亦然不足,便决议在难民中挑选三千人入伍。”
“允其军户籍。”
张辽可以说是一五一十的在老实交代。
尤其是三千新兵,张辽刻意提及。
“既是在秦川权宜招兵,又都是永泰川人,此次永泰千户所,兰州前卫损失惨重,又新建景泰千户所和兰山千户所,需要兵力补充。”
“这三千新兵就地补充齐全,分派于永泰,景泰,兰山三个千户所,如何?”
还不等张辽说完,潘明就打断的询问,左右询问处置意见,给潘忠擦屁股。
“就按此处理吧!”而直到此时,邓辉终于说了议事开始第一句话,“至于千户等一应将领,等功绩司统计此次战功之后,再行酌定。”
“继续吧!”
张辽当即继续回道:“粮草一事,皆由避难之地的仓储所出,陈家主事借给我们一千石,另外狩猎了一支三千规模的石羊群。”
“至于青石滩伏击之事,末将也是听从潘将军行事,在抵达寿麓山出口,将士们恢复战力,便派出大量斥候……”
张辽刚说完,巡检司督察杨立就眉头紧皱的问道:“五万余难民,存活近一月,还给你们一千石粮食?”
“莫不是早就知道克烈部南下,做了准备?”
潘明笑了笑,稍作解释道:“督察或有不知,北地情况复杂,乃是死战之地,鞑靼人南下劫掠犹如家常便饭。”
“即便是有沙坡井烽火台,可永泰川依旧经常失守,小股游骑永泰千户所还能解决,超过一千之数,永泰川就守不住了。”
“面对此等情况,便在永泰川设了避难之地,其一在寿麓山,其二在兰山,其三在东山。”
“此在都司府均有报备,为仓储粮,但据我所知,寿麓山所储之粮不足五千,只能够万人一月储粮。”
“这五万人再加一千,能支撑如此之久,的确奇怪。”
不止杨立,潘明,此时殿中众人也纷纷奇怪。
回话的张辽不知为何,此时脑海之中忍不住回想起寿麓山中那道弱小的少年身影,令人惊叹。
“据末将了解,避难地由陈家推选而出的一名少年主事,并非寿麓山粮多,而是这主事之人经略有方,这才有此盛景。”
听到张辽如此回答。
在殿中的众多大将们纷纷惊奇。
就连巡检司督察杨立也忍不住的笑道:“好一个经略有方,本官倒是好奇,如何的经略有方,可让五万难民无粮支撑大半个月。”
倒是潘明,主持大局,推动流程的道:“此事容后再查也不迟,既无疑惑,张千户且先旁听。”
“传潘忠!”
张辽当即退后,回到了吊车尾座位。
而潘忠缓缓的走进殿中。
“烽火燃起之后,末将便立刻派遣斥候探查情况,可谁知道下大雪了,第二天都没有接到斥候禀报。”
“可烽火急燃不停,思来想去,末将只能发兵,驰援永泰千户所。”
“本来是准备走古马道的,结果末将在古马道发现道路被租,且庄浪卫已经有克烈部的游骑。”
“末将一想定是阻击援救永泰的游骑,万万不能被拖住,便走了古马西道。”
“因为凉州兵马多是河西兵,对古马西道并不陌生,也的确是末将一心想要增援永泰千户所鲁莽了,雪落三寸不见人踪,差点迷路,在山中转圈。”
“幸好走出去,之后便……”
潘忠也是老实回答,不过,该回答的回答,不该回答的是一个字也不说。
“那你可曾与张岚见面?”潘忠刚说完,五司长就直接了当的质问。
“未曾见过,末将在分岔路口便转道古马西道了,庄浪卫究竟是什么情况,末将其实也不太清楚。”潘忠回道。
“那你是如何掌控战机,恰到好处的截击克烈部兵马,在克烈部骑兵纵横秦川,斥候如何能探得良机?”五司长冷梆梆的质问。
“凡以军事,必先掌握情报,末将也是在得斥候禀报……”
潘忠洋洋自得的回答问话,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绕后奇袭成功截杀克烈部近三万兵力,为围剿追击克烈部兵马争取了充足的时间。
这功劳铁定是没跑了。
听着潘忠洋洋洒洒三千字回答,五司长终于抬手阻止道:“行了行了,都清楚了,潘将军可以下去了。”
潘忠却不鸟五司长,两眼眼巴巴的瞅着潘明。
在殿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不多言。
毕竟,都指挥同知潘明的亲弟弟,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快滚吧!”潘明怒目而视,将潘忠骂出了大殿,这才继续主持大局:“传陈武强。”
话音一落。
似乎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都骤然一紧。
不管是邓辉,杨立,余淮等封疆大吏,还是五司长,从属,经历,都事等,都眉头紧锁。
克烈部南下突袭之事扑朔迷离,迷雾重重,若非如此也不会现在的这场询问。
而陈家兄弟在这场大乱之中所表现的又太过于惊艳,让他们很难办。
实话实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