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长卿多想,门口的怜星已经收回了视线转而向着酒馆的角落行去。
只是,在怜星行走间,李长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视线不禁放在了怜星的左脚上,心中轻“咦”一声。
旁边,看着怜星入座,不需李长卿招呼,黄蓉便起身走到了怜星的身前。
“这位姐姐要喝什么酒吗?”
或许是同为女子,亦或是感觉到怜星的气质并非常人,此时黄蓉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透露着几分乖巧。
搭配着黄蓉那俏丽的面容,任谁一看都不会心生厌烦。
目光在黄蓉俏丽的脸上微微扫过后,怜星指了一下墙壁上挂着的那两个木牌。
“不知道木牌上这两种酒,有何区别?”
面对怜星所问,黄蓉先是转过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木牌,然后又看向李长卿,眼神带着几分征询。
见此,李长卿声音轻缓响起。
“烧刀子因味浓烈,似火烧,而得名,在下店中的酒虽以特殊之法酿造不显辣喉,可酒劲太浓,适合喜好烈酒豪饮之人。”
“而米酒则是以糯米为原料酿制的酒,虽是白酒,却香甜醇美,酒劲不大,微甜清香。”
“在这寒冬之间,米酒加热后,亦是能驱寒回暖,适合酒量不佳者。”
在李长卿刚刚开口的第一时间,怜星的目光便放在了李长卿身上。
看着李长卿轻语间解说的样子,怜星一言不发的看着。
只是美目之中的欣赏,却是逐渐浓郁。
等到李长卿话语落下,怜星面纱下嘴角含笑道:“那以公子之言,小女子更为适合米酒一些,不过小女子喜好果酒,不知公子店中可有?”
李长卿笑着摇头道:“还望姑娘见谅,店小财疏,如何卖的起果酒这样昂贵的酒水。”
面对李长卿所言,怜星心中轻笑。
“好东西只会自己留着吗?”
随后,怜星对着黄蓉道:“一壶米酒,按照那位公子所言将酒温一下,剩下的便作为劳烦姑娘的赏钱了。”
一边说,怜星一边从袖口中掏出大概一两的碎金子递到黄蓉的面前。
出手便是金子,即便是门口那名中年男子,此时也不禁往女子这边看了一眼。
“还挺壕气!”
接过怜星递过来的碎金子后黄蓉心中嘀咕了一声,然后转身就欲去帮女子准备酒水。
只是,在黄蓉从李长卿身边走过时,拿着酒杯的李长卿却忽然漫不经心的低语了一声。
“温酒的时候,可别胡乱加炭火,容易引火烧身。”
看似随意提醒的一句话,但以黄蓉的聪明如何不清楚李长卿话中内含之意。
片刻后,随着黄蓉将放置在装有热水陶罐里的酒壶和花生都放到怜星桌上后,怜星拿起酒壶往杯中倒入了酒水。
看着杯中那如米汤一样的酒水,怜星将其拿起来轻轻嗅了一下后再轻呷一口。
正如李长卿所言,这米酒香甜醇美,微甜清香。
加上酒劲不大,即便是怜星这种不甚好酒之人,品尝之后都不自觉的将一杯喝完。
“外面店中卖给他人的酒味道都这般好,也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面喝的那种果酒,滋味又该是什么样子?”
心中念头升起,怜星眼眸轻抬看向李长卿那边,心中期待不由更浓了几分。
另外一边,黄蓉重新坐下来后声音压低道:“那人你怎么看?”
闻言,李长卿淡声道:“感觉不是一般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长卿总感觉因为黄蓉的原因,自己这店好像有了几分黑店的感觉。
一旁的黄蓉一只手撑着下巴,压低声音问道:“要不我去探探口风?”
李长卿没好气道:“我们是在开酒馆,打开门做生意,正常卖酒就行,管这么多干嘛?”
“行吧!”
黄蓉略显乏味的吐出这么一句,然后单手捏开花生壳,然后再将里面的花生丢到嘴中。
“这蒜香花生虽然味道不错,但感觉和你的厨艺对不上号啊!”
李长卿慢悠悠道:“本来就是佐酒的东西,若是弄的味道太好,反而会喧宾夺主,这样正好。”
说归说,但实则是李长卿当初在制作这一批蒜香花生的时候,厨艺也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吃。
能够将这蒜香花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
一刻钟后,待到竹篓里面的花生都已经被消灭干净后,一杯酒下肚的黄蓉忽然感觉有些乏味。
瞥了门口那名中年男子一眼后,黄蓉眼咕噜一转然后凑到了李长卿身前。
“你说门口那人病入膏肓只能活一个月了,那他得的是什么病?”
“《黄帝内经·灵枢》曾记载厥中者肺也,下极者心也,直下者肝也,肝左者胆也,下者脾也,方上者胃也”。”
“即印堂对应着肺部,而下连着心肝脾胃等脏器,因此观察印堂状态,可反映人体五脏情况。”
“那人额头发青,黑气盘旋,嘴唇发白,眼瞳发黄,心肝俱损。”
在李长卿说话时,黄蓉目光也放在门口中年男子的身上。
发现中年男子的脸色的确是和李长卿说的一模一样。
这不禁让黄蓉对李长卿的医术更信了几分。
“既然能够瞧得出病症,那家伙的病你能医吗?”
李长卿慢悠悠道:“不难!”
黄蓉愕然道:“都只能够活一个月了,医治起来还不难?”
将口中温热的酒咽下后,李长卿继续开口。
“治病救人,最难之处在于体内生机已绝,药石无灵的程度,其余的,想要医治的话并不算难!”
语气虽然轻缓,但话语之中的笃定却是黄蓉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要是换了先前,黄蓉还会觉得李长卿胡吹大气。
可这么一会儿下来,黄蓉反倒是有些摸不准李长卿这话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了。
几息后,黄蓉提议道:“那要不我将他叫过来你给他治治看?”
听着黄蓉这话,李长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抬手屈指在黄蓉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单听声音便能够听得出来,这脑子里面很充实,是个好脑袋,而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想的空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