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女子，面对这样的情况，或许脸颊已经通红。
但黄蓉的父亲是黄老邪，虽不说天生离经叛道，却也习惯了不拘小节。
更何况今天都一起吃饭了，现在同用一个酒杯并没什么了不起的。
而在看到李长卿也毫不在意的倒了一杯酒便轻品了起来后，黄蓉心中却是暗自点头。
“还行，没有什么臭架子。”
酒也不能多喝，干看着又嘴馋，黄蓉也只能缩回脑袋继续泡澡。
但相较于李长卿的安分，黄蓉这边倒是闹腾了一些。
时而在池子里面仰泳，时而蛙泳，弄的水花四溅。
等到折腾累了，又如咸鱼一样素面朝天任由自己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差不多一刻钟后，依旧还飘在水面上的黄蓉忽然听到了对面传来了一阵水声。
紧接着，在一阵窸窣穿衣声后，李长卿便沿着汤泉边向着外面行去。
看到李长卿，黄蓉下意识的将身体往下沉了一些，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有着周围这些水雾在，除非是靠的特别近，否则也难以透过这池面的水雾看清楚池中的情况。
只是，在李长卿走出围着汤泉的围墙时，略显懒散的声音却从墙外传来。
“差不多了，适当的泡澡能够活血消疲，时间过久反而对身体无益。”
“哦！”
在回了李长卿一声后，黄蓉没有立刻起身。
通过脚步声判断李长卿已经回到内院后方才从池子里面跃出。
等黄蓉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回到内院里面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再次躺在主屋门口烤着火炉的李长卿。
只是，当黄蓉走近时，看着此时依旧还是露着真实面目的黄蓉，李长卿的神情却是愣了一下。
注意到李长卿神情的愕然，黄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衣服干净合体，鞋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由询问道：“公子，怎么了？”
对此，李长卿轻咳了一声后对着黄蓉道：“你还有东西落在汤泉里面了。”
“还有东西？什么东西？”
面对李长卿所言，黄蓉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
几息后，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黄蓉忽然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入手触感细嫩光滑，丝毫没有粗糙的感觉。
察觉到不对，黄蓉快速向着后院跑去。
片刻后，随着黄蓉回到内院，其手中也多了一张尚且还在滴水的人皮面具。
站在主屋门口，黄蓉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李长卿，黄蓉忍不住问道：“你早就发现我易了容？”
见黄蓉也察觉到了露出了真容，李长卿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示意。
黄蓉追问道：“什么时候？”
李长卿淡声道：“中午你喝多了，鬓发位置的人皮面具翘起来一块后发现的。”
得知中午的时候自己就露馅了，黄蓉心中疑惑更浓。
自己的人皮面具黄蓉也清楚情况，需要以特殊的药粉才能够让面具完全贴合在自己脸上从而以假乱真。
若是李长卿中午就揭开了自己的人皮面具，也不会等到晚上的时候人皮面具才会掉落在池子里面了。
对此，黄蓉不解道：“既然你发现我易容了，就不担心我别有目的吗？”
“所以你中午就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揭开过了？”
面对黄蓉一脸狐疑的神情，李长卿如实道：“没有，只是用手指将你翘起来那一块抚平了而已。”
听到李长卿这话，黄蓉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抚平了？就这？”
李长卿没好气的看着黄蓉道：“正常人谁对小丫头有兴趣？”
黄蓉虽然漂亮，但李长卿上一世好歹是进行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一些底线也让李长卿对十八岁以下的孩子不会动邪念。
而且，就黄蓉倒弯腰就让人分不清楚前胸后背的身材........瞧不起谁呢？
眼见李长卿说话时这自然而平淡的样子，黄蓉撇了撇嘴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既然发现了你不早说？害我戴了一整天？”
黄蓉手中的这张人皮面具并非是真的人皮所致，而是用猪皮以特殊之法制作。
戴在脸上时自是会有些不舒服。
坐在李长卿旁边的躺椅上，黄蓉斜眼看着李长卿。
“你倒是放心。”
李长卿漫不经心道：“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中午休息之时就能动手，做菜之时也能下药，既然到现在都安然无恙，我又何必担心？”
随后，李长卿拿起温着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后递给黄蓉。
兴许是现在情绪还未平复下来，接过酒杯后，黄蓉直接来了个一口闷。
只是，当美酒入喉，感受着口中散开的味道，黄蓉却是面色一变。
酒还是之前泡澡时喝的那种杨梅酒，只是这酒味之中，却明显多了一些此前杨梅酒所不具备的药味。
对此，黄蓉忍不住看向李长卿道：“你在这酒里下药了？”
虽是察觉到酒的异样，可黄蓉却并未第一时间动手。
正如李长卿方才所言。
若是李长卿想要对黄蓉不利，机会太多了，完全不需要等到现在。
李长卿淡声道：“泡完汤泉正是体热，若是在夏日之时，汗水遇热而发，自是没有问题。”
“但现在已入寒冬，泡完汤泉之后汗止于体，容易寒气凝结。”
“所以加了一些方中，党参，白术等补脾益气，聚气祛湿的药粉而已。”
知晓了李长卿在酒中加入的药物后，黄蓉不禁诧异的看了一眼李长卿。
“没看出来，你竟然还会医术。”
李长卿慢悠悠道：“略懂。”
说完，李长卿举起手中的酒壶问道：“还要吗？”
黄蓉直接将酒杯递到了李长卿面前。
“当然！”
......
品着杯中温热的美酒，看着院中依旧还在落下的大雪。
感受着体内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药力而导致的暖意，黄蓉腰部微微用劲，身下的椅子就轻微的晃动了起来。
这种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的感觉，让黄蓉俏丽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享受的神情。
片刻后，黄蓉看向身旁闭着眼睛的李长卿。
“诶，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声音出口，一旁闭着眼睛的李长卿缓缓开口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不想说，即便是逼你说了，也不见得能够听到真话。”
“既然如此，我继续教你做菜，你继续当你的侍女，只要没有什么坏心思，问那么多干嘛？”
听着李长卿这话，黄蓉诧异的看了一眼李长卿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看事却透彻。”
不过李长卿没有多问，黄蓉也省得浪费唇舌。
大大方方的拿起酒壶给李长卿的杯中续上酒水后，再给自己的杯子里面续了一杯，然后安心的品酒赏雪。
半响，待到落雪玩腻后，黄蓉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李长卿。
在屋内通明的烛光映照下，此时闭着眼睛的李长卿脸上也仿佛笼上了一层暖色的荧光，颇有几分莹莹生辉的感觉。
使得李长卿棱角分明的面容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
加上此时这懒散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也更加的温润，让黄蓉又是有了微微的失神。
头一次觉得“公子如玉”四个字并非只是存在于书面上。
“要是爹爹也长的这般好看就好了，也没那么容易看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