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
随着匪徒劫刑场失败,梁简几人也安然完成任务,他正准备撤离回县衙,吴江却突然开口。
“小梁,等下咱们一起喝个酒吧,你此前正式接任咱们都没有给你接风洗尘,这一次补上。”
梁简听完一愣,而后看其他几人的表情,不由点点头,他这时候也不好拒绝,藏拙苟且,但这时候也不能太过于不近人情。
当然他也知道吴江几人为何如此,只因为自己武道入品,实力才是别人尊重的根源,要不然他们何至于等到今日结交?
好在吴江自知他们身为刽子手,今日行刑也身带煞气,所以并没有直接去酒楼,而是让他们义子去六楼打包回到县衙。
吴江房内。
梁简几人按照老幼顺序落座,至于吴江他们四人的义子,则规规矩矩站在身后服侍。
看着坐在席上沉稳的梁简,吴江几人心下也是百味陈杂,自己义子和对方年纪差不多,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老梁却是没有福气,要不然真的可以颐养天年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义子何时能武道入品?
“小梁,来,今日你如此表现,想必老梁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你也不愧是老梁的接班人,我们这义子和你一比,完全上不得台面。”
“前辈您真是太客气了,小子其实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义父走后我也是稀里糊涂突破的,想必时机一到,吴哥他们几个突破也是水到渠成。”
“哈,那就借你吉言了,你们几个还不谢过小梁?没眼力的东西。”
吴城几个刽子手学徒纵使心中无奈,但也是规规矩矩向梁简道谢,曾经他们在同一起跑线,现在对方武道入品成为正式刽子手,辈分就完全不一样了。
梁简自然应对有度,没有落他们的面子,而接下来梁简表现的也十分恭谨,等到月上柳梢头,刽子手这一次小聚才结束。
等到满是醉意的梁简几人相继离开离开,吴江在房内却是忍不住感慨梁简这小子心智成熟。
席间他和其他三人其实变着法子拐弯抹角打听梁简何时突破武道入品,可是没想到对方这么能绕,聊了半天其实什么也没说。
这等谨慎心性,也适合县衙为吏这一行,想必只要不是遇到他义父老梁那种特殊情况,最后恐怕也能落个善终。
想到这,他不由看了一眼还盯着桌面酒食的义子,和梁简一比较简直就是朽木,忍不住面色一冷,好在心性纯良,不然他也不会选他作为义子。
“你明天早起半个时辰操练,要是敢偷懒,呵……”
“啊?”
还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惹到义父的吴城,这时候顾不得桌上残留酒食,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
另一边,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之后的梁简,却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醉意朦胧,眼神清明。
今日虽有些惊险,但也是收获满满,刑场砍头果然可以化阴煞为精神力量,修行又多了一份底气。
自己果然就是天生的刽子手圣子,区区砍头阴煞,在道果之前,又何足畏惧!?
不过梁简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在斩杀匪患三当家时看到的记忆画面,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所得。
不过这一次镇府卫如此大动干戈,亲自莅临安阳剿匪,所以这并不是现在梁简考虑之事,现在还是增强实力为先。
没有强大的实力就想这件事,简直就是找死,而且刚才酒宴之上,吴江等人想要套话被他轻松化解,反而还被他拐弯抹角试探了一下便宜义父死因也有内情,他自然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有些心情复杂,梁简只能强行把心思转到自身情况上,他现在感觉眉心处隐隐有些膨胀之感,精神力量又有精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外一般。
梁简突然心中一动,看向房间桌子上的茶杯,整个人意念合一,却是有些中二想看能不能以意念移动茶杯,最后当然是徒劳无功。
他忍不住自嘲摇摇头,自己却是想的太多,今日喝了不少酒,虽不影响自身清明,但终究还是有些疲累,不如倒头就睡。
可是梁简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的原因,在深睡之中感觉自身有些燥热,潜意识之中有些烦躁。
在他无意识的一瞬间,一股莫名气息从他眉心处散发,而后清风微动,带来丝丝凉意,慢慢进入深睡之中,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
第二天一大早,梁简精神满满,又是勤学苦练的一天,而且这一次体内运转周天,又足足多撑了半个时辰,心中自然满是喜悦。
看来昨日行刑之后,精神力量的确有长进,甚至此刻他还犹有余力,只不过旁边院子里吴城这几个刽子手学徒也在练武,他便没有再继续运转周天。
接着便是站桩如松,手中抬刀挥刀,技法并行,直到梁简汗流浃背他才停下来,心中感慨也许突破武道二品并不会太久。
等到梁简收刀回房准备洗漱,吴江却忍不住感慨,怪不得能突破武道入品,这番努力的确让人不得不钦佩,想来是厚积薄发。
想到这,他们看着自己义子越发不顺眼,直接一棍子抽在他们身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不忿。
“站直了!”
……
另一边。
梁简刚穿过后院走廊,隐隐听到有人低声谈话,开始还没在意,接着不由放慢脚步,暗自集中注意力。
“大头,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却是两个县衙监牢狱卒在相互吐槽,他们此时精神萎靡,看来昨晚并没有睡好。
“没办法,县尊可是说了全权配合镇府卫,也不知道这城郊匪患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镇府卫都如此兴师动众,以前上面也没重视过啊。”
听到这,另外一个突然有些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听说这匪徒好像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才有如此下场,府城可是下了死命令,不铲除匪患镇府卫不回府城。”
“哎,你说这是什么事?好处没有,却是苦了我们,以前咱们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昨夜镇府卫那位可是亲自刑讯,三更半夜就带着所有人离开,连咱们县衙大部分衙役捕快都跟着去了,看样子是要大动干戈了。”
“你说的也是,这次就是苦了咱们兄弟,从昨晚开始咱们就接令不得离开县衙,只要出牢狱还得两人同行,一看就是上面不想走漏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昨晚那几个劫刑场的匪徒也真是惨,死前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听说收敛师直到现在还在忙着帮他们整理仪容,真是狠啊。”
“行了行了,看镇府卫这动静,应该快结束了,咱们且再熬一熬,等镇府卫走了,咱们就好日子就又回来了,再坚持坚持。”
“说的也是,咱们就是小喽啰,管好自己的嘴就好,听说县尊让人通知咱们家里人送换洗衣服过来,也不知还有几天。”
两个狱卒边走边发着牢骚,话语中很明显对匪徒拿了什么东西也好奇,可是纵使如此私密谈话,他们对此也没有过多讨论。
他们牢狱狱卒称得上世袭罔替,早就听闻见多了世间龌龊,做事也是小心谨慎惯了,他们可不会多嘴,丢了这世袭罔替的铁饭碗。
纵使他们只是县衙小吏,那也是县城人上人,等到两个狱卒离开,梁简也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坐在桌边沉思。
镇府卫看来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报,既然如此大动干戈,想必要一举铲除城郊匪患。
想到这,他眼神不由精光闪动,匪徒三当家砍头时看到的几个记忆画面地点就在县城。
若是匪患彻底铲除,自己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去那个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