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张楚岚从远处跑来一头扎进了张怀义怀里,打断了这次施法。
接受了一记孙子头槌,张怀义举着的右手缓缓抚在张楚岚脑袋上,将对姜知鱼的怒气又憋了回去。
“爷爷没事,就凭他这点小伎俩,想赢我,还得再磨炼个几十年吧。”
“啊。那我听老爹说,爷爷你要被师叔打倒了,还很担心呢。”张楚岚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你爹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他还说不用怕,爷爷你脑袋硬着呢。”
自觉敏锐的找到了话里重点,张怀义转头看向慢慢悠悠走来,毫无担心之意的张予德。
这边走着走着突然身子一抖,感觉有些发冷的张予德一抬头就和张怀义对上眼了,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龇着一口大牙,“爹,我就知道你没事。”
一听这话,张怀义本就没咽下的愤气,又蹭的一下鼓上来了。
伸手就是一道金光掌印脱出,拍在还没走到跟前的张予德身上,把‘脏东西’拍的远远的。
“碍眼的家伙。”
“呼,舒服多了。”
跪着的姜知鱼趁着张怀义没功夫搭理他,也看出来了张怀义这老家伙刚才要对自己下黑手。
缓过来了些气力,从地上站起来。
张楚岚见状连忙过来搀扶,看着姜知鱼脸上的血迹,有些心疼的说,“师叔,你没事吧。爷爷也是,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不碍事的。都是我不好,惹了师傅生气。就算再打我一顿,我也心甘情愿。绝不还手。”姜知鱼一副‘师傅都是为我好’的感激表情,当着张楚岚的面夸赞张怀义的行为。
都说当着爷爷面夸孙子,当着孙子面夸爷爷。这样一来大家都高兴。
张怀义也不好意思再抓着事不放,毕竟姜知鱼这么给面子,自己也不能当着孩子面一副小心眼的架势。
“楚岚,我下手自有分寸,你师叔抗打抗揍的。你不用担心他。”
“去看看你爹,要是没死的话。让他下地亲自拉车把地翻了。”
“哦,好。”听了吩咐,张楚岚就准备去寻找飞出去的爹。
“对了,这回就别借什么牛了。畜生多金贵啊,反正你爹一天没事干。”
“啊??”
打发走了张楚岚,剩下师徒二人面面相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好在师徒二人本质上都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挥出一道莹光将姜知鱼脸上的血迹消去,张怀义率先开口。
“像,太像了。”
“?”姜知鱼疑惑老家伙又整什么幺蛾子,怎么不抓紧时间爆金币,说一说神明灵之类的。
“你很像我师兄张之维,如果让龙虎山上那几个老家伙看到你,恐怕会以为伱是他的什么亲族晚辈。”
“啊,竟能如此相像。”
“我长得可比他帅多了吧。”姜知鱼眼睛眯成一条缝,玩笑般的说着。
想起张之维那张长长的马脸,张怀义也是没有什么反驳的想法。
师徒间的气氛顿时有种莫名其妙的融洽感觉。
“哈哈,他可是我师兄,我的挚爱亲朋。”“以后说话注点意。”
张怀义一副下不为例的架势,将话题放过。这种小事,应该在师徒之间无聊的时候,再细说才好。
“不是外表上长的像,而是内在里的东西。”“准确的说不是形像,而是神像。”
“表面一副彬彬有礼,大方和气。骨子里却是目中无人,轻慢礼数。”
姜知鱼听了这话,表示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不是对老天师张之维,而是对自己的误解。
“师傅,我自认与人为善,平生从不好斗。”
“是个地道本分的修行人。”“哪里有什么狂妄之举。”
张怀义一听这种大言不惭的语气,就和闻对了味儿的苍蝇一样。
“哼!我对你们这种人有不浅的认知。当年在龙虎山上,要不是我全力为他张之维板正,他张之维能有今天?”
“我俩在师傅张静清的见证下,不分胜负的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才让他认识到了错误。”
“你们这种人,天赋太好,悟性太高,心境太纯。若不收敛,恐遭横祸啊!”
姜知鱼听着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感觉张怀义这老小子说的版本是不是太假了,就他年轻时和张之维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这不是欺负姜知鱼这个老实人年纪小,好糊弄吗。
可作为一名‘纯良’的徒弟,还有求于师傅,还是不要打破师傅的回忆滤镜了。
自顾自的说着,张怀义只觉心中舒畅。“不过,你小子倒是学的快。”
“初见时,你双眼神光灼灼。一双凤目,引人瞩目。一看就知道,修为不浅。”
“都说画龙点睛,你这眼睛衬的你满脸贵气,一副仙人相。”
“再看你现在,双眼一眯,笑容随和。整个人收敛了锋芒,趋于平凡普通。”
张怀义说的没错,自从到了这里,姜知鱼的眼睛越来越喜欢眯着了,刚开始还是留出一道狭痕,现在则是一道缝隙,基本完全看不见眼睛了,如同天生的眯眯眼一般。
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是一种很舒服很自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姜知鱼在做像敲爆张怀义头的决定时,完全不考虑什么负罪感。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或许只要眯着眼睛,别人就看不到内里的黑心了吧。
“哎,我只希望你不要学张之维。实力强和要面子,总得留一個吧。”
“人,不能当个无赖吧。”
张怀义感慨人生往事,遇人不淑。
姜知鱼悟到了,严肃认真的说,“师傅,您放心。有您这种榜样,弟子一定会成为像您这样正直良善的人。”
“嗯,好,好,好。”张怀义听到姜知鱼这么中肯切实的话,高兴认同。
“以后,连带着楚岚。咱三都做良善的好人。”姜知鱼没忘了‘碧莲’,也一道板正板正得了。
早点觉醒,继承优良家风。
“算了,不提那个晦气的人了。”日常辱维后,张怀义心情放松了下来,觉得还是得给师兄留点面子。
这老东西能活,万一日后姜知鱼和他碰了面,那就不好办了。
“你最后打我那鞭很好啊。”
“师傅,是徒弟不懂分寸了。”姜知鱼还以为张怀义正常了,又开始记仇了。连忙解释。
“哪来的话,打的好。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张怀义仰头表示那都不算事。
“我能看出你把雷法应用的很好,其中貌似还掺杂着某种精义,很是精妙。”
可以说张怀义坏,但不能说他菜。
见识,眼力,理解,老张无一不是天下有数的高人。
何况要说什么借弄神力,张怀义才是真个吃过见过好货色的。
姜知鱼以金鞭为依凭,雷法为号令。走的是道门正统,不沾因果,以正相旨。
居神驻将,得令而助。
而那位张怀义的结拜兄弟,凉山大觋风天养所悟得的八奇技,拘灵遣将。
则能做到无视平等,霸道的将仙家精灵鬼魂一类的力量,全权控制。连窝在长白山修炼千年的柳坤生,也会被两个‘小孩’玩弄在股掌之间。
就算不是本体,可也被克制的太过无力了。
姜知鱼能调来的神力,如果光看力量体现上,还真比不得这些。
道家自古便有以五雷法号令群神的说法,这是正真的看家本领,多少代人指着这个吃饭呢。
若用雷法,古代所求唯有风调雨顺最重。
这是关乎黎民百姓生计的根本,维系王朝是否稳定的根本。
如果长久天灾,国家动荡。皇帝是要主动认错的。
什么?你不认。
那就大不了换个皇帝了,换个王朝了。
想当皇帝的人,在中国无论何时,都是不缺的。
道门在这一方面的权威,实实在在的盖压了儒释两家上千年之久。
就像西游记中,车迟国虎力大仙,一介没有编制的‘妖怪’。
凭借五雷法,架起法台,燃起黄符,发一道文书,烧一道文檄,就能直接惊动玉帝。
玉帝也得按照规矩掷下旨意,径至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
号令司风的风婆婆,巽二郎。布云的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助雷电的雷部天将,领雷公电母。吐水下雨的四海龙王。齐齐听虎力大仙的令牌。
虽然一人之下世界里远远做不到这些,可天地之间确实存在种种神性力量,能够被人为利用,起到非凡作用。
即使大家现在都认为,龙王?下雨?
下雨的当然是好龙王,不下雨的就没办法,只能开炮了。
这方面还是老张家再次独占鳌头。
或许真的是张家人呼风唤雨的本领。
什么雨不雨的,只要开炮就能下,就能停。
而姜知鱼的金鞭能打破张怀义的头,除了五雷法的应用外,倒也实实在在用了在紫禁城看出来的东西。
来自古老道门的东西。
“师傅,你听说过第三代天师时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