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完被子后,再次集合,唱歌、开饭。
今天人员已经比较齐了,部队也开始训练了。
叶风已经听先来的几个新兵说了,他们这两天就是睡觉、吹牛、吃饭、发呆、憧憬未来,体能训练时间做做简单运动。
新兵第一课,当然是队列,也就是一般学校里军训的那些内容。
集合后,五个新兵连开拔,拉到叶枫昨下午下大巴车的大礼堂前。
这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中心是足球场,周围是宽至少三十米的一大圈混凝土。
五个新兵连,分散在各处,再各个班长分散开,开始训练队列。
三个老兵,带六个新兵。
“按高低个排好!”
训练一开始,平时看起来老态、懒散的班长老韩,顿时换了一副模样,认真中满是严肃。
叶风前面是少年白头高成、普通话烫嘴的闽南人林杰,身后是维族同胞热斯、举重黑壮汉朱弘毅、矮胖红润脸王涛。
不过,副班长张凡身高虽然和热斯差不多,但却站在第一个,成了排头兵,当几个新兵的队列训练标杆。
思想骨干黄跃涛站在队尾压轴,将六个新兵夹在中间,让他们的眼睛余光能看到两个老兵的队列标准。
“记得报数要求,快数偏头的同时报数、声音洪亮,开始报数!”
“1!2!3……8!”
“不够快、不够响亮!再来!”
“1!2!3……”
“向右看齐规则,双腿绷直、膝盖不要弯曲,用跨带动双腿,脚掌快速有力跺地!我说完“齐”字时,就迅速做动作!向右看——齐!”
啪啪啪!
胶底鞋在水泥地上跺地的声音,快速响起。
训练途中,思想骨干黄跃涛又接连离场,原来是新兵又到了。
今天是训练第一天,就像上课一样,一个小时不到,就休息十分钟。
但即使如此,一天下来,一群新兵也腰酸背痛,尤其是脚掌很是酸痛。
叶风却意犹未尽,他现在身体六大属性,除了臂力没有提升外,其余都提升了1点多,但第二点过了“开业大优惠”后,提升却越来越难了。
至少火车上端腹、这两天的简单适应性训练,完全满足不了提升的要求。
但叶风有种预感,真正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今天来的三个新兵,一个姓杜,身高一米八二,拿走了全班身高魁首。
不胖不瘦刚刚好,容貌英俊,听说还是体育委员,又让班长惊喜了一下。
一个名字和副班长张凡很像,名叫张鹏凡,身体虽然瘦,但看起来就是鬼精鬼精的,正好来自诸葛亮的家乡南阳,眉毛如两把斜挂的大刀,也是可造之材。
最后一个算是叶风的半个老乡,是山城人,很忠厚老实。
晚上点名之后,各班级带开讲评,班长严肃的声音响起:“呼号一点气势都没有,比别的班低一个档次,是你们不如人,还是我教得不如人!?”
“说了多少次,胸腔发音,胸腔胸腔!再来!”
“原地踏步,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大家跟着喊道:“一二三~四!”
先轮番喊,再一个一个地挨个喊,终于要过关了,叶风也已经在期待明天的“艰辛训练”,突然听到班长呵斥:“动什么动!?”
“讲评的时候不能动,不知道吗?你已经来三天了,还不懂这最简单的规矩吗!?”
班长呵斥着,抬手啪地拍在自己身边战友的帽檐上,帽檐顿时垂在他鼻梁前。
这战友抬手就将帽子扶正。
“还动!?”
班长彻底被激怒了:“听不懂吗!?”
“听懂了!”热斯并不熟练的普通话响起,同样满是怒火。
“说话前打报告,又不懂吗!?”班长的怒火中又被浇了油,“俯卧撑一千五百个准备!”
热斯犹豫一下,还是趴下开始做。
“你们就看着战友做吗?你们是个集体!”班长那被怒火撑圆的眼睛,又看向其余几人,昏暗的路灯下,这愤怒中的山东大汉别有一番威严。
“报告,我没动!”
似乎被那一千五百个恐怖数据吓着了,又或者是心中着实憋屈,不知道部队的门道,张鹏凡咬牙说道。
“哦,你没动,你说得对,其余人也没动,是不应该做俯卧撑,都起来吧。”
正准备承受更多怒火的叶风,却听到班长这平缓的声音,他连忙用眼睛余光去扫边上最熟悉班长的副班长。
果然,只见副班长呼吸都急促了一下,似乎知道班长这平静中蕴藏的可怕。
“向右~转!奇步~走!”
依旧是副班长张凡领头、思想骨干黄跃涛坠尾,八个新兵被夹着向边上的跑道走去。
“张凡、黄跃涛,你们两个各向两边跑百米。”
来到混凝土跑道上,班长开口道。
“是!”
两人脱离队伍,快步跑去。
“全体都有,匍匐前进!”
靠!
在这等着呢!
叶风终于明白了,虽然早就期待一场给力的锻炼,但他却没想到是一场这样的方式。
班副和思想骨干各向两侧跑了百米,那这就是要来回匍匐前进两百米的节奏?
不对,应该是先向一边爬一百米,再掉头爬两百米,一共三百米,我内个去……
这一次,没有谁在废话了,全部趴下来,开始匍匐前进。
“屁股放低,这么高挨枪子儿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跪着爬,双腿向外张开,膝盖内侧着地,主要靠双脚掌内侧发力,双手也是一样,手肘撑开,胸口放低、低头!”
“匍匐前进是军人必备的战术,后面要考核的,其余新兵都还没开始练,你们得感谢我提前给你们开小灶。”
老韩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跟着走。
“另外,服从命令听指挥,小孩子都听过这句话,但没进军营之前,没谁会真正深入理解。”
“现在,我再给你们好好加深一下印象,什么叫令行禁止!”
说完,他回头呵斥道:“阿杜,加快速度,你不是体育委员吗?你不胖不瘦,这龟速对得起你的身高吗?”
叶风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副班长,掉头爬了回来。
“大学生,你服不服?”
班长来到他身前大声问道。
“服!”
叶风也大声回应道,不给班长找茬加码的机会。
“为什么服!?”
我靠?不按常理出牌?穷追猛打?
叶风略一停顿后,道:“因为服从命令听指挥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对士兵的严苛!”
“为什么?”班长问道。
张凡和其余新兵,也竖起耳朵。
“因为士兵不会犯错!”叶风的话让大家一愣。
他又解释道:“士兵的错,都是班长的错,是上级的错!上面追究士兵的错误,主要受惩罚的都是他的各层上级。”
老韩笑了:“嘿!你小子!”
他又看向在地上几乎是蠕动的新兵们,道:“起来吧。”
这一次,大家都长记性了,任由衣服褶皱、耸起,帽子歪斜,满脸灰尘,也笔直地站着,双手紧贴裤腿中缝。
老韩走上前,拍了拍站得笔直的叶风胸口灰尘,又给边上的张鹏凡拉直衣服下摆、固定编织外腰带,给热斯带好帽子……
他一边整理,一边认真道:“服从命令听指挥,之所以是部队第一准则,就是因为它代表了很多的意义。”
“你们的过错,就是我的错。如果上了战场,你们的命,也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你们的命,谁要是光荣了,我这个班长得去给你们爹妈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