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当山知道吧？”

　　“李大师亲自开的光！”

　　“莲花寺知道吧？”

　　“行真大师听说我们是学生，为了保佑莘莘学子，亲自主持的开光仪式，没收钱。”

　　“咱们同学一场，我怎么可能坑你？”

　　“卖你十块，老罗还赔三块。”

　　“捡便宜吧你！”

　　任成文的动作很快。

　　早晨在群里道歉，中午就拉着几个挑头准备单干的同学开始看货，并竭力推销本来没打算处理的尾货。

　　总价值高达二十三万的尾货，愣是被他一通忽悠卖了个干净。

　　买家也很开心。

　　在她们眼里，这些陶像的价值是五十块，而不是三毛钱。

　　所以，面对塞到怀里的财富表现得非常欣喜。

　　一帮人你凑点，我凑点，把最近几天赚的钱尽数掏出来进货。

　　至于能不能卖掉？

　　天知道！

　　“老任，谢谢你！”

　　贺明远面对热情洋溢的任成文，诚挚道谢和道歉：“昨晚，我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你和老罗，的确帮了我们大忙。”

　　“我不该那么小心眼。”

　　“回头请你们去老鹰烤串店撮一顿。”

　　撮一顿？

　　你不揍我一顿，我就谢天谢地了。

　　任成文心里有点虚，正发愁没办法接话茬的时候，跟在贺明远身后的几个女生也叽叽喳喳地开口：

　　“老任，够意思，回头把我闺蜜介绍给你！”

　　“任哥哥，我看好你哟！”

　　“没想到老罗和老任这么大方，昨晚我还说你们小气来着，对不起啊！”

　　“真是开过光的啊！”

　　“哎哟，我还以为咱是在骗人呢，没想到老罗真下血本。”

　　“发财了，发财了，任哥哥，谢谢你啊！”

　　“……”

　　别骂我祖宗十八代就行！

　　抱着二十三万现金，目送同学们欢天喜地的离开罗辉家院子，任成文思绪万千。

　　感慨得不行。

　　可惜，他只有院门钥匙，进不了屋。

　　只能先打电话联系罗辉，然后拦辆出租车赶往工业学院。

　　“小朋友，你确定能做主？”

　　驱车赶回铜城卖房的房主眼神有些迟疑不定：“这可是七万块钱呢，我不吃不喝也得二十多年才能攒够，你怎么能做得了主？”

　　你管他能不能做主？

　　拿钱就行了呗！

　　眼看要签合同办过户了，中介大妈急得不行。

　　却又不敢得罪看起来一身官气的房主。

　　“户口本，身份证，授权书都在这里摆着，张主任还是不信我？”

　　罗辉也是服了。

　　不就七万块钱的事吗？

　　当官的都是这么心细如发的吗？

　　张主任爱惜地抚摸着真皮沙发感慨道：“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怕占了小朋友的便宜，回头你家大人来单位闹事。”

　　一百四十平米的四室两厅带全套家具才卖七万块。

　　这还叫占便宜？

　　罗辉哭笑不得地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张主任，虽然我年龄小，但不差钱是真的。卡里有一百多万，随便花。”

　　嗯？

　　张主任眼前一亮，扭头仔细盯着这个没跟自己讲价的小买主：“家里有矿？”

　　“没，我爹就是老农民，不过拿了个地区级的快递代理。”

　　“送快递这么挣钱？”

　　“那是金城的快递挣钱，铜城……还差点意思，过几年应该会很赚。”

　　“那你那来的钱？”

　　“自己赚的！”

　　“我不信！”

　　“张主任以前是工业学院的老师吧？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哈哈哈哈，这还用猜？住工业学院的房子，自然是以前的老师。”

　　“那等等吧，等会有人给我送钱，你看到就会相信了。”

　　“什么人给你送钱？”

　　“同学。”

　　“同学干嘛送钱给你？”

　　“赚的啊！”

　　“怎么赚的？”

　　“商业机密！”

　　“……”

　　特妈的，两世为人，罗辉最不想跟这种认真负责的老师打交道。

　　烦都烦死了。

　　卖房搞得跟查户口似的，非要弄明白钱的来源。

　　怎么解释都没用。

　　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拍着胸脯作证，是罗辉倒腾生意，六天赚了一百多万，人家还是不信。

　　没办法。

　　只能等任成文带着钱过来。

　　谁让他看上这套房了呢。

　　南北通透的格局，装修和家具还非常考究，置身其间能够感受到浓浓的书香气。

　　稍微打扫一下就能直接入住。

　　对罗辉来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可以为他节省不少时间。

　　“张主任，您稍坐，我去小卖部买几瓶水，咱等送钱的人过来。”

　　打过招呼他逃离了这个牢笼。

　　真怕了！

　　装模作样地跑到小卖部打发时间，挑了几瓶饮料，老板也不跟防贼似的跟着。

　　他付了帐也不肯早点离开，索性爬在柜台上跟老板一起看起VCD。

　　电视里播放的正是赫赫有名的电锯惊魂。

　　碟是盗版碟。

　　——很好分辨，没有删改剧情，纯原版德语配音。

　　这种碟片不可能在正规市场上流通。

　　只能是盗版。

　　“嘶！”

　　“老板，你可以啊，这都能看得下去？”

　　看到血腥的画面，罗辉有点顶不住，准备撤了。

　　比起电锯惊魂，他更愿意跟较真和唠叨的张主任呆在一起磨牙。

　　“小意思！”

　　老板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视画面：“这导演不行，拍的不够真实，血不是这样流出来的，应该是喷的。跟喷泉一样，可好看了。”

　　“你厉害，你厉害！”罗辉连连摇头，拎着六瓶饮料溜之大吉。

　　嗯？

　　刚走出小卖部，他突然愣住了。

　　工业学院！

　　凶杀案！

　　小卖部！

　　几个关键信息串联起来，让他突然想起件震惊全国的答案——铜城凶杀案。

　　这个案子发生得很早。

　　从88年到02年，共计十一位女性受害者遭遇凶残的虐杀。

　　最小的受害者年龄才八岁。

　　然而，案件侦破的时候已经是六年之后。

　　不会这么巧吧？

　　凶手，此时已经跑到工业学院开小卖部了？

　　他不敢回头。

　　不敢继续深究。

　　只能假装防晒似的抬起右臂遮挡着阳光一路小跑，跑回张主任家。

　　“张主任，学校那个小卖部老板，是不是姓高？”

　　进门。

　　他来不及分派饮料，直入主题。

　　张主任有点懵：“那个小卖部？小高又给别人找假钱了？没关系，我联系联系校方，让他给你换回来。”

　　“不是不是，别误会，我就是看着他熟悉，又想不起来姓啥。”

　　罗辉慌忙否认。

　　没敢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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