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之后。
白浊染艳红。
由浓转淡。
涓涓细流。
两人心绪复杂,静静无言。
不知道是对,是错。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就如同一颗在沙漠长旅之人,喝饱了水。
不,这样说不太贴切。
因为在沙漠中长旅的人,至少知道渴的感觉。
而冰冰虽然妖艳,而且擅长耍媚,但毕竟是受到长期礼教,哪怕她是一个满人。
但作为女子,也没有说什么追逐那种快乐之说法。
所以应该说,隐隐约约,囫囵吞枣,不知其乐。
而此时!
知道了。
还知道分三种。
所以就如同一个贫困之人,忽然吃到了美味佳肴,饱食至撑。
快乐中,带着不安,带着罪恶感。
“我知道,你担心我会为你惹祸。”冰冰道:“你对我不放心。”
苏曳摇头道:“不,我不担心伱连累我。因为接下来,没有人可以连累我了。我担心的是,这件事会给你带来灾祸,而你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接下来这两三年,苏曳鞭长莫及,如果京城出了什么变故,他也没有办法。
甚至,他说冰冰连累不了他,也不全对。
这件事情,一旦爆开,那就是巨大的丑闻。
对他的政治前途,还会有巨大影响的。
不过接下来两年,都是天翻地覆的剧变,这等事情大概也爆不出来了。
“但是我们至少这一刻,是欢愉的对吗?”冰冰道:“如果这次没有怀上孩子,那就算了。如果真的怀上孩子了,我一定会努力学的,就算学不会聪明绝顶,但至少能学会安分守己。向懿贵妃俯首乞怜,向皇后巴结讨好。”
苏曳道:“万一怀孕了,皇帝肾水稀薄,会引来怀疑吗?”
冰冰道:“你多虑了,后宫嫔妃怀孕,皇帝高兴都来不及,宫内人讨好都来不及,谁会怀疑,谁敢怀疑?而且皇上还觉得自己挺厉害呢?哪个太医跟皇帝说你肾水稀薄,不易成孕,更不会记录在档。况且皇帝拥有一子一女,也就是前两年的事情,你不要做贼心虚好吧。”
“总之,这点你是最不需要担心的,我在宫里也几年了,这点我是最知晓的。”
这下子,她倒是教训起苏曳来了。
接着,她忍不住道:“我和晴晴大格格,还有沈宝儿,谁更好?”
苏曳道:“你。”
对方得意问道:“为什么?”
苏曳道:“陌生,禁忌!”
冰冰掐了他一下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可不一样,你们男人谁都能睡,我们女人可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走出这一步的。”冰冰道:“而且睡了之后,我们也通常不由自主心也跟着野男人往外走的。”
“不过,说这些都没用,如果没有怀孕,那就当作是一场孽缘。”
“但如果真的怀孕了,你以后可要记挂着我,也要帮我。”
此时,外面的雨也小了。
冰冰靠得近了,忍不住又起了情绪,道:“你,你还行吗?”
苏曳道:“行是行,但是这么急赤白脸吗?”
“讨厌。”冰冰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大概是腰馋的。吃不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吃饱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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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凌晨三点左右。
雨也要停了,苏曳要离开。
“你沐浴更衣之后再走,免得被晴晴发现了。”冰冰忽然道。
苏曳道:“你这个时候倒是谨慎起来了。”
然后,苏曳去沐浴更衣。
之后,披着夜色出了门。
“婶子,走了。”苏曳道。
兆麟夫人无比复杂地点了点头。
冰冰赤着走了出来,倚着门口,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的姑奶奶,外面可冷得很。”兆麟夫人道。
冰冰道:“也不觉得冷,觉得烧得慌。”
兆麟夫人看着女儿的美好无限的身段,欺霜赛雪,白腻如脂,知道这是男人的销命窟。
心中一声叹息,把女儿生成这样红颜祸水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但一时上头也好,愤慨报复也好。
这一切都发生了。
接下来,就都不一样了,真要万分谨慎了。
“女儿啊,接下来就不一样了,你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了,要懂事了,否则稍不小心,就是天塌地陷之祸。”兆麟夫人道。
冰冰道:“知道了。”
“但是,也甭觉得天塌要下来一样,否则更会露馅,做贼心虚不得。”
“偷人之后,要更坦然,你不知道吗”
兆麟夫人道:“呸呸呸,我知道什么呀?我当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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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曳回家之后,晴晴还在等着他。
宝宝也被抱走了,苏曳进入被窝之后,晴晴就依偎了上来。
柔声道:“去那边了啊?”
她以为是寿安公主那边。
然后,她伸手探了探,嗔道:“用得太狠了。”
接着,她柔声问道:“明天一早,你就离京吗?”
苏曳轻抚她的头发,道:“没那么简单,皇帝大概要折腾一番,才放我离京的,算是向天下发布一种政治信号。”
晴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权斗。”
苏曳道:“没事,睡吧,睡吧!”
然后,他在晴晴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嗯!”晴晴闭上眼睛,甜甜睡去。
但苏曳却没有睡,而是思绪万千。
穿越以来,他都谋定而后动,少有不理智的时候。
而今晚,则是不太理智的。
具体缘由,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当前的局面,他很努力地智珠在握,局势也确实没有越轨。
但这个大局,本身变数就很大。
靠人力,也确实很难把控。
又或者是他内心的愤慨。
尽管他已经过关了,不管他承不承认,至少进京的这段日子,苏曳他的命运是被人掌握的。
他确实间接掌握着皇帝未来的命运。
但准确说,是历史大势掌握皇帝未来的命运。而苏曳努力把握着历史大势。
但是这几天,皇帝对他的命运掌控,是直接而又犀利的。
这次离京之后,就不复此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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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苏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不过按照惯例,依旧要等到十二点。
因为上一次离京,没有等到皇帝的题字,这一次还是要装着等的。=
而这一次,没有等来皇帝的题字,等来了皇帝的问询。
一个陌生的太监来到府里,问道:“苏曳,皇上问你,原九江知府沈葆桢被罢免,关于这一职,你可有人选?”
按说这个时候,苏曳应该说没有人选的。
这个回答,才不会进坑。
但苏曳,不在乎进不进坑。
对方那点权术,他看不上。
不过,苏曳这个时候,不能提李司,否则反而会害了他。
苏曳道:“臣举荐怀塔布。”
那个太监道:“知道了。”
然后,他直接返回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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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
今日,依旧在朝会。
那个太监进入道:“皇上,江西巡抚苏曳,依旧没有离京,大概是等待皇上题字。”
皇帝道:“关于九江知府的人选,他可有举荐吗?”
那个太监道:“他举荐怀塔布。”
皇帝点点头道:“知道了。”
此时,军机大臣,吏部侍郎匡源道:“皇上,臣有一事。”
皇帝道:“说。”
匡源道:“苏曳担任江西巡抚,政务劳顿,所以他兼的镶蓝旗满洲副都统一职,不合时宜,请另选要员。”
皇帝想了一会儿道:“如今看来,确实不太适合了。”
“拟旨,免去苏曳镶蓝旗满洲副都统一职。”
这就可笑了,这就是一个兼职。
在朝中,文武兼备才是权臣标配。
桂良是内阁大学士,算是宰相了,他曾经兼了镶红旗汉军都统,现在兼了正蓝旗的蒙古都统,难道还会去管这些八旗的军务不成?
接着,皇帝问道:“那这个镶蓝旗满洲副都统,该由谁担任呢?”
说话间,皇帝目光望向了肃顺道:“你这个旗主,可有人选啊?”
肃顺想了一会儿道:“奴才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人选。”
杜翰出列道:“皇上,臣举荐德兴阿。”
德兴阿,苏曳政敌。
去年因为和苏曳为敌,在扬州大捷后,他和伯彦、翁同书一起,被一撸到底。
杜翰作为苏曳的政敌,此时完全是在疯狂的试探。
皇帝道:“僧格林沁,德兴阿现在是在你手下办差吧?”
德兴阿是为了给伯彦出头,才导致被一撸到底,所以僧格林沁当然要管人家的前程,所以虽然德兴阿无官无职,却成为了僧格林沁的核心幕僚。
尽管一个武将成为幕僚也挺奇怪的。
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道:“是的,皇上。”
皇帝道:“那这些日子,可有长进?”
僧格林沁道:“回皇上的话,他在臣的幕府之中,勇于任事,这次修建大沽口炮台,他日夜都在大沽口,相当部分事情,都是他做的。”
皇帝道:“知耻后勇,这就很好。”
接着,他稍稍沉默了片刻,道:“拟旨,册封德兴阿为镶蓝旗满洲副都统。”
僧格林沁顿时大喜,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政治信号。
接着皇帝又问道:“另外关于派人去和洋夷谈判一事,诸位可有人选?”
杜翰又出列道:“回皇上话,苏曳曾经和英国人谈判,建下了奇功。”
皇帝道:“可是他也和朕说明了缘由,如今洋夷统帅额尔金伯爵是包令的政敌,所以也把苏曳视为政敌,他去谈判,适得其反。”
杜翰道:“但是要论对洋夷之了解者,大概无人出苏曳其右,所以不如让他举荐一人,前去和英夷谈判。”
皇帝想了想道:“有理。”
接着,他下旨道:“王德利,你再去苏曳家中一趟,问去和洋夷谈判,可有人选?”
那个太监道:“嗻。”
然后,他又飞奔出宫,朝着苏曳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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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曳则继续坐在家中,静静等着。
果然,很快又传来了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西巡抚苏曳专注其职,免去所兼镶蓝旗满洲副都统一职,钦此。”
苏曳道:“臣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太监王德利问道:“苏曳,皇上说你最擅长和洋夷外交,关于和洋夷谈判,你可有人选举荐?”
关于这个问题,苏曳早就说过了,皇帝也早就知道答案了。
苏曳的原话是谁都可以,甚至就差点说,就按照你们朝廷的底线,派一条狗去谈,都能谈成。
这不是说气话。
清廷的外交在很长时间都是笑话。
就比如在十几年后的天津教案中,直隶总督曾国藩和法国人的交涉中,身败名裂。
于是朝廷就换了李鸿章去和法国谈。
而恰恰法国人遇到了普法战争,无心纠缠在东方的这件小事了,所以就大事化小了。
李鸿章莫名其妙躺赢,然后清廷就觉得李鸿章牛逼,曾国藩都搞不定的事情,你都能搞定啊。
从此以后,李鸿章主导清廷外交几十年。
但皇帝明明知道答案,却依旧派人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皇帝的聪明之处了,在这等权术上,他还是厉害的。
就是为了给苏曳造成一种政治被动。
一开始,他派人来问,九江知府你可有举荐之人啊?
苏曳举荐了怀塔布。
现在皇帝又派人来问,去和洋夷谈判你可有举荐之人啊。
此时,苏曳要是举荐了一个人,那就和这场谈判牵扯上关系,未来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时候,苏曳名声也会受损,直接被拖下水。
苏曳要是不举荐。
那你这人公私不分啊?
九江知府,你就举荐了自己的私人。
现在和洋夷谈判,关乎江山社稷,你反而不举荐人了?
你不是最懂外交的吗?
合着有好事,你就举荐。
有坏事,你就躲开是吧?
你这忠君爱国,你这一副为江山社稷的样子,成色也不高啊。
而苏曳,一早就识破了这种伎俩。
甚至,皇帝派人来问他是否举荐九江知府的时候,他就知道皇帝接下来这一招。
但是……他依旧这样说了,这样做了。
一是维持人设。
二是让皇帝获得某种虚无的胜利。
前天他和皇帝的见面,伤害了皇帝那种唯我独尊之心。
所以皇帝想了一天,就想到了这些招术,对付苏曳。
作为皇帝,他是一定要维持一种高高在上,生死予夺的权力感的。
更准确地说,他要看到你的破绽,你的错处,他才满意。
等获得了足够的胜利感后,皇帝才会结束这一切,放苏曳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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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王德利又飞奔回皇宫,进入乾清宫道:“皇上,苏曳说和洋夷谈判,他没有人选举荐。”
杜翰道:“这就奇怪了啊,九江知府,他是有人举荐的。和洋夷谈判,他又无人举荐了,他不是最精通外交吗?”
匡源道:“皇上,苏曳此人,趋利避害,不是贤臣,不足于担当重任!”
皇帝轻轻叹息一声,却没有说什么,仿佛也表示失望。
“苏曳此时在家中做什么?”皇帝问道。
太监王德利道:“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行囊,队伍也全部妥当,大概就是等皇上的题字了。”
作为苏曳失宠的标志,就是上一次他离京的时候,皇帝的题字晚了一个半时辰。
而作为苏曳强硬的标志,就是苏曳等了一个时辰后,选择不要题字,直接离京了。
也就是这个举动,第一次真正激怒了皇帝。
但那个时候,苏曳哪里是什么强硬,是迫不得已要离京,也幸亏是没有等题字,否则去了上海后,直接就耽误真正的大事了。
而这一次,在很多人看来,苏曳学乖了,就一直在家中等皇帝的题字。
但这个时候服软,是不是太晚?
正说题字的时候,杜翰又出列道:“皇上,九江知府空缺,臣举荐翁同书担任此职。”
这话一出,所有人咂舌。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刚刚举荐德兴阿做镶蓝旗副都统,现在又要举荐苏曳政敌翁同书做九江知府?
肃顺沉默了片刻道:“皇上,户部尚书翁心存弹劾一事,尚且没有落定,翁同书担任九江知府一职,不如稍稍后延。”
肃顺几乎是作为政治本能,出面阻止此事。
准确说,是拖延此事。
在他看来,皇帝今天折腾苏曳差不多了,再下去,真的要彻底失去体面了。
皇帝不由得错愕地望了肃顺一眼。
接着,皇帝道:“九江知府一事,就再议一议。”
“都察院,对翁心存那边的调查,要加快一些。”
都察院左都御史文彩道:“臣遵旨。”
所有人都听出了弦外之意,调查得快一些,那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意思了。
否则,彻查要细,就不能快。
接着,皇帝道:“准备笔墨纸砚。”
然后,咸丰挥毫泼墨,写下了两个字:戒骄!
他其实本来是想要写好自为之的。
但这四个字,实在是太不体面了,所以改为了戒骄!
但依旧是严厉的训诫。
况且,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写的这两个字。
很多人当然幸灾乐祸,但是也有很多人,心有戚戚之。
曾经的苏曳多么受宠啊,几个月前南昌大捷之后,封江西巡抚和副都统的时候,所有人都妒忌无比。
觉得一代权臣,冉冉升起了。
却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就彻底变幻了。
关键是苏曳没贪赃,没枉法,就只是一门心思办工厂,搞洋务。
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主张,竟然落入此境地,让人如何不嘘吁。
这也让很多人心生警惕,自古以来,帝心难测,有多少宠臣都是这等结局。
君臣之间,哪怕有一点点嫌隙,立刻就会有人拼命地挖,把这个裂缝变成巨大的沟壑。
写完之后,皇帝把这幅字递给太监道:“王德利,你再跑一趟,把这幅字送给苏曳,作为勉励。”
“嗻!”
太监王德利高捧着这幅字,再一次朝着苏曳家狂奔。
…………………………
此时在家中,苏曳正在和崇恩讨论洋务办厂一事。
崇恩问,苏曳这边办工厂如果成功的话,那其他督抚,能不能也跟着搞,这样大清会不会变得富强。
“办厂,搞洋务,其实只能自上而下,不能自下而上。”
“尤其不能演变成为地方督抚去搞洋务,而是要从朝廷中枢去搞。”
“地方督抚一开始搞还可以,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要整合各省资源的时候,地方督抚就不够用了,会立刻遇到瓶颈。”
“而且让地方督抚搞洋务,会造成国家的进一步分裂。表面上看是强了,但实际上却埋下了祸根。”
“朝廷无力剿发逆,于是让地方官员办团练,就是把军权下方给地方。朝廷无力给团练发饷,让这些团练大臣自筹饷银,但地方团练也没有钱,所以要另找财源。”
“这还是江北大营帮办军务雷以諴起的头,幕僚钱江让他私设税局,向商户收捐饷,也就是私税,收获颇丰,于是上奏朝廷推广,这其实就埋下了祸根,地方督抚有财权和兵权,未来就会形成事实上的自立。”
“这次洋人入侵,逼迫朝廷在洋货进入我国关税不得高于百分之二点五,而进入内地销售,则完全免税。如此一来,洋货会全面压制国内商户,局面会更加崩坏。”
听到苏曳的分析,崇恩更加心悦诚服。
我儿苏曳,天纵之才啊。
如此高瞻远瞩,结果呢?却遇到这么一个朝廷,什么都不懂。
苏曳要匡扶江山社稷,这群人非但不能相助,反而拼命拉后腿。
顿时间,崇恩心中生出这个念头。
若苏曳能掌握中枢权力,那就好了。
那是不是国家就有救了?
而此时,太监王德利再一次进入,道:“皇上赐字!”
苏曳上前,恭敬接过了皇帝的题字。
崇恩上前一看这两个字,整个人几乎要炸了。
戒骄?!
何其可笑?
你有什么资格写出这两个字?
何其无知?才会对苏曳写出这两个字?
太监王德利道:“皇上说,望苏曳戒骄戒躁,再立新功,好自为之。”
苏曳躬身道:“多谢皇上训诫。”
太监王德利道:“那你就出发离京吧!”
终于折腾完了。
皇帝终于觉得自己再一次拿捏了苏曳了吗?
苏曳正式向所有家人告别。
终于可以离京了。
………………………………
一刻钟后,苏曳带着几百人的卫队,离开京城,前往通州。
这次,他没有去天津乘坐海船南下。
因为,根据他的估算,英国人的联合舰队大概很快就要来了。
走海路,已经不安全了。
出了京城后,黑弓等人出现在苏曳面前。
“大人!”
苏曳道:“五件事情。”
“第一件,派人去天津海面,一旦发现洋人的联合舰队,立刻汇报。”
“第二件,派人在京城等,等两个结果。一,我大哥苏全什么时候辞官,或者罢官。二,新的九江知府任命人选,是不是翁同书。”
“若皇帝真的选择翁同书作为九江知府,就证明他下了某种决心了。”
“第三件事,立刻安排太平军,在长江上袭击我的船队,然后把消息传出去。”
“第四件事,一旦确定新的九江知府是翁同书,立刻策划方案,在半路上杀了他!不管他带多少人,几十人也好,几百人也好,全部杀光!”
“要么用太平军的名义杀之,要么用洋人的名义!”
“如果是用太平军的名义杀之,就把翁同书极其所有成员的脑袋,全部挂在天京的城头,让江南大营看清楚。”
“不必担心露出破绽,也不必担心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尽情放肆地去做。”
“第五件,天京那边的计划启动,推动大战开启!”
黑弓记住苏曳的每一个字,然后复述了一遍。
“奴才去办差了。”然后,他带着人离去,消失。
现在的黑弓,基本上自称属下,很少称奴才了。
这一次,罕有自称了一次。
因为要办的都是大事,所以表示忠诚。
接着,苏曳带着几百人,在通州码头上船。
顺着运河,离开顺天府,南下返回九江。
站在船头,拿出皇帝的题字,露出不屑笑容,撕得粉碎,扔到河里。
………………………………………………
三日之后!
天津大沽口炮台。
“当当当当当……”
响起了一阵阵刺耳的钟声。
大沽口的守军,抬头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整个江面之上,密密麻麻都是洋人的舰队。
黑黝黝的火炮口,数都数不清楚。
全部,黑黝黝地瞄准了大沽口,瞄准了天津城。
直隶总督府。
天津镇游击将军飞奔而入,高呼道:“大帅,大帅,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洋人的舰队打过来了。”
谭廷襄魂飞魄散道:“多少?多少?”
游击将军道:“不计其数,望不到头!”
谭廷襄跌坐在椅,颤抖道:“完了,完了!”
……………………………………
注:第一更送上,恩公,您还有月票吗?给我吗?
我睡觉去了,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