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百年前的竟然在他手里.”
季寻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背剑少年,眸光的焦距微微一缩。
那绷带包裹的大剑他不会认错。
这么夸张的剑身,大概率就是那柄灾变物——。
而且看到这大剑的一瞬间,季寻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一个困扰了许久疑惑豁然开朗了。
他终于知道宋渔在百年后怎么找到自己的了。
那次他和卡特琳娜在夏牧城出来后被卡克一行人追杀,大侦探罗宾出手相助,才能活下来。
当时季寻就很疑惑,为什么罗宾会救自己?
后来才知道,是受了宋渔的寻人委托。
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没救,反而差点杀了。
第二次却“认出来”了?
看到大剑出现在这里,那缺失逻辑拼图一下子就连接上了。
罗宾当时也不是认出了季寻是委托人要找的人。
而是锁定的是这件关键物品。
当时剑在阿泰手里,他是跟着阿泰而来的,正巧碰到了季寻两人被围杀。
而后来剑又被季寻从阿泰手里抢了。
罗宾才最终才确认了自己就是“朝阳”。
这才出手救人。
“原来是我留给宋渔的线索吗.”
想到这里,季寻思绪突然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这是他很久很久都未曾有过的情绪。
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在这个时代停留不了多久。
如果自己穿越回一百年后,大概率什么都带不走。
就像是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而且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宋渔甚至是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和长相。
季寻心中恍然:“所以,我这才留下了大剑,让她能在时光长河中找到我?”
从结果来看,百年之后,自己一定会得到。
所以反推因果关系,只要宋渔一只能知道这柄大剑在谁手里,最终就一定能找到他。
所以,我还是要留下线索吗?
这一刻,季寻犹豫了。
明知道历史上自己真的留下了线索,但他还是犹豫了。
因为事实是,那个傻姑娘真的苦苦寻了他一百年。
就是季寻愣神的这片刻工夫,那背剑少年再次开口了:“喂,你没听到吗,我要和你决斗!”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厅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那些贵族老爷夫人们虽自持身份,看着没兴趣掺和小辈的闹腾。
但目光却不自觉地看过来。
“宫家那小子出手了,这家伙今晚要吃苦头咯。”
“是啊。虽然那小子楞头了一点,到处找人切磋踢馆,不过实力确实强的没的说。据说一身气功得了宫家真传,而今实力三阶之内已经没人能胜他了。”
“.”
季寻今晚风头是出尽了,不过可没人对他这个“外人”有好印象。
就像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突然跳进来了一只癞蛤蟆,有人把它踢出去就再好不过。
“决斗”在旁人看来就是看热闹的词汇。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可事关生死。
但凡是决斗,非死即残。
旁人希望季寻答应下来。
但作为朋的宋渔却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她很开心季寻能答应自己的来参加舞会,也成为自己的舞伴。
但却不想他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她知道在上流社会,绅士拒绝角斗在是很丢脸的事情,甚至很多人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没等对方继续发难,宋渔挺身而出。
她隐隐把季寻护在了身后,质问眼前那个背剑少年:“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伱!”
这说法很巧妙。
如果不认识,也就没了决斗的理由。
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同龄人中的“格斗狂”?
她开口维护季寻,其实已经是丢了自己淑女的矜持。
听到宋渔竟然这样出面袒护,围观人群已然开始窃窃私语。
那些“懦夫”、“软骨头”、“孬种”之类的恶毒词汇也夹杂其中。
通常女方都这样表态了,挑起角斗一方也会知难而退。
然而那背剑少年却根本不给宋渔的面子。
他也不是冲着什么爱情来的,指着季寻再次质问道:“你就只敢躲在女人身后吗!哼,还以为你很能打,结果连应我的勇气都没有?”
“你!”
宋渔很生气地瞪着眼前蛮横的少年,挽着季寻的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看上去准备维护到底。
但这时候,季寻终于是开口了。
他愣神,可不是害怕。
而是在想大剑的事情。
被宋渔这一拉扯,回过神来,眸光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哦,你想和我决斗?你叫什么?”
那背剑少年掷地有声,很自豪地说道:“宫家,宫武!”
季寻听到这名字,脑子里突然浮现了那某个腹黑老头那张刀凿斧刻的老脸,心道:“老头啊.原来你真没吹牛,年轻时候长得还真不赖啊。”
健美星眸,英气勃发。
眼前的少年中二了一点,但确实也算俊秀。
而刚才看着黑色罡气和,季寻其实就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不是别人。
正是一百年前的宫武。
换做别人,季寻还真没什么兴趣搞什么决斗。
可确认了对方身份,他却兴致大起,淡淡道:“我答应了。”
一旁的宋渔听到这话,脸上一瞬担忧:“季寻?”
季寻摇摇头:“我不会有事儿的。”
“可是.”
宋渔本还想说格斗狂很强。
但看着那从容的笑容,她突然就觉得心安了。
对面少年宫武也微微诧异,没明白这家伙那看自己很怪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儿,也厉声道:“好!”
季寻没啰唆,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大剑,道:“决斗可以。但也要一点彩头。我如果赢了,要你身后的那柄大剑。”
不管后面如何,这剑,先赢过来再说。
“可以!”
宫武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可能会输,冷冷道:“你小心了。我如果我赢了,你可能会被我打死!”
季寻听着只淡然一笑:“哦。”
中二的气息很浓啊。
他也没觉得半点不好。
格斗家本就是杀伐最重的职业序列之一,可没有什么谦虚的说法。
只要不是朋友,必然有一股争狠斗勇的劲儿。
特别是这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
想到这里,季寻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画面,越想越觉不对劲儿:“不过话说回来,老头子说他年轻时候有一次被人揍了。不会就是我揍的吧?”
不怪季寻表情如此奇怪,而是某些因果突然在这一刻链接上了。
巧合得让人觉得仿佛命运特别安排的一样。
再一想之前老头子说的话,季寻嘴角的笑容弧度扬起越来越高。
他说眼睛上留下的疤,是年轻时,被一个同龄人揍的。
季寻觉得,就他这天赋,除了自己,三阶之内还真不见得有人能打过他。
想到这里,他心道:“老头啊,这么多人见证,可不是我故意要揍你的。而是你自己跳出来挑衅的.”
虽然吧,季寻也梦想什么时候能在格斗上打得过那老头。
但实力不允许。
可现在,机会这不就来了?
老的打不过,我还打不过年轻的?
这么好的机会,哪怕是不是决斗,也得揍一揍的。
毕竟一百年后,自己可是被那老头揍的很惨。
而且最重要的是,季寻真无比好奇,同是三阶的宫武,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一个外人,一个愣头格斗狂。
两个年轻人发起了决斗。
偌大的宴会厅除了宋渔,没有任何人出面阻拦。
反而众人舞也不跳了,酒也不喝了,一个个都跟着那群躁动看热闹的年轻人来到了花园的空地上,看着这场关乎太多人利益的决斗。
青年才俊们憋了一晚上的恶气此刻也呼了出来。
小姐千金们却是八卦着胜负。
“你们说谁会赢啊?”
“肯定是格斗狂宫武啊。”
“宋渔带回来的那个陌生人,看着好像也有点实力。”
“不错又如何?我家护卫长可是实实在的老牌四阶卡师,他都说自己要拿下宫武需要费很大力气,三阶之内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赢这家伙。可惜了,长得还挺帅,今晚怕是要糟糕了”
“.”
没人看好季寻会赢。
草坪上,季寻和宫武分立两旁。
少年宫武傲然而立,自信道:“你先出手吧。”
季寻满眼戏谑地反问了一句:“哦?你确定要我先动手?”
宫武冷笑一声:“不然我怕等我出手,你就没机会了。”
这也不全是他狂妄。
而是他宫家的武技出手就是杀招。
这距离对于对他来说,速度甚至能快过开枪。
宫武可不想这么快结束决斗。
至少要让对方输得明明白白。
但不曾想,同样的,这话对于对面某人,也是一样的。
他学的,也是宫家的拳法!
季寻听着可乐了,老头子年轻时候还真骚包啊。
不过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别等以后想起了,来怪我。
“那你小心了!”
想到这里,季寻不再啰唆。
话音一落,他神情突然一凛。
脚底气旋萦绕猛一跺地,“啪”的一声爆响。
旁人还以为听到了枪响。
这一看,人还在原地。
这一刹那,众人只觉得一股气浪扑面而来,就看着草坪上一阵涟漪急速掠过。
然而他们却不敢相信看到,草坪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季寻”?
仿佛时间暂停了一瞬。
原地那个季寻脚下蓦然出现了一个黄土外翻的陷坑。
再一定睛,那个季寻的身影溃散当场。
是残影!
速度快到出现残影的了程度!
这踏空身法一出,不说那些贵族老爷们,就是四周宋家的几个高阶卡师护卫看着都目瞪口呆:好妙的身法!
只有高手,才能看出这一手身法的高明。
对面的宫武也同样看穿了!
他看穿了季寻的残影,瞳孔也猛然一缩:这家伙.好高明御气!
而且同为气功师的他,才能看出那虚空踏步身法下,那对“气”绝妙掌控。
仅仅是看一眼,那画面就是烙印一般刻在了脑海中,萦绕不去:“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厉害?”
在三阶领域,宫武不是没想过有人比他厉害。
但在气功领域,绝对不可能!
然而这个距离太近,自己又没有做好应对,让人先出了手。
这一下,已然避无可避!
“咚”地一拳。
像是两团高压气旋对撞,四周草坪瞬间被掀飞开来。
而混乱的气旋中,宫武为了卸力,不得不倒飞而出。
一飞十多米,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这才稳住身子。
季寻站在原地,看着那家伙眼神闪过些许吃惊:咦,果然很强啊。
虽然刚才留手了,可能完美卸掉自己这一拳,老头子年轻时候就对气领悟到了这种高度了?
双方都很吃惊对方的实力。
宫武稳住身子,表情已然变得无比严肃。
仅仅是一瞬,他就知道对手非常强。
但他脸上没有半点看出愤怒羞辱的表情,而是灼热的战意。
他双拳对撞,轻喝一声:“咒印·解!”
再一看他体表上那层罡气暴涨一尺,皮肤上也出现了一层层复杂的咒印纹路。
气势比之前暴涨了数倍。
一看就认真了。
仅仅是这咒力的恐怖外泄量,看得人就像是一尊时刻在喷吐蒸汽锅炉。
季寻看着心道:果然是个武痴呢。
宫武可没在啰唆,同样脚下一蹬地,整个人猛冲而来。
同时,他拳头上萦绕起了隐隐雷光,噼啪炸响。
转瞬突进大半,隔着十几米一拳轰出,一条雷蛇直逼面门而来。
季寻看着迎面而来的雷光,心中自言自语一声:“.熟练度很高啊。”
这一招裹挟元素攻击,是范围性远距离群攻,元素麻痹特效会让人行动僵滞。
有控制,又有输出,妥妥格斗家梦寐以求的实用性奥义。
不过,相应的,修炼难度非常高。
通常来说,想要三阶掌握到这种程度,几乎不可能。
但这少年宫武,就这样轻易使了出来。
季寻看着也不敢大意,“啧啧.”
但也不闪不避。
他双手同样萦绕一层紫色雷元素,五指狰狞作抓,猛地抓向了眼前那条雷蛇。
接触一瞬间,他手背青筋暴起。
仿佛抓住了一条正在剧烈挣扎的活物大蛇。
就他这离谱的举动,几步外刚脸上挂着冷笑已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宫武表情瞬间僵直在了哪里。
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我的拳劲雷蛇被人抓住了?
能避开、能挡下、能轰碎
他都能想明白。
可是雷蛇被抓住了,见鬼了?
一瞬惊愕,猛然醒悟。
这就意味着,对方对雷元素拥有超高的亲和,对这拳法也有超高的理解!
季寻看着眼前少年惊愕的表情,咧口一笑:那就给你长点教训。
年轻宫武天赋是绝好,武技修为也够高,可是太过自信让他的拳法招式没留余地。
真要是遇到敌人,这两照面,他已经死了!
“不好!”
宫武心中大喝一声,本能地做出了防护动作,双手护在身前,以攻换防。
“啪嚓”一声惊雷炸响。
那个焦煳身影再次倒飞了出去。
这一幕,看呆了宋家所有人。
刚才好像看着宫武又飞出去了?
如果一次还可以说他没准备好,可这两次.
哪怕是再自欺欺人,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作为对手的那个年轻人很强。
满场禁语。
鸦雀无声。
而作为季寻唯一的一个啦啦队的宋渔,眼里的担心却终于消散。
她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不顾矜持地欢呼了出来:“哇季寻先生好厉害!”
然而话音刚落,倒飞出去的宫武冷脸站了起来,气场陡然一变。
如果说他体表外溢的咒力罡气刚才还像是一团烈火,那么现在就像是刀锋一样。
冰冷而杀气腾腾。
这一幕,看着庄园里观战的那些高阶卡师们都眼皮一跳。
二楼窗台前,宋家老爷子正观看着这场决斗。
他身边宋家的护卫团长,五阶的雷克目光也一凛:“那小子不愧是宫家百年不遇的武道天才。原来已经领悟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说着,看向了身边宋家老太爷,担心道:“老爷,要我出手阻止吗?那小子要用魔解了。一旦魔解,怕是四阶都控制不住他。再这么闹下去,恐怕收不了场。”
宋老爷子看着也眉头紧锁,但他的目光在那个依旧稳重从容的白色燕尾服年轻人身上停留了一瞬,沉吟了一瞬,道:“等等吧。那个叫季寻的年轻人也没那么简单。”
此时此刻,庄园里绝大部分围观群众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觉得宫武这次站起来,好像气势不一样了。
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
唯有少数几个三阶以上的卡师隐隐看懂了什么。
可也没人站出来劝阻。
季寻依旧神情如常。
他看着眼前少年身上腾起的滚滚魔力,如何没猜到这家伙要干什么?
现在,这家伙才是真的动真格了。
宫武站在原地,双眼已尽是漠然,他看着季寻道:“我承认你很强。但也到此为止了。”
说着,他眼里的对手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下面,我会用真正的实力了。你要觉得荣幸,你还是第一个逼我使出这招的同阶对手。如果你死了,我会亲手埋葬你。”
亲手埋葬对手,这是对对手很高的重视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臭屁。
还是太年轻啊
季寻听着不为所动,心中却更坚定了要痛揍他的决心。
用老头子当初教训自己的话说:挨最痛的揍,明最深刻的理,这就是格斗家的不二捷径!
想到这里,季寻只摇摇头,继续刺激他道:“嗯。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不过说归说,他心中也真是感慨。
仅仅是看罡气的凝练程度,季寻就知道,即便是他也不得不用全力了。
他现在的身体虚弱状态恢复到了七八层的样子,但中了,不能变身狼人。
只能全力以赴。
既然要打,那就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好了!
果不其然。
宫武还是太年轻,被这话刺激的脸色一黑,冷哼道:“哼,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体内早就滚滚如潮的咒力火山喷发一般爆发了出来。
然后在他身后萦绕成型,变成了一尊身穿破烂铠甲,手持战斧的鳄头人身魔神来。
那虚影一现,宫武宛如战神附体,一股难以言妙的意志加持自身。
他厉喝一声:“魔解!”
刹那间,天空风起云涌。
那少年一身武道袍猎猎作响,四周的元素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季寻看着那已然凝实的魔神虚影,一眼就认出来了。
序列,传说精通所有格斗技巧的五十二魔神之一“帕贝琉斯”!
“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啊.”
季寻看着虚影,再看着宫武已然全身罡气都像是钢铁浇筑的咒印,心中感慨不已。
真要他没遇到百年后的老头子,他还真不好说能不靠变身的属性碾压,打得过眼前同是三阶的宫武。
“你们快看,宫武那家伙.竟然魔解了!”
“天呐,他才三阶吧?竟然就魔解了?”
“嘶之前这家伙踢馆从未用过魔解,原来还藏拙了?”
“这家伙魔解了到底得多强?完了,那个叫季寻的家伙要被杀了.”
“.”
宫武魔解一出,整个庄园瞬间沸腾了。
哪怕是号称精英汇聚的联邦学院,四阶之前能魔解的卡师都凤毛麟角。
无一不是绝顶天才。
前途不可限量。
一众青年们眼里无不露出了羡慕神色,小姐们也浮现了钦慕的神光。
哪怕是那些稳重的老爷夫人们,也看着这愣头青顺眼了。
然而唯独宋渔满眼担心。
此时此刻,她真的害怕季寻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可没等她想阻止,战斗再次爆发。
“啪”、“啪”、“啪”.
一连串的踏空声像是冲锋枪扫射般密。
身后浮现魔神虚影的宫武战力暴涨数倍,已然闪电般冲到了季寻面前。
他以双指作剑状,朝前猛刺。
刹那间,漫天都是黑铁浇筑的手指虚影。
!
又是一门奥义级的武技。
这一招范围性覆盖,避无可避!
季寻看到这门他都只是听说过的奥义,也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微微呼出了一口浊气:“奇怪了,老头怎么从来没提及过他‘格斗世家’的历史呢.也罢,就让你也见识一下挫折吧”
脑中念头一闪,他手里可不慢。
虽然不能变身,但精通数门魔神禁术的季寻,怎么可能惧了!
那漫天铁指像是暴雨般打了过来。
罡风像是剑气一样,仿佛要将人刺个千穿百孔。
“叮、叮、叮”
偌大的庄园里,众人就只听着一连串像是子弹打在了钢板上的金属触碰锐响。
那个人影,在原地,岿然不动!
魔解的气势太强,压得所有旁观者都呼吸粗重了起来。
眼里的画面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众人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根根黑铁浇筑的手指刺破了虚空。
然而双方交手又是一瞬间。
众人没看到血洞迸射献血的一幕,反而,看到了像是锐矛和重盾交锋的厚重感。
“你们看,那家伙竟然挡住了?”
“那是什么护体秘法?既然能挡住魔解的!”
“不会吧,这招奥义,哪怕我四阶都不敢正面迎接,这家伙竟然硬挡下来了?”
“.”
那一双双目瞪口呆的眼中,看到了黑铁少年和一尊浑身外溢着古铜色光芒的白衣青年招招硬碰。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里没人再敢对场中两人有任何小觑之心。
他们只看到了两个闪闪发光的天才卡师!
是已经失传了的魔神禁法,百年后才会在董九爷身上现世。
这个时代,根本没人见过!
然而他们的震惊还刚开始。
就下一瞬,所有人眼里的震惊还没散去,再度被拔高到了极致。
“快看!那家伙.那家伙.”
“那家伙身后竟然也出现虚影了!”
“四阶咒灵吗?不对!他是三阶!那家伙也魔解了!”
“不可能吧.那个家伙竟然也能魔解?还有,这是什么魔神?”
“.”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了。
看到一个天才少年也就罢了。
毕竟宫武早就名声在外。
然而就是这随随便便出现的一个名声不显的家伙,竟然也能魔解?
这家伙什么来头?
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那个阁楼上观战宋家老爷子目瞪口呆。
其他宋家族老们一个个也惊掉了下巴。
底层人不理解实力和社会阶层的关系。
但上流社会的老爷夫人们眼界却非常清楚。
没有高品质的恶魔印记、职业卡、超凡资源,还有名师指导,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必然是大家族子嗣才有这种优厚的资源累积。
可以这么说,宋家哪怕是黑金城的顶级财阀,可也没资格拥培养出这么一个三阶就魔解的绝顶天才!
看到季寻实力如此志强,宋家那些族老们也隐隐后悔,心中猜测道:难不成是某个大家族出门游历的天才少爷?
而在场唯一担心季寻的那个姑娘,此刻也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
宋渔那双晶眸里,只有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那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青年就站在那里,身后的小丑魔神虚影,仿佛嘲弄着世间一切。
季寻魔解之后,用霸体硬抗下了宫武的奥义。
对面的宫武看到了,非但没觉得羞辱,反而狂喜:“好!好!好!”
这家伙像是进入了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浑身咒力再度暴涨。
呼吸法,本就是全系元素亲和,宫武也掌握了各种元素秘法。
他拳头上各色咒力涌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奥义武技,像是教科书一般被打了出来。
、、、、、、、、.
之前宫老头就说过,他年轻的时候痴迷各种奥义武技招式的学习。
现在一看,这家伙还真是如此。
随手就是奥义武技,真他娘的天才啊!
这么多门奥义武技,这个年级就是拿着技能卡灌,都灌不出来。
看着熟练度之高,必然是精心锤炼过后才有的。
这么小的年纪,只能是天赋好了。
仅仅是这些武技,可以说,三阶之内绝无敌手!
四阶来了都得暂避锋芒。
可惜,遇到了季寻!
季寻不仅仅熟悉宫家的武技,也精通暴食秘法,甚至还会老头百年后融合自己毕生所学创出的。
不过,遇到这么一个难得的“技能宝库”,季寻可没着急分出胜负。
之前来不及学的,现在现学!
一百年后没教的,现在现教!
有魔解加持,季寻又顷刻陷入了那种绝妙的顿悟状态中。
同时,启迪也不停地出现技巧感悟提升。
这一打,双方就在宋家庄园的草坪上打了个天翻地覆。
双方都打的酣畅淋漓。
甚至轰塌了两栋小楼。
宴会的宾客们见证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天才之战,早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之前那个有歪心思的罗斯公爵家的何奥大少,此刻也被季寻那恐怖的战力震惊得,只剩下了后怕。
见识过这一战,没有任何青年能再对季寻腾起敌意和嫉妒!
他们心中,只有无尽的敬畏和惧怕!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竞争对手。
宋家没人出面阻止,两人就一直打了下去。
终于。
“咚”的一声。
一个身影倒飞了出去。
季寻喘着粗气,看着那个在马厩废墟中躺着的少年,呢喃道:“结束了”
这种实力差不多的决斗,根本无法留手,没有伤人之心,就必然伤己。
季寻很清楚,宫武受伤不轻。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被击倒了。
不过,那个倔强的少年却再次站了起来。
一身武道袍已经破烂不堪,宫武挣扎着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他浑身是伤,额头还潺潺流着鲜红的血液。
但那双眸光中,没有退意,只有桀骜不驯的浓浓战意。
他看着季寻,调动着已经耗的一干二净的咒力,想要再冲过来。
哪怕是死,也绝对不会退。
可是季寻却没了继续下去的意思。
他抬手示意道:“你败了。”
“.”
宫武听到这话,眸光中虽然满是不甘。
但随即眸光黯然,显然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确实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头到尾仿佛自己的拳路都被对方看破。
而对方的拳里,竟然也有自己宫家拳的影子.
招招被模仿,招招被看破。
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任何胜算。
但就是情绪低落一瞬,少年猛然抬头,眼光中燃起了熊熊战意:“阁下可否再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必胜你!”
季寻看着微微一笑。
他倒是很有兴趣和一年后的这家伙再打一场。
可惜等不到了。
宫武看不懂那笑意,只觉得自己仿佛再次被挫败了。
而这时候,眉角的鲜血也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猛地用手一抹,右眼角上露出了一块血肉外翻的伤口,却完全不知疼痛:“你”
季寻看到他眼里的光了。
嗯,这一顿毒打,没白挨。
但他又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挨揍时的狼狈,心中小恶魔已经傲娇得叉起了腰。
心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季寻也学着这家伙之前的语气,很臭屁地说了一句。
他语气无比深沉道:“这道疤,我留的。”
既然要印象深刻,就更深刻一点。
这句话,那老头要记一辈子了。
哈哈哈哈哈.
季寻想到这里,心中腹黑地大笑了起来。
远处的宫武听着默不作声。
他冷眼看着季寻,像是心中的猛兽被唤醒了。
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庄园大门走去:“好!我记下了!无论你在何方,我都会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