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命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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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不了了!今日必要灭了陈家!”易辰和易晓曼来到了隔绝石墓和外界的巨石前,易辰心中杀意凛然。

  他寿元只剩下三天,陈家作恶多端,今天他就要替天行道!

  成了就活下去,成不了,那就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如果老天不收陈家,那便由他来收了陈家!

  回到宗家从长计议?来不及了,因为至少要四天!

  “晓曼,你退开一些。”易辰开口道。

  易晓曼闻言,乖巧地退到了远处,看着眼前的巨石。只要破了这个巨石壁,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可巨石上去重有千斤!坚硬无比,似乎无法动摇。

  易晓曼满怀期待地注视着易辰的背影,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人喘息的声音。

  易辰大步走向了前方的巨石,他的身躯高大挺拔,矫健有力。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他凝视着巨石,深知用普通的力量无法击碎这块石壁,便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他的双手舞动如龙,变幻莫测,引人目不暇接。突然间,他的双手疾速向前一挥,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仿佛聚集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用力量从内部打破!现在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低吼一声,打向了那块巨石。

  一掌!

  碰————!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巨大的拳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响声,他的身形如同山岳一般稳固,给易晓曼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突然,又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响起,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巨石颤抖着,开始崩裂,无数碎石四溅。

  内部势不可挡的力量如同狂风暴雨,将那块坚硬的障碍物击得粉碎!最终它分崩离析,化为无数块小石,铺就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这巨石还真就让这呆头鹅轰碎了?”易晓曼愣在原地,喉咙里发出震惊呢喃声。

  在回家短短的这半月里,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掉悬崖吃天材异宝啦?

  自己本为女子,杀伐之术偏柔偏巧,易辰却能技巧上面压着打不说,力量还如此巨大...

  月光清冷,寒气逼人。

  两人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满月悬挂在漆黑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如同银色薄纱。

  易辰紧咬着牙关,双手攥成拳头,眼神坚定地看向漆黑的石墓。

  原本烛光摇曳的石墓内,在易辰激起的气流后,烛光尽数熄灭。洞口变得漆黑一片,仿佛通向幽冥的鬼门关。

  「诸位...我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让陈家付出血债血偿的代价!就在今晚!就在今夜!我易辰发誓!」

  易辰并没有察觉到晓曼对自己的好奇,他对她说道:“去陈家马圈!弄匹快马,你要日夜兼程地赶回易家,叫上诸多好手收拾他们。走,跟上我!”

  说完便昂首阔步,二人顺着山路,朝着陈家外围挺进。

  对于修行者来说,这山路并不算远。

  半个时辰后,二人便悄悄地溜进了马场。至于门锁,对于现在的易辰来说自是一掌破之。

  易晓曼跃马而上,转头对易辰问道:“我回易家叫人,那你做什么?”

  闻言易辰怔了一下,随即道:“我自然会盯着陈家高层。我自幼在此长大,对这几个首恶有些印象,以免族里来人后除恶不尽。”

  易晓曼随即点了点头道:“你自小心。最迟四日,我定能叫人来。”随即架马而去。

  「这木头疙瘩,也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肯定有事瞒我。」

  ...

  不一会儿。

  易晓曼在城门口处翻身下马,悄摸摸的溜进了一户人家。

  “呀,竟然是一位孕妇?”蹑手蹑脚的晓曼好似个小偷,她悄默默取笔、研磨、写了一封书信后,随手便在桌子上留了三两碎银。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秉着贼不走空的心思,又偷拿了这户人家的火油、火折子。心中不停地默念:“福生阿门陀佛...”

  回到拴马处,只见大包小包,好似梁上君子的少女把食指卷曲地放在朱唇前,用力一吹。

  三个呼吸后,飞来一只白鸽。她便撤下一缕身上红布条,绑在鸽子腿上。

  “飞吧、飞吧。你可是比我快多了。”

  单手拖着信鸽的易晓曼喃喃自语,随后放飞了它,转身又翻身上马:“这木头疙瘩一定又要搞什么大事不带我!架——!”

  信鸽扑腾了两下,便朝着易家飞去。

  少女离去后不久,这家媳妇一声痛呼吵,醒了酣睡男主人,明显是要临盆了,男主人此时正焦急又开心地忙碌着。

  开心,是因为上次独子离世后,终于又有了一个小生命要诞生了。焦急是因为手头没有钱找产婆..这午夜上哪去筹钱?他家太苦了。

  “欸?这是...”本打算找邻里筹钱的男主人,看到了客厅油灯亮着,但这不是重点,吸引他的是残破木桌上静静躺着三两碎银...

  太及时了...

  一身补丁的男主人,呆呆地看着银两,双眼不自觉地开始微微发红...

  ....

  易晓曼路过一个路口,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老婆婆站在路口处,朝着远方眺望,手中拿着孩子戴的虎头帽。

  随即在她面前停下,说道:“老人家,这么晚了,还是回去吧,夜色阴冷,况且...今晚有可能不太平喽。”

  那老婆婆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慢慢走到马前,将这顶虎头帽塞到了女扮男装的易晓曼手中。

  “呀!咯咯咯~那谢谢婆婆喽,我就先走了,婆婆快点回家罢。”

  “驾————!”将虎头帽戴好后,易晓曼喜不自胜,道谢了两句便又去寻易辰了。

  路口处,易晓曼在马上回头瞟了一眼,不见老婆婆踪影,不禁皱眉奇怪道:“老婆婆腿脚还怪利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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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顶。

  “贤弟啊,如你所说,等你搬回救兵。已经是三日后了,那时如果你未突破境界,未能提升生命本质的话,必定气绝。这次死可就是真死了啊!”

  此时的唐龙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易辰身后,虽然是和易辰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盯着易辰影子看,好似琢磨些什么。

  “大兄所言,我自是知晓。所以我的想法是...”易辰道。

  “是什么?”唐龙好奇

  “以战养战!”

  “好!”唐龙鼓励道:“我虽记忆残破,记得不多。但隐约中,恰好我记得我的家乡有句话说的特别好。”

  “什么话?”易辰好奇道。

  唐龙皱着眉,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憋了半天后悠悠说道:“‘原始积累是根,只有根系发达才能枝繁叶茂。’若想做一件大事、且你还想把它做到最好,那你如果没有原始积累,就如同吃饺子没有饺子。”

  这番话显然易辰听都没有听过:“什么是原始积累?”

  “这么跟你说,就是你想做生意。我给你一笔钱,这笔钱够你闯荡三个月。若你想要修炼,我就带你入门,给你一笔资源,足够你修炼三个月。。。”

  唐龙皱着眉不断追忆:“这其中的东西就是原始积累,这很重要。”

  “那我凭借自己努力一点点攒不行吗?”易辰好像抓住了什么,但还是反驳道。

  “可以啊。但我也说了,有一个前提,是你「想做到最好」的话。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滚雪球呢。”唐龙语气悠悠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还有五十年。

  五十年再分成日夜,你只有二十五年的风景,

  再加上刮风下雨,三灾六病,人这一辈子,还能剩下多少前进的日子?

  而且,某人现在只有三天寿元了吧...

  我很期待,人在山穷水尽之下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你别看我!我理论上寿元...”

  唐龙说到一半仿佛说漏了嘴,连忙闭口不说。

  易辰心思活络,在特定字眼上加重了语气笑道:“而且还是在《天魔禅定》提升资质、根骨之后。。这样的潜力究竟能爆发出多少呢?「不瞒」大兄说,我也很好奇。”

  唐龙皱着眉头,点头道:“不错,所以我觉得这次行动十分重要,关乎你修行的初始积累,若有需要,你可随时唤我。”

  唐龙说完,左手双指一划,那无尽虚空骤然破裂,大手随即洞穿进去,眨眼间,他右手拎着明晃晃的黄金刀柄抽了出来。

  虽然是幻象,但刀是真的!唐龙这一手神通十分惊人!

  那破开的虚空,还有拎出来的宝刀,让易辰呼吸都加快了!

  “此刀名为定唐!原为我之佩刀,长三十五寸,宽三指,是仙金、神石之材质。又经天下大能共同所锻造。神异非凡!”

  说完便面带追忆神色,但想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

  “...总之很锋利就是。所谓宝刀「借」英雄,今夜,你便是那替天行道的英雄!”唐龙道。

  易辰死死的盯着那把刀,从宝刀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完全挪不开眼睛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柄神兵!

  不禁心神荡漾!爱兵乃男人本色!

  试问哪个男人不爱凶器?

  唐龙这一把定唐刀,不知道俘获了多少男人的心!

  易辰也不例外。

  易辰下意识的双手接着刀,微微一沉,顿时间喜不自胜。

  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眩晕感。趁手兵器也有了,这次陈家老狗如果还用手捏刀,必定要他断手!缺指!

  吟————!

  宝刀出鞘!其音如龙!

  刚出鞘时,那笔直的刀锋迸发出一道璀璨的星芒欲将那夜空划破,携着无尽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竟如此锋锐!

  这要割伤碰到,还不得鲜血长流?单单是出鞘的威势,就足够让人骇然了!

  不愧是宝刀!仅仅是刚出鞘就有了削铁如泥的锋利之意,当真可怕!易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易辰惊讶,自己脖子竟然有细密的血珠?光是锋锐意境就能伤人?

  它凝聚了岁月的沉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刀身中涌动,现在,它已经出鞘。

  月光如水,洒在宝刀的剑身上,刀刃上映照着银色的光芒。

  刀柄环绕着一只五爪金龙,好似诉说着一个英雄平定乱世、摧枯拉朽般统一王朝的平淡故事。

  平淡到没有什么波澜壮阔,就仿佛时代之子一样,一路平推,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仿佛有千年古龙在其中苏醒。

  如镜面般晶莹的刀身,华贵非凡,这「仪刀」的意义大于「实战」的意义。

  易辰愣住了,双眸中闪烁着雾气,他带着深深的感动,语气中透露着无法掩饰的真诚:“大兄,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接受。”

  唐龙得意的神色中透出几分自豪,他看着易辰那喜爱的模样,等待易辰再夸赞几句。

  然而,听到易辰的话,唐龙的面色瞬间僵硬,眼角抽搐着,硬着头皮说道:“哈?啊。”

  “这把刀对你来说是极好的防身之物,况且这把刀还没有饮血,作为一把宝刀,没有见过血,你不觉得可惜吗?至于我,我还有其他的武器。”他淡然地说道,竭力维持着镇定。

  说完,他便收回了目光,但时不时偷偷用猩红的眸子瞥一眼「定唐」……然后再次收回目光。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要好好对「它」!不要辱没了定唐!”

  “有事唤我。”说完便消失在原地,仿佛一秒也不想多待。

  挠了挠脑袋的易辰,不禁在心中嘀咕:“是自己说错话了吗?宝刀赠英雄,无论是书上、还是大兄刚才,都是这么说的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多想,随即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定唐」,好好地把玩了一番。

  不多时,他便收起了玩闹之心,因为他没有忘记来此处的目的。

  只见屋顶上的易辰,将纯金刀鞘挂在腰间,冷漠地注视着下方不远处繁华的陈家。

  「定唐」刀尖斜指地面,婚衣上的红色在月色下愈发鲜艳,夜风轻轻吹动,猎猎作响,像是提前预示着一场血色的悲歌。

  易辰此时长发披肩,另一只手竖着胸前,打了个「剑指」。

  他必须让自己处于完美的状态,因为接下来,他要让陈家人血债血偿!

  易辰自问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他将用陈家人做事的方式,跟他们好好的「讲」上一番道理!

  银色的月光从他身后洒落,将他映得夺目如仙。

  渐渐地,如同水墨画一般的黑气于他的周身升腾,浓密墨黑色魔气好似水银般浓密、厚重。

  此时即便是对上陈家高手,他也内心无惧。

  自问宝刀在手,无非就是你一招秒了我,或是我一刀秒了你。相互间也都是「一招」的事罢了。

  想到自己的寿元仅有三天可活,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如刀尖上跳舞一般被人杀死,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这极致的高压下,易辰察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血液里涌动,是紧张、是激动、是期待...

  至于怕?

  有,但不多...

  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如果这个陈家沟真的存在亡命徒,那么其中必定有易辰一席之地。

  内心感受告诉易辰,这就是每一个少年都期待的快意恩仇。他笼罩在阴影当中的他,犹如杀神降临!

  ...

  ...

  杀戮...

  丑时一刻。

  陈家小巷内

  侍卫们惊恐万状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神秘人。

  只见他漠然地扬起手中的兵刃,一股强横而浓厚的黑暗魔气随之涌现,环绕在他周身,犹如黑夜中的恶鬼。

  护卫掌中的刀只听锵的一声!

  连人带刀被一斩为二!

  陈家侍卫从额头到大胯,骤然浮现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只听“啵”的一声身体剖为两片!

  漆黑的夜,红衣少年正急速奔跑犹如一阵旋风!活剖了一人后朝着众人疾驰而来。

  “拦...啊!”

  刀光闪烁,瞬间划过侍卫的兵刃,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夜空中回荡。然而,这并不是他们所以往熟悉的交战声音!

  “呜——!咕噜——!”

  又一位侍卫刚要呼叫,却只见一道红影闪过,接着颈脖间一痛。

  他捂住自己的喉咙,却无法阻止鲜血的狂喷。他发出了一阵吞咽血液的咕噜声,那声音如同黑夜中的野兽低吼。

  乱中取胜,易辰好似收割生命的死神!只要出刀,必定陨落一条人命!

  漆黑的夜色中,红衣少年陈易辰如同一道猛雷般疾驰而过。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飘忽不定,宛如鬼魅游走。

  “这是什么刀法!?”

  “贼子休走!”

  又是两阵“锵”声响过。

  连人带刀,那两位侍卫的身体在红衣人的刀下化为两段,凄艳的血花在空中飞舞。

  漆黑如墨的能量,与夜色的掩护,让易辰很好的隐藏了自己身形。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飘荡,红衣如血,仿佛自冥界而来的死神。

  当众人看清一抹红衣时,便已经死了。

  小巷中,那一抹红色就如同幽灵一般腾挪纵跃、转眼斩杀数名侍卫。

  易辰冷漠,在《外道无上》中学来的异域刀法,如今小试牛刀便非同凡响,全然将快、准、狠三字诀窍发挥得淋漓尽致!

  地上。

  七具被砍成血葫芦般的尸体,无言地诉说着他们的凄凉。

  现在只剩下一个护卫。

  那护卫不懂,他真的不懂,这里躺下的众人的境界皆比少年要高,高境界的人打低境界的不应该是碾压吗?!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是这少年的一合之敌!?

  他无法理解为何高境界的强者在此少年面前竟如此脆弱,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收割。

  “你们破绽真的是太多了...”易辰淡淡地说道,手中的刀散发出冷酷的光芒。

  “你到...底是谁!为何闯我陈家?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别杀我!我就...不杀你!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护卫此时已经精神错乱,说话也没逻辑。

  汗水顺着侍卫的脸颊滑落。

  这少年的刀

  太快。

  太狠。

  红衣少年单手将「定唐」舞了个刀花,闲庭信步的朝着侍卫走去。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我今天不想讲道理。”

  二人身影交错

  “锵——!”

  长刀入鞘。

  红衣少年越过了侍卫,宛如游龙戏水。

  他淡然的踏步向前,带着凛冽的风。

  侍卫没看清他的刀。

  看不清,他看不清!

  “我死了吗...”

  亦如侍卫不知何时,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体一般。

  红衣染血,飘零如樱,

  月光之下,悄然无形。

  少年周身黑气升腾,朝着小巷尽头缓缓走去。

  ....

  红衣罗袖血飘零,

  月夜入墨画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