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隐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连忙应声道:“是。”
说完,他就带着侍卫与何太后宫里的小黄门、宫女,一同去追何进了。
何太后惊魂未定,看着潘隐他们走远,又转向刘辩,道:“辩儿,你可千万要救救你二舅父,可不能让他牵扯到谋逆大案中去啊,我们是一家人,不能见死不救的……”
何家就是贫苦人家,何进还能杀猪,何苗就是个二流子,什么都不会,沾了何太后得宠的光,这才一路加冠,直到列封为济阳侯,车骑将军。
可他做的混账事太多,不经查,一查肯定出大事,死罪逃不了!
刘辩一脸认真,道:“母后放心,有朕在,不会让二舅父有事的。只是,有些事情朕怕母后担心,不敢告诉母后,以后母后再下懿旨,一定要与朕先通个气。”
何太后连连点头,惶惶不安道:“母后知道了,母后今后都听你的,你一定要救救你二舅父……”
刘辩自然没有二话,不断的安抚着何太后。
与此同时,潘隐带着人脚步飞快,带着人,气喘吁吁的在朱雀门前拦住了何进。
何太后宫里的小黄门,立即上前道:“大将军,太后娘娘说,这道懿旨,要拿回去,还请大将军交还。”
何进面无表情,右手握着刀柄,斜斜瞥过去,道:“懿旨岂能说出就出,说收回就收回!你回去告诉太后,懿旨我要颁布,这是为她好。”
说完,何进转身就要走。
潘隐脚步一动,拦在了他身前,道:“还请大将军容禀,太后娘娘说了,懿旨一定要拿回去,请大将军不要让小人等为难。”
何进脸上浮现怒色,沉声道:“我与你同乡,往日交情不少,你老实告诉我,这是否是陛下的主意?”
潘隐低着头,不敢与何进对视,轻声道:“大将军,这道懿旨十分重要,是太后娘娘的决定。太后娘娘还说了,大将军要是不肯交回,就是抢,也要抢回去。”
何进满脸凶狠,双眼圆瞪,一步上来,堵在潘隐跟前喝道:“太后真的这么说的?”
“是的大将军。”潘隐没说话,何太后宫里的小黄门道:“太后娘娘说了,抢也要抢回去,还请大将军恕罪。”
何进胸口起伏,怒气已经冲到头顶了。
放出袁绍就差出宫这一脚,没想到就这一脚,还是被拦住了!
他看着四周隐隐将他包围的侍卫,脸上横肉跳动,心里怒火熊熊,恨不得拔刀砍人,强压着道:“我去见太后!”
说着,他又调转回头。
他满腔怒火,快点燃了他,他决定,今天一定要那个他扶上去的大外甥知道轻重!
何太后与刘辩就站在景福殿前,远远就看到何进过来,从他的脚步速度就能看得出,他是有是多么生气。
何太后有些慌,拉着刘辩道:“辩儿,母后该怎么办?要不,就告诉他吧?或许他有办法?”
刘辩拉着何太后的手,道:“母后,告诉了舅父,舅父不闹了,那群臣也就不闹了,到时,那十二常侍的事必然首当其冲!所以,一定要瞒住舅父!”
何太后抓着刘辩的手,一脸的紧张忐忑,六神无主。
刘辩瞥了眼就快要到眼前的何进,低声道:“母后,您是太后,只要摆出架势,坚决不退让,舅父也没办法。只要过些日子,朕将二舅父摘出来,就会与大舅父明说,有什么芥蒂都会解开,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何太后觉得有道理,道:“辩儿说得对,等你二舅父摘出来,有什么误会都会解除的。”
“太后!”
何进怒气冲冲而来,大声喝道:“懿旨岂能随意收回!袁绍必须要释放,而且还要重赏!”
何太后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有些不敢说话。
刘辩神色不动,站在她边上,悄悄用右手抵住她的后背。
何太后顿时来了底气,面色一沉,道:“大将军,注意你的态度,本宫是当朝太后!”
何进怒火冲头,直接瞪回去,怒呛道:“即便是太后,也要明事理!袁绍率兵入宫,正君除贼,有大功!别忘了,如果没有我命袁绍带兵入宫,你儿子还未必能坐得上皇位,你们都应该感激我!”
这一句话,不止是何太后,就是四周的宫女,黄门都吓了一跳。
何太后瞬间被气的浑身发抖,脸色无比难看,喝道:“放肆!何进,伱在跟本宫说话吗!本宫是太后,说收回就收回,给本宫交出懿旨!”
刘辩见状,背手的左手飞快动了一下,给潘隐示意。
潘隐微微低头,不动声色的给几个侍卫使眼色。
这些侍卫是刘辩亲自挑选的,见到命令,就直接上前,将何进给围了起来。
何进气的胸腔都快炸了,胸口剧烈起伏,怒视着何太后,又双眼血丝充斥的瞪向刘辩,脸色凶狠,咬着牙,嘴里发出嘶吼。
何太后同样愤怒,第一次与何进怒目对峙。
何进七孔冒烟,从怀里拿出懿旨,直接摔在地上,大吼道:“好好好!你们!你们!好!还给你!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你们能成什么事情!”
说完,一甩手大步离去。
何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同样气的够呛,追着他的背影道:“你也别忘了,没有我,能有你的今天!”
何进根本不理会,比来时去的更快。
刘辩神色不动,眼神里笑意藏不住的目送何进的背影。
有何太后站在他这一边,短时间内,可以压制住何进了。
他需要的就是时间!
袁家。
袁家后堂,袁绍的妻妾带着孩子哭哭啼啼,央求袁家长辈救救袁绍。
袁家‘四世三公’,‘四世’指的是四代,‘三公’指的是太尉、司徒,司空。
袁家自袁隗的曾祖父起,四代有五个人位列三公,成为世人瞩目的名门望族。
而袁绍,则算是第五世。
等将这些晚辈安抚走,袁隗进了弟弟袁逢的房间。
袁逢现任执金吾,从司徒之位上调任,同样是‘四世三公’之一。
因为久病,一直卧床在家,看着袁隗进来,挣扎着坐起来。
他比袁隗还显得苍老,病容枯槁,双眼凹陷,咳嗽不断的道:“兄长,本初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