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监区三号仓,睡在上铺的大B迷迷糊糊的叫嚷着,“尿架,尿架啊.....”
被惊醒的飞机木连忙侧过头朝邻床睡得正香的程安低声喊了起来,“喂~!安仔,安仔....尿架啊!快去.....”
程安被叫醒,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被一再提醒后连忙起身朝着大B的铺位跑去。
“B哥...”
“衰仔,动作快点啦!”大B不满的朝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起身骑在了他脖子上。
程安小心翼翼的扛着大B到了厕所,这货也不下来,就这么坐在程安的脖子上掀开短裤一脚直接开尿....
尿液划过程安的脑袋,溅到他脸上衣服上,那股骚臭味恶心得直叫人打干呕。
程安紧咬牙关,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哭出来,大B忽然打了个冷颤,抖了抖腰,一股滚热的尿液从程安的脖颈滑进后背。
“泣泣....”
低沉的抽泣声从程安的鼻腔里响起,带着满脸的泪水和尿液把大B扛回了床后,他连忙脱掉衣服跑进厕所,打开水龙头,望着一滴一滴流出来的水,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呜呜呜....唔唔唔!”
不知何时出现在厕所的飞机木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别把那些大哥吵醒了,要不然有你苦头吃。别洗了,一会儿要还有大哥起夜床,你又得洗一遍。”
见程安捂着嘴蹲在地上痛哭,飞机木怜悯的叹着气,伸手拍了拍他,“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好哭的,留着明天在哭吧!”
“什么意思?”程安哭哭啼啼的望着他。
“唉....你明天就知道了。”见程安这个样子,飞机木也不想再打击他,摇头苦笑着回去睡觉了。
程安哭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拿着肥皂洗囚服,擦身子,忙完后也不回去睡觉,坐在地上靠着水泥墙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第二天一早,犯人们纷纷拿着杯子披着毛巾走进操场,一个个蹲在地上等长官训话,然后排队吃早饭,一名狱警拿着文件夹缓缓走到犯人前面。
飞机木偏头看了看身旁的程安,“安仔,一会儿你可以放开哭了。”
“啊?”程安茫然的抬头望去。
“打藤啊!你没被法官判打藤?”飞机木惊讶的看着他,暗想不可能啊!进赤柱的犯人都会被打藤的,这是常规操作。
“判了,打六藤。”程安这才想起来,他还以为昨天没打,狱警应该忘了就不会打了,原来是今天打啊!
“保重...”
飞机木话刚说完,就听前面的狱警喊道:“现在呼叫号码打藤,13259...”
“有...”程安没想到第一個就是自己,苦着脸走了出去。
看到他出列,郑彬眼神一亮,张继祖把这小子整进来坐牢,还要花上千块修理他,是得罪恨了啊!
好不容易挣点外快,小子算你倒霉。
“我领他去。”
郑彬笑眯眯的带着程安离开了操场,几分钟后一栋老旧的五层小楼出现在眼前,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有狱警把守的铁门,昏暗的楼道里偶有几缕亮光从油乎乎的玻璃上映射进来,墙壁上亮起的电灯似乎在说太阳已经尽力了。
“噔噔噔....”
沉闷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楼道里响起,程安心里越来越慌张,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流,恐惧的望着前面的背影,要不是后面还有一名狱警跟着,他估计已经转身跑了。
五层楼并不高,但是程安感觉好像走了很久,而且还只是走到四楼,被郑彬带到一扇铁门前,屋内传出的惨嚎声吓得程安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此时铁门从里面打开,一名犯人哀嚎着被两名狱警架着拖了出来,看到他屁股上浸湿透的鲜血,程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进去。”郑彬用力推了程安一把,把他推进了屋里。
一名狱警上前解开他手上的铐子,把他押到一个两米高的木十字架前,“把衣服裤子脱掉。”
程安哆嗦着双手脱完衣物,然后被狱警按在十字架上铐住双手双脚,“13259,打六藤,体重一百三十磅,打四分二厘藤......”
“我来。”郑彬朝一旁的狱警摆了摆手,狞笑着抽出一根藤条。
“呜呼~!呜呼~!呜呼!”
藤条甩起,发出阵阵破风声,朝着浑身颤抖的程安抽了上去.....
“啊~......”............
几分钟后,打完藤条的程安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回了牢房,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屁股,一名狱友连忙帮他脱下裤子。
“安仔,吃点东西。”
飞机木端着装有稀饭的杯子和一颗剥好的鸡蛋蹲到他床前,一点点的喂到他嘴边,“安仔,这几天你都不用出活,饭菜我们会给你带回来。但是你要注意点伤口,千万别感染了,没钱他们是不会给你上药的,死了都没人在乎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飞哥。”程安虚弱的张着嘴,紧咬牙关忍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
“就打一次藤,以后不会再打了,老老实实的服刑,三年很快过去的...”
飞机木笑呵呵的安抚着程安,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程安这家伙就是个作死鬼,屁股刚好几天就惹出了麻烦。
十多天后,三号仓的犯人在操场放风,狱警沙皮闲来无事拉着犯人吹水,吹嘘郑彬的空手道很厉害,狂吹了一顿彩虹屁不算还请他表演一下给大家看。
郑彬也想在这些犯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功夫,秀一秀肌肉,震慑人心。
打定主意,他便叫住了两名拉着一推车蔬菜的犯人,沙皮狗腿的抱起一个大冬瓜,用力一抛,郑彬挥起右臂,一记手刀猛烈的斩了上去。
冬瓜从中间被劈成两半掉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儿推车上的五六个大冬瓜全被糟蹋完,摔的满地都是。
“TMD,无人性这个王八蛋,摔成这样还怎么吃?”
“等下给厨房的人说让他们洗干净点啦!”
“那些碎瓜全是泥土灰尘,洗干净了也下不了口啊!”
“王八蛋的无人性,祝他生儿子没屁眼儿.....”
“活该他老婆偷汉子,保佑她多偷几个......”.....周围的犯人嘀嘀咕咕的咒骂起来。
郑彬冷笑着正了正警帽,蔑视的看向四周的犯人,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厨房仔,把这些瓜捡起来拿回去煮,今天全部吃冬瓜。”
“长官,我有话想跟伱说。”
见郑彬要走,看不过眼的程安不顾飞机木的阻拦站了起来。
“什么事?”郑彬转过身,冷眼望向这货,不出头还好,一出头他瞬间想起了张继祖的委托。小子,老子都把你忘了,你最好别找死。
“你有权表演空手道,但无权用我们的食物来表演,这些冬瓜是我们吃的,现在你当着我们的面弄成这样,请问我们还怎么吃?”
“就是啊!现在怎么吃啊?”
“碎成这样,弄得这么脏,猪都不吃啦!”....一看有人出头,四周的犯人纷纷开始起哄。
“不要吵!”
“闭嘴!”.....值班的狱警连忙呵斥住犯人,一个个也是非常不满的看向郑彬,整天叫犯人别搞事,你丫的还带起头来了。
“呵呵呵!”郑彬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笑呵呵的走到程安面前,大声道歉安抚着躁动的犯人,“对不起,我一时没想到这么多,这些冬瓜我掏钱买了,一会儿再让人重新送来。”
“彬哥,对不起啊!”沙皮一脸苦逼,马屁貌似拍到马腿上了。
郑彬没理会他,笑眯眯的拍了拍程安,“你为人很有正义感,我最欣赏你这种人。”
慢条斯理的语气透露着森森寒气,蹲在程安脚边的飞机木痛苦的拍着额头挡着面门,简直不敢看。
“沙皮,带他去办公室,我请他喝奶茶。”
“yes sir!”沙皮眼含笑意的走到程安身前,“13259,跟我来。”
郑彬冷笑着转身离开,叫过一名狱警低声吩咐,“把那些冬瓜拉回厨房煮给他们吃,一群王八蛋还挑三拣四的,没给他们吃屎都不错了。”
程安被带走后,飞机木焦急的跑到大佬基等人面前求情,“各位老大,程安被叫去喝奶茶啊!会死人的,帮帮忙啊!”
“怎么帮?我们也是囚犯啊!”
“当什么出头鸟嘛!冬瓜弄脏了就不吃呗!现在有他好受的。”
“我们都没出头他逞什么英雄?活该。”
飞机木欲哭无泪的看着骂骂咧咧的几位角头大哥,暗自叹着气,安仔,我尽力了啊!叫你看我眼色行事的吗!这些老大都没敢吭声,你一个没钱没势的小瘪三出什么风头嘛.....
“老大,喝奶茶还会死人?”一名洪兴的小弟好奇的问向口水基。
“那是头发水,赤柱大三名菜之一。就是把你的头发剪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倒进水里灌你喝下去,那些头发缠在胃里,简直生不如死。”一旁的大B出声解释,有些犹豫看向办公楼那边,“喂!小不点儿的人说让我们看着点程安,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靠!这里是监狱,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别瞎操心啦!小不点儿真的要罩他,郑彬敢打他藤?”
“也对哦!”听到其他两位角头的话,大B恍然大悟的抓了抓脑袋。
半个小时后,鼻青脸肿的程安被两名犯人抬回了牢房,肚子里传来揪心的疼痛,就像有无数支针扎在胃上。
程安捂着肚子手拍脚蹬拼命的拍打着床板,嘴里发出痛苦哀嚎,“好疼啊...”
“活该啊你,拉都拉不住,进来第一天就跟你说了看我眼色行事你当放屁,现在爽了吧!”飞机木又气又恼的倒着红药酒擦着程安的肚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唠叨个不停,“你是个阶下囚啊知不知道?自己都顾不了还瞎出头,跟无人性讲道理,你吃错药了啊?”
“飞哥,帮帮我....我好疼啊.....”
“我不是在帮你吗,忍着点....”
看到程安的惨状,飞机木也是有些心疼,看了看围在不远处打牌的几位老大,想请他们帮忙又不敢开口。
大B察觉到他鬼鬼祟祟的目光,好笑的起身上前抢过他手里的跌打酒,“擦跌打酒有个屁用啊?找点棉花让他吞下去,让头发粘到棉花上,大便拉出来就没事了。”
“棉花?对对对....棉花行啊,找棉花,喂!兄弟帮个忙,找点棉花过来.....”如梦初醒的飞机木连忙朝对床的狱友大喊大叫起来。
“操!枕头里面不就是棉花吗?”大B无语的扯起程安脑袋下的枕头,抓出一坨坨棉花塞进他的嘴里。
“小子,别吐出来啊!那些头发在胃里很难被消化的,去医院洗胃都不一定能洗干净,这些棉花才是救你的良药,这是无数犯人亲身实验过的。”
“谢~~咳咳咳..谢谢.....”
见鼻涕眼泪横流、痛不欲生的程安还傻兮兮的向自己道谢,大B也是好气又好笑,“傻小子,在这里我们都不敢跟戴帽子的叫板,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