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不在闹幺蛾子的秋临彻底安静下来,让他十分惊讶的是钟楚雄这货还真的会英语,一口地道的伦敦腔非常流利,余大剑和几名护士也时常过来客串一把老师,会英语的教英语,不会的就教粤语。
看他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学习,钟楚雄等人也放下了心,然后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秋临倚在缴费窗口等着钟建民替自己办理出院手续,看到从大门口一路狂奔进医院的韩志邦,连忙招手热情的打起招呼,“邦仔,下午好啊!都说了小爷迟早会出院的....”
韩志邦双眼红肿,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着急的朝楼上跑去。
“靠!这孙子真没礼貌,家里死人了啊?跑这么急...”
“啪!”
话还没说完,路过的王慧珠抄起药盘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唬着脸训斥着他,“臭小子,积点德吧!人家奶奶去世了。”
“握草,还真死人了?”秋临茫然的看着转身离去的王慧珠,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上被砸起的包,“这娘们真记仇,不就是说了一句你是鬼吗?至于逮到机会就打我?”
啪!
秋临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替他办完手续的钟建民没好气的骂道,“活该啊你个乌鸦嘴,那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你就咒人家死,现在真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哪有?我就是说她像个死人一样嘛!”秋临委屈巴巴的抱着脑袋,忽然整个人怔住了,嘴里嘀嘀咕咕起来,“不对啊!韩志邦的奶奶不是鬼婆吗?握草,赶紧溜,这医院要闹鬼...”
“还说?”钟建民抬手作势欲打,看了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整天闹鬼闹鬼,我看你就像只鬼,走啦衰仔。”
“舅舅...”走到门口,秋临停下脚步叫住了钟建民,神色纠结的看了看医院里面,要不要去道个歉?自己好像冒犯了鬼婆,她万一找上门来算账怎么办?
“又干嘛?”钟建民看到他这模样,好笑的吐槽道,“你还舍不得啊?”
“不是啦!相识一场,老婆婆走了,我想去封个帛金....”秋临窘迫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
“靠!钱还不会挣,倒是挺会花的。”钟建民气笑了,质问道,“人家跟你很熟吗?搭都不想搭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没出息。”
“呐!”
钟建民没好气的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数了两张绿票,“二十块可以了,反正你们又不熟.....”
“不是这么抠吧?”秋临垮着脸,郁闷的看着他手里的钞票。
“那你想要多少?你表哥一個月的薪水也才八百多....”
不等他啰嗦完,秋临一把抢走他手里的钱包,“就随两百,算我借你的,以后挣了钱还伱。”
“喂!死小子,回来,要不了那么多啊!我就带了两百多出门,一会儿还要去加油....”
......
十多分钟后,钟建民黑着老脸一路骂骂咧咧的到了加油站,“小兔崽子,你最好祈祷我们能顺利到家,否则你就给我把车推回去。”
“加多少啊?”一名穿着工作服的加油工笑呵呵走到车前。
“小兄弟麻烦加十五块...”钟建民憋屈的挺着笑脸,双手捧着一堆纸币和硬币伸出驾驶室车窗。
“十五块?”男子懵逼的看着他手里的散碎银两,啼笑皆非的看了看车里的两人,“大叔,你耍我啊?”
“就十五块啦!要不你让我挂个账?”
听到这话,男子惊的往后一跳,“我靠!你还想白嫖啊?”
“扑街仔!”钟建民气得打开车门,把钱拍在了车头,“你是母的啊?还嫖你?赶紧加,就十五块。”
“舅舅,要不给表哥打个电话?”秋临尴尬的指了指加油站的休息室。
“打什么电话,不用做啊?他只是个助理,你以为他狱长啊?”
看到钟建民暴跳如雷的模样,秋临悻悻的搓着鼻子缩回了车里。
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一名男子快步走来,笑呵呵的朝钟建民打着招呼,“钟叔,发生什么事了?”
“细九,遇到你太好了,赶紧借一百块来,车子没油了。”钟建民脸色大喜,赶忙伸手向男子借钱。
我滴个乖乖,这不是肥陈吗!细九?对了,他在金钱帝国里面就是演的陈细九。
看清来人,秋临傻眼了,这尼玛还真是满大街的剧情人物啊!
“一百块?”陈细九乐得哈哈大笑,朝一旁的加油工喊道,“靓仔,给这辆车也加满。”
“钟叔,出门忘记带钱了啊?”
“别提了,钱我改天还你。”钟建民晦气的摆了摆手,扭头瞪了一眼从车里跑出来混脸熟的秋临。
“不用了,我加油不要钱的。”陈细九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好奇的看向秋临,“这是你私生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这是我外甥。”钟建民没好气的拉过秋临,“这是细九哥,叫人,有礼貌点。”
“细九哥。”
秋临笑嘻嘻的打着招呼,陈细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噢!他就是阿雄那个有精神病的表弟,怎么放出来了?”
听见这话秋临脸色一黑,一股汹涌的怨气从他身上爆发而起,哪个王八蛋嘴这么碎。
“别胡说八道啦!他没病。”虽然钟建民自己也不相信,但还是很护犊子的帮自己外甥洗脱精神病的传闻。
“听监狱里的狱警说的,没事最好啦!小表弟,得闲饮茶啊!”陈细九笑呵呵的拍了拍秋临,接着便向钟建民告辞,“钟叔,乐哥等着我踢波,先闪啦!”
“舅舅,你跟他很熟吗?”看着陈细九离去的背影,秋临小声询问起来。
“一般吧!以前我住东九龙那边,他跟阿雄是小学同学,前几年他去监狱办事遇到阿雄,就熟络起来了。”
“大叔,油加完了。”加油工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手里抓着钟建民给的十五块钱,一脸热情洋溢的看着他,“您看这....”
“这什么这?笑得这么难看还想要小费啊?”钟建民没好气的把钱拿了回来,上车打火,一脚油门儿狂飙出了加油站。
折腾了一个多星期,还是又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房子,秋临唉声叹气的回到楼上房间,整理着自己的卧室。
晚上吃饭时,钟楚雄说起了他的安排,自己粤语还不会说,这年龄上学也不好弄,就让自己暂时在家待着,帮忙打理一下舅舅的超市,先把粤语学好了再说。
秋临只能无奈接受,毕竟钟楚雄说的也没错,虽然这个年代的香城人基本上都听得懂普通话,但是他们的主流语言是粤语和英语。
自此他便开始了抱头苦学的日子,钟楚雄透露过,等他身体养好些,粤语能满足日常沟通就把他送去警校,毕业后把他弄到监狱当差吃皇粮。
因此英语就必须要学会,因为香城的所有公职部门都是用英文办公,不会英语,你就永远只能在最底层厮混。
枯燥的学习之余,也能经常跟着钟楚雄到鼎鼎大名的赤柱监狱里溜达溜达,还别说,这厮确实挺有面儿的。
据说目前在全城大小监狱里,这货是唯一一位一级助理惩教主任,当然是不是真的咱也不知道,毕竟其他监狱也没去过。
铃铃铃~~~
柜台上的电话响起,吵醒了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秋临。
“哇啊~!钟记杂货铺,哪位找?”
“麻烦找一下秋临风.....”
电话传来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搞得秋临一阵烦闷,“秋临风死啦!找他烧纸吧!”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哭声也没了,秋临正要挂电话,就被突然出现的钟建民一把抢了过去,“衰仔,哪有自己咒自己死的?犯困回屋睡去,别在这里捣乱。”
“喂!你找谁啊?”钟建民笑呵呵的接起电话问道。
“我找秋临风,他真的死了?”电话里的女人再次哽咽的开口说话。
“死个屁,刚刚就是他接的电话,这混蛋小子跟你开玩笑呢!”钟建民没好气的朝着秋临的脑瓜就是一巴掌,把电话递了过去,“衰仔,找你的,睡迷糊了啊你。”
你奶奶的,秋临风是死了嘛!
秋临气恼的接过电话,摸着脑袋暗暗发誓,以后谁在敢打老子头,老子.....
啪!
钟建民抬手又一记脑瓜皮扇了过去,碎碎念念的骂道,“说话啊衰仔?傻不啦叽的愣着干什么?来香城没几天还有人找你?奇了怪了...”
对啊!怎么会有人找我?
秋临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好像就给韩志邦留过电话,这货赶忙问道,“韩志邦?”
“我是邦仔的妈妈,秋临风救命啊!邦仔被人陷害,让警察抓了....”吴芳芳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喊了起来。
“被警察抓了?”秋临眉头紧锁,仔细回忆起金钱帝国的剧情来,韩志邦这会儿还没毕业啊?廉署都还没影子,雷乐整他干嘛?
妈的,想不起来了,先救人再说吧!
“伯母,韩志邦被抓到哪间警署去了?”
“油麻地差馆。”
“我知道了,你在家等我消息。”说完,秋临便挂掉了电话,急冲冲朝监狱跑去,钟楚雄啊钟楚雄,你说你很罩的,捞个人而已,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