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犯法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中山静司眼含愤怒地看着山元小松。
山元小松的眼里闪过怨毒的光芒，“你一定没有被背叛过吗？被最亲近的两个人背叛，你绝对想不到这是什么滋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根本就无法理解我的痛苦，没有人能理解，真是可惜啊，那个贱种竟然没有死。”
“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中山静司敲了敲桌面，山元小松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如今已经被你们捉到，我还有什么好挣扎的，我承认，是我要杀死她，可惜伤口还是割得太浅了些，把我关起来吧，关进监狱里。”
中山静司对这样的犯人是最头疼的，他看了看白川，白川缓缓开口，
“竹泽吉充与森谷太郎都死了，你知道吗？”
山元小松明显愣住了，这两个人都是他的老同事，只不过他只是最底层的门卫，经常会被这两人看不起，所以即便是一个利益团体的，其实他对其他人也是充满了嫉妒与仇恨的。
“哦，哦，你应该还不知道森谷太郎的死，这件事还没有报道出去。”
白川随意说着，山元小松惊讶地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中山静司开始再次佩服白川。
只要引起了犯人的兴趣，不愁套不出有用的信息。
假如他一直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说自己想说的，那么这次审问将一无所获。
中山静司将白川的话记录了下来。
“就在早上，我接到了他死亡的消息，是笑脸案的凶手做的，中山龙二、竹泽吉充、森谷太郎先续死亡，我猜想他们大概有一个共同的仇人，这个仇人是你吗？”
白川柔和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山元小松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开始抖腿，左手也不断挠着耳朵，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不，不，我不是。”
“你不是？那你为什么要针对中山龙二的亲生女儿？
你毁了她的人生，还想要亲手杀了她，三年前，中山龙二死于雪崩，也是你做的吧？
你恨中山龙二和你的妻子私通，你要杀死他，杀死他的女儿，你和竹泽吉充与森谷太郎同样有仇恨，你讨厌他们一直高高在上，不把你放在眼里，恨他们过得比你更好，所以你要杀死他们的后代，同时也杀死他们！”
白川质问道，虽然他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山元小松说出真话。
中山静司听见养父的名字，右手握紧了笔，精神瞬间紧绷起来。
难道真的是山元小松？很有可能，他为了报复养父，不惜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山元小松拼命摇头，“不，不，你胡说，我没有杀他们！”
“三年前的雪崩是怎么回事？”
中山静司问道。
“那是中山龙二的报应。”
山元小松回忆起这件事，脸上忽然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是他，是他自己知道了一直包养的情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血脉之后精神崩溃，自己找死，哈哈哈哈，他真是活该。”
“你！”
中山静司握紧了拳头。
“你的意思是中山龙二是自杀？”
白川狐疑地问。
山元小松笑道，“也不排除是被妻子发现后对他的惩罚，龙二的妻子可是出名的病娇，愿意和他一起去死的女人，呵呵，都是他的报应。”
白川看了看千雪夜，千雪夜高傲地仰起头，淡淡吐出两个字，“真话。”
这么说三年前的雪崩可能是中山龙二情绪崩溃的自杀行为？也有可能是被妻子发现后的情杀？与笑脸杀人案的凶手无关？
也有可能是山元小松自己这么认为，并不是真正的真相。
这只能说明山元小松确实没有亲手杀死中山龙二，同时提供了其他两种可能性。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找出真相的关键。
假如是自杀，应该会留下其他线索，例如会出现那段时间情绪低落，萎靡，或者留下遗书之类的。
假如是妻子情杀，一定也会有某些细节可以捉捕，例如提前交代两个孩子未来的生活。
“住嘴。”
中山静司不允许他这么说自己温柔的养母。
山元小松眯了眯眼，再次看中山静司，“说起来你有些眼熟，你该不会是龙二的养子吧。”
观察室内的毛利修一皱了皱眉，想不到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了中山静司身上。
难道他的父母和福利院也有关联？
仓木君和中山静司竟然将这个消息一直隐瞒着，是不信任自己？
白木沙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会牵扯到中山叔叔？”
审讯室内，白川继续说道，
“即便中山龙二的死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你又怎么解释蓝子的事？竹泽吉充与森谷太郎的子女是你杀的吧，杀人手法都一模一样。”
“不，我没有杀他们的孩子，虽然我嫉妒他们过得比我好，但我没有这么做。”
“哦？你嫉妒他们过得比你好，证明你们确实认识，还是熟人了？”
白川反问。
山元小松低下头，不想回答白川的问题，不停地抓挠耳朵。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北海道人，我不认识他们。”
“谎言。”
千雪夜淡淡说道。
白川与中山静司同时看向她。
她用最冷淡的语气说道，
“他应该是很想进入监狱躲避什么灾难，大概竹泽吉充死的时候，就有了预感，害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刚刚听到森谷太郎的死，那明显紧张中又松了口气的感觉，就是最好的说明，他现在害怕的人，才是笑脸杀人案背后真正的凶手。”
山元小松惊愕地看着眼前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女，没想到她能猜到他所有的想法。
白川微微颔首，认可千雪夜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
“是，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我才这么做的。”
山元小松继续说道，“杀了蓝子，我就能获得一大笔钱。”
他的坦白让中山静司一头雾水，
“假如你害怕笑脸杀人案背后的凶手，为什么还会听凶手的话，用这种手法杀死蓝子？”
山元小松听见中山静司的话，眼珠转动，“是的，是凶手让我这么做的，这个小姑娘说的不对，我根本就不想进监狱，我只是想要获得一大笔钱，还清我的债务罢了。”
“谎言。”
千雪夜再次淡淡说道。
白川摸了摸下巴，分析道，“打电话给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凶手，而是你的保险顾问，你为蓝子买了一份大额意外保险，假如蓝子死在这次笑脸连环杀人案之中，你就可以获得理赔，对吧？”
“没，没有！我没有。”
山元小松极力否定，但配合着他的肢体动作，更容易让人发现这是谎言。
在蓝子出事之后，白川就让中山静司调查了，蓝子确实有一份大额意外保险，买保险的人不是她本人，那肯定就是山元小松。
“你模仿笑脸连环杀人犯的作案手法，就是为了躲避保险公司的调查，让他们认为蓝子也死于这个连环杀手。”
白川继续说道，
“你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很会算计，如果计划成功，你可以获得一大笔钱，偿还债务。
“假如计划失败，你也可以被关进监狱，躲避危险。
“无论如何，你都赚了，是吗？”
山元小松在被彻底揭穿后，索性不演了，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你说的没错，我早就计划要杀死蓝子了，在一个月之前，我就给她买了大额的保单，并一直在寻找机会，直到看到了笑脸杀人案的发生，在得知竹泽吉充死后，我很想知道，假如我用凶手的方式，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他会怎么做？呵呵，当然，我也怕死，拿到一笔钱远走高飞，和躲进监狱，都是保命的办法。”
听到他的坦白，观察室内的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山元小松，真是该死，竟然用女儿的生命做这种事。”
白木沙耶说道。
“是养女。”
毛利修一提醒。
“你和竹泽吉充他们是什么关系？”
审讯室内，中山静司继续问道。
山元小松嘴角上扬，“什么关系，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们曾经都是为三枝鸦福利院工作？是三枝鸦福利院委员会的人？”
中山静司追问。
山元小松点头，“是的，我们就是三枝鸦福利院委员会的人，我、竹泽吉充、森谷太郎还有你的父亲，我们都是。”
白川皱了皱眉，没想到山元小松会直接交代。
不对，他，他要寻求监狱的庇护，他是木久雄晋推出来的人！替罪羊！
白川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之前两人都对三枝鸦福利院的事闭口不提，而山元小松竟然这么坦荡。
两人私底下绝对达成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交易，一定是木久雄晋承诺了他什么好处，他才会这么做。
“你说谎！我父亲怎么可能是你罪恶福利院的人？”
中山静司愤怒地说道。
山元小松冷笑一下，
“你父亲当年是福利院重金聘请的外科医生，负责专门给那些不听话和愚蠢的小孩做手术，取出他们的脏器，给那些支付了钱的金主，说起罪恶，你父亲才是最罪恶的人，我们都不及他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