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塞琳娜抽出崭新的钞票，对着光线一张张地查验着。

　　莱恩目视前方：

　　塞琳娜理直气壮。

　　从离开韦恩庄园开始，她的问题几乎就没停过。

　　莱恩起初想不明白，但后来也慢慢地理解了。

　　他不是孩子，塞琳娜却是货真价实的孩子。

　　也许她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骨子里的阅历缺乏是不可更改的。

　　她会因为害怕而跟在莱恩身边，但莱恩毕竟不是真正的血腥屠夫、杀人狂魔，加上昨天晚上的光，她胆子大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

　　再则，孩子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

　　想到这些之后，莱恩就心平气和了许多。

　　他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塞琳娜放下钞票，转头讶异地道：

　　莱恩瞥了她一眼。

　　塞琳娜沉默了一会儿，升起车窗，小声道：

　　她不由得泄气，于是转头看向窗外。

　　不一会儿，她轻轻蹙眉：

　　片刻。

　　车辆掉头，塞琳娜捂着嘴快憋不住了。

　　顿时，车内响起塞琳娜放肆的笑声。

　　莱恩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身体变小了以后，莱恩看世界的角度乃至情绪也跟着有了一些变化。最为显著的改变就是，他自己的笑容都变多了。

　　而看到莱恩的笑容，塞琳娜心底的那一抹畏惧也消融不少。

　　车窗外，阴蒙蒙的天空仿佛也不再那么压抑了。

　　距离哥谭还有数英里，塞琳娜指着前方车道。

　　莱恩投去目光，眼神微动。

　　塞琳娜：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因为这里是哥谭。

　　莱恩安抚一声，加速上前然后停下车辆。

　　窗外，瘦削的男人穿着一套破烂的西装，他最显著的特征除了走路姿态之外，就是长长尖锐的鼻子。他的姿态很怪，发型很怪，但神情看起来却很乖巧。

　　他俯下身靠近车窗试图看清里面的人，脸上是讨好的笑容。

　　塞琳娜讶异地看了看他，又回头望向莱恩。

　　但莱恩已经下车了，这让她安全感大失。

　　下车的莱恩站直回头，笑问：

　　看到他的脸，男人脸上顿时难掩错愕，愣了数秒后，他突然收起笑容，退后两步，略显冷漠地道：

　　接着，他无视两人，如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蹒跚前行。

　　塞琳娜在车里问道。

　　莱恩朝她摆了摆手，随后继续喊道：

　　男人脚步一顿。

　　莱恩勾起嘴角：

　　对方犹豫一会儿，回过头来，脸上挤出微笑：

　　莱恩点了点头，把塞琳娜叫到后座。

　　不一会儿，车辆再度启程。

　　男人开着车，笑着看向后视镜里的两人。

　　莱恩笑了起来：说着，莱恩对塞琳娜伸手。

　　塞琳娜一脸疑惑：

　　塞琳娜应了一声，把手伸进口袋，动作一顿，

　　询问时，她还特意看了眼驾驶位。

　　莱恩不假思索。

　　塞琳娜皱眉，眼中满是提醒。

　　虽然她知道莱恩很厉害，但她此时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要招惹太多的麻烦。

　　莱恩理解她的心思，但仍然坚持：

　　无奈，塞琳娜只能把一叠新钞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这一幕，被男人看了个正着，他眼中闪过惊疑，随后愣愣地看着道路前方。

　　莱恩面带微笑，把钱一张接一张地抽出来，动作缓慢，似乎在思索该付出多少报酬。

　　前方，临时司机嘴唇紧抿，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轻轻颤抖，似乎也正处于挣扎与纠结之中。

　　莱恩突然开口。

　　他提起笑容：

　　莱恩回了一句后，将手里零散的钞票全部叠起来捆扎好，然后伸手向前，将它塞进奥斯瓦尔德的口袋里。

　　奥斯瓦尔德余光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吸着气，嘴唇微微颤抖。

　　莱恩拍了拍他的口袋，笑问：

　　他连连点头，但跟着又摇头：

　　莱恩摇头打断：

　　闻言，奥斯瓦尔德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定定地望着莱恩。他眼中闪动着的光芒，既有感激，也有不解。

　　莱恩问。

　　奥斯瓦尔德愣了一下。

　　塞琳娜也偷偷地拉了拉莱恩的衣服，莱恩轻轻拍着她的手以作安抚。

　　少顷，他遗憾地咬了咬牙：

　　想了想，他苦笑摇头：

　　他原以为莱恩会继续追问，但没想到莱恩顿了一会儿，便应道：

　　听到这句话，奥斯瓦尔德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

　　不多时，车辆进入哥谭。

　　奥斯瓦尔德霎时身子一抖。

　　莱恩视而不见，继续看向窗外。

　　塞琳娜疑惑地问：

　　「本来是不用

　　的，但我现在觉得他可能已经死了。」

　　塞琳娜看着莱恩淡然的表情，愈发不解：

　　刹那间，奥斯瓦尔德猛地抬头看着后视镜，紧接着，他的眼中便浮起难掩的惊恐，一股寒气仿佛突然间从脚底直冲天灵，激得他周身汗毛倒竖！

　　因为，他抬眼的时候，正好和莱恩的目光对视。

　　毫无疑问，莱恩早就等着他了。

　　下一刻，他当即便要甩动方向盘撞击其他车辆制造混乱，但莱恩又抢先一步。

　　听到莱恩的声音，他躁动的情绪突然被压制起来，讪讪地笑了两声，他摇头道：

　　莱恩的回应总是超出他的反应，以至于他脑中的想法愈加纷乱。

　　塞琳娜十分聪慧敏锐地看出了什么，但她没有开口。

　　不多时，车辆来到警局附近。

　　停车后，奥斯瓦尔德舔着嘴唇想要说话。

　　奥斯瓦尔德想也不想便直接点头，但紧接着，他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

　　下车，塞琳娜忍不住看向后备厢。

　　莱恩却毫不在意地带着他走上台阶。

　　一路上，塞琳娜还是又回了好几次头。

　　塞琳娜凑近莱恩小声说。

　　莱恩边走边看她：

　　塞琳娜愣在原地，脑中仿佛突然炸开一颗粉色的原子弹，而紧接着升起来的蘑菇云则是由一张张钞票组成的。

　　待她回神，莱恩已经走到台阶上方的警局大门口。

　　她揉了揉自己蓦然发烫的脸颊，回头望了一眼汽车，这才快步跟上。

　　车里。

　　奥斯瓦尔德掏出口袋里的钞票，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警局，正好瞥见莱恩和塞琳娜走入大门的背影。

　　一瞬间，他将汽车点火。

　　但在开动的前一刻，他的动作又突然停了下来。

　　于是皱眉咬牙，神情极度纠结。

　　他的脑中仿佛又一次闪过方才那个孩子的眼神。

　　手上摩挲着钞票，呼吸渐渐急促。

　　片刻，他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口中念念有词。

　　那些来往的警察和市民，在他口中好像变成了一种参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