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赵杏花如愿地听到了陆母的问候,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和愤怒,她年纪大了,最瞧不得这种事,若是不认识的还好,认识的便不能不管。
赵杏花低着头,废了好大的劲才挤出一点泪水出来,嘴里头述说着昨晚差点被陈麟玷污的苦楚,心想,陆母肯定看不下去,至于陆府会不会迁怒陈府,就不是她考虑的了。
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狼崽子。
那狼崽子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她怀里,看得陆母一阵心疼,正要说什么,忽地听到旁边之人说道:“母亲若是觉得她可怜,可以先让人带回家中,不过,长生对她并不喜欢,怕是会心有不喜,如今他正在修行关头,若是被误了进度,母亲往后怕是难得心安。”
赵杏花这次脸是真的白了。
要说这陆府中,她最怕的人,并非是陆长生,而是这李南瓜,毕竟,陆长生这种人物,对她这女儿家的来说,隔得有些远了,但是李南瓜不同,她可是管着陆府一应事务的管家。
陆母一听,顿时犹豫了。
她心善不错,却知道陆府如今能有这一切,都是托了长生之福,自己是万万不能影响到自家儿子的事业。
南瓜又道:“母亲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便让杏花姑娘暂且待在那明姨那里,等会我让人去将赵清姐请过来问问,赵清姐虽然与长生有些小间隙,但为人还算是好的,若是真让那陈麟玷污了,您也可以给杏花姑娘做主!”
“唉~这事情你来弄就行了,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没有你脑瓜子转得那么快,就不掺和这种事了!”
陆母对自家这儿媳是十足满意,毕竟是长生选的女人,长得好看不说,还十分能干,将陆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自家那儿子能在武人院专心修行。
李南瓜笑着点头,道:“母亲就应该多享福,以后这些麻烦事交给南瓜就行了!”
她的安排不可谓不妥当,既能顾及了陈府,又能考虑陆府和赵杏花,可以说挑不得一丝毛病。
唯独赵杏花听得头皮发麻,脊背寒凉。
原本赵清对自己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耐心,若是因此事被唤到陆府,陈府结果如何,她不清楚,但自己肯定是将陈府给得罪死了。
而这李南瓜明显不想自己接触陆府之人,到时候,自己恐怕在这黑山府再无立足之地。
想到这,她发现,不能失去陈家这个依靠,便是起身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母亲可见不得你这么受罪,没事的!”李南瓜说道。
“不不不,不受罪!”
“伱都差点被那陈麟玷污了,还不受罪?我让人将那陈夫子和赵清叫来,与你当面对峙,放心,做下这种事肯定要负责的,她赵清和陈夫子说的可不算!”李南瓜严肃地道,眼眉中却是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作为长生的贤内助,怎能让一件事没头没尾,要不这赵杏花将险恶用心说出来,要不,她就按着之前的打算去做,到时候,自己让那陈麟将赵杏花娶进门,那陈夫子和赵清能让这个女人在陈家好过?
“我我我······”赵杏花总算是知道了李南瓜比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一脸哀求之色看了过去,但见李南瓜表情不变,只能银牙一咬,跪在地上,道:“请夫人恕罪,我这过来也是为了博取老夫人的同情,想嫁入陆府啊,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赵杏花这次是真的哭了,她把真正的大户想的太简单了,说到底,她这人有小聪明,却没什么大局观,若非陆府上下与她有些关系,怕早被人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滚吧,最后这一次,若是再见你朝陆府伸手,别怪我不顾情谊!”
李南瓜低声说着,不想让身后的陆母知道。
赵杏花连连点头,慌乱地朝着远处跑去。
“没想到,这些人如此险恶!”陆母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现在陆府蒸蒸日上,不少人都想着法子和陆府搭上关系,母亲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才是!”
“可惜了那头狼崽子,看着着实可怜。”陆母叹道,她对那狼崽子颇为喜爱,先前开口并非没有这个原因。
正说着,忽然赵杏花离开的方向传来一阵惊叫声,然后,就见那狼崽子从转角处跑了过来。
因为那狼崽子太小,众人都没有当一回事,反而看着那乖巧弱弱的模样,心头升起了几分怜惜。
狼崽子跑到陆母身前,蹭了蹭,让陆母眼中母爱泛滥。
“好可爱的崽子,带回去养一下也好!”
附近的坊市中经常有人售卖一些狼崽,养大后也能看家护院。
于是,也没多想,带回府上。
······
武人院。
陆长生安静地观看手中书册。
一张拜仙方。
核心之物为拜仙香、然后,辅以异物仙乐泉、金牛角、稥女螺、以及两种未知异物,构筑法阵,便可拜仙。
其中最为复杂的,便是这法阵的构筑。
但再复杂,只要是有脉络可循,也是能摸索出来的,因此,到了现在,真正的难点,已经不是这个法阵,而是那两种未知的异物。
从玉简中得到的拜仙方并非缺失两种异物,而是四种,后来之人四处搜寻,不断验证,这才弥补出其中两种。
按照书册中的记录,他们验证办法是不断地尝试,取其中波动最大的异物为正确的答案。
拜仙之人会在求仙仪式达到最巅峰的时候,冥冥中有所感应。
所以,不会有错。
晚上回到陆府,李南瓜服侍陆长生洗漱好,抱着他将今天赵杏花之事说了出来。
“这赵杏花现在是魔怔了么?”陆长生眉头凝起,心中起了一丝杀意,“过几天看看,若是还有这心思,我亲自处理。”
李南瓜点了点头。
陆长生跟她说了一下半年后要出门一趟的事情,李南瓜只是叮嘱他小心一些,现在大元动荡不安,叛军与府兵各有胜负,不过,看情况,还是府兵胜得多一些。
过了几日,就有请帖从陈府送到了陆府上,信是赵清拟的,陈夫子现在已经垂垂老矣,连动笔都十分勉强。
赵清算是彻底掌控了陈府上下,信中所言,赵杏花不日便会嫁给一个童生做妾。
信中还说了那童生的情况,只是颇有家财,别说是荀府这种层次的,便是如今没落的陈家,也是比不上,显然,在多重压力之下,赵杏花不得不妥协,选择了归宿。
李南瓜遣了一名下人过去陈府,送上了几两银钱作为贺礼,便再也不过问了。
而且,这几两银钱还是直接送到了赵清手里。
“劳烦大人跑这一趟,还请大人回去与夫人说,赵清知道了!”赵清收到银钱,愣了一下,连忙让人送来银钱,足足有一两之多。
那送信的下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收下银钱。
府里头的老爷和夫人说过,这种钱可以放心的拿,只要不损害府上的利益就行。
“放心吧,夫人!”
等陆府下人离开,赵清脸色复杂。
按理说,这些银钱是送给赵杏花的贺礼,应该直接送到赵杏花嫁入的黄家,如今却是送到她的手里,显然,陆府的那位不想再与赵杏花有任何联系。
不然的话,哪怕只是一个下人过去,也能让赵杏花在黄家过得极其滋润,甚至能福泽黄家。
“呵呵,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将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带过来黑山府!”
赵清自嘲一声,想到赵虎、陆长生等人,却是心中一阵凄苦,对自己的眼力劲再次狠狠地鞭挞了一番。
“夫人,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名下人走了过来,说道。
赵杏花出嫁,赵清本想过去给前者捧下场子,只是现在,却彻底没了这个心思。
“撤了吧,从此以后那赵杏花再与我陈府无关,若是有来胡搅蛮缠的话——”赵清脸色微微一冷,“叫人乱棍打出去!”
那侍女心中一凛,随即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赵杏花在陈府待了十来年,平时当自己是府中的小姐,没少欺负她们,如今听到赵清的话,哪能不开心?
······
转眼间,便是过了五个多月。
陆府后院。
一道淡淡的气息从身体内鼓荡开去,陆长生的脸上缓缓地布满潮红,一股郁结之气从下腹涌上胸腹之上,从喉咙冲出,化为一道白气。
蹭的一声,旁边放置的长枪隔空落入手中,枪身微微一荡,四周便是荡起一阵清风,一丝气劲沿着枪身甩出,犹如晴空炸雷。
循声而来的李南瓜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小嘴微张。
“长生,你这是入了真气境?”
陆长生点了点头,说道:“真气境便是体内诞生了气劲,可摘叶飞花,掷针如电!”
刚巧,地上有一张景观叶子,陆长生脚下一踏,落叶顺着风势落入掌心,随手甩出,便见那飞出的落叶如同一块铁片似的,直直飞出了七八米远才落入池中。
“不过,我刚入真气境,内气一般,如这种脱手之物,就无法维持多久了!”
气劲离身,犹如无根浮萍,很容易就散了,只有在体内循环,方可大大缩减消耗,让内气维持得更久一些。
听得陆长生一番解释,李南瓜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长生专心修行。
初步诞生真气,对于这股力量的掌控还有许多不稳当。
数日后,他站在院子中,眉头皱起。
以他现在天才级的武道天赋,按理说,掌控真气不会有多难,哪怕是寻常的真气境,也只需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但现在的他,仍然感觉体内的真气有种难以托举之感。
“这应该就是我之前以洪水桩桩功修行五宝真功的缺陷所在!”
陆长生很快就想起此事,出门到了稷下学宫,直接到了库房找管夫要了神力桩桩功册子,安静地观看起来。
管夫见他没有进入修炼室,而是在外边的椅子上翻阅,有心想提醒一下,但想到陆长生早已桩功大成,这次要看这神力桩,估计也是好奇,索性便不提了。
反正要是陆长生觉得吵闹的话,自然会找修炼室来研读。
转眼间,便是到了傍晚。
陆长生合上书册。
以他现在的读书天赋,当可一目十行。
“真气境对五官的增幅,比大成箭术还要夸张,难怪说,真气境前后,是一个十分巨大的门槛。”
桩功还可以靠着时间去熬,而真气境,就很难很难了。
因此,现在的他,记下神力桩桩功,比以前要轻松许多。
“管夫!”
陆长生叫了一声,片刻后,管夫一脸惊叹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对陆长生叫他之事似有一丝幽怨。
“外边是发生了什么事么?”陆长生疑惑道。
“是啊,十分难得,你与我一道去看吧!”管夫匆匆地将神力桩桩功丢进了库房,拉着陆长生朝着外头走去。
片刻后,两人就出现在校场边上,一名红装女子俏生生地站在上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真气鼓动气息。
“不愧是这几十年来天赋最好之人,徐竹清姑娘才用了不到七年时间,就从桩功大成,迈入了真气境,实属罕见!”
管夫惊叹道。
陆长生一看,就知道徐竹清的用意,她是想与人切磋来加速掌控真气。
不得不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此前陆长生也有过这个念头,可惜考虑到自己的进度过于骇人,便没有尝试了。
四周的武人院学子一脸惊叹,陆长生还看到了周宇和荀子墨几人。
看对方那羡慕的表情,显然,他们距离真气境,还有一段不短的路途。
管夫看得起劲,这种情况对于没入真气境的人来说,可是有不小的好处的。
正看到精彩处,想与陆长生附和一句,却发现,陆长生已经走远了。
“唉~这孩子,对修行真的是一点都不上心,也不知道洪元院主看上了他哪里?”
莫非,真如传言所说,这孩子是洪元院主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