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马小草这个人,在赵家村,是人鬼嫌弃的货色,打路边走过,她都不带眼瞧一下的,然而,如今却成了那些大户都要小心应对的人。
“还看什么,老爷让我们过去打招呼,毕竟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兴许能拉上一些关系!”
赵清拍了拍赵杏花的手,见赵杏花有些不情愿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觉得越发的厌恶了。
这些年,她没少带着赵杏花出行,见过的大户不少,也有一些大户表示愿意娶她为妾,可惜,此女好高骛远,瞧不上对方,一门心思想往那荀家钻。
但那荀子墨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
根本对赵杏花没什么兴趣。
此前赵杏花还年轻,也不急,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陈家产业丢失,连带着赵清也隐隐被林家那些大户排挤,若不是家中出了一个童生陈麟,指不定会更惨。
赵杏花也看出了自己的处境尴尬,便想在此前想要娶她做妾的那几个比较有实力的大户中挑选一个,不想,时过境迁,对方却对赵杏花没了兴趣。
想要继续往下选,又觉得亏大发了,一直这么犹豫,便到了现在。
若是以前,赵清早就采取强硬措施了,只是发生了赵虎和陆长生这档子事,她性子隐忍了不少,硬是压下了心中不满,容忍赵杏花一直在府上白吃白喝。
这点银钱倒也没什么,只希望自己不会因为这些小钱,又看走了眼!
不过,现在么,她似乎有些忍耐不下去了。
“年底你就三十了,要是再不找个人家,你还不如回村子里去!”
赵杏花有些慌乱,倒不是因为怕赵清,而是因为年龄。
女人早嫁,如她这般岁数,便是做妾,也是没太大的优势的。
不过——
她挽了一下头发,胸前的两团微微晃动了一下,让不远处的几名读书人差点挪不开眼。
“姑姑,你觉得,陆耗子怎样?”
她问道。
赵清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伱是想吃回头草?”
“姑姑这话说的,那是续前缘!”赵杏花翻了一下白眼。
赵清沉思了一下,道:“陆耗子是陆长生的大哥,哪怕没什么本事,但以长生的性子,也不会亏待他,你要是能嫁入陆家,虽然比不上荀府这种贵胄,但比林家那种大户,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你以前的做法有些不妥当,那陆家不见得能接纳你!”
赵清觉得,要是自家的儿子出了这档子事,她绝对要拿出十二分手段,让对方知道其中利害。
赵杏花显然也知道这点,但她并未放在心上,“那陆耗子比起那些大户,可是好糊弄多了,骨子里头还是那下乡下的穷酸劲!”
说着,不等赵清迈开步子,便是朝着陆耗子那头走去。
“耗子!”
到了近前,赵杏花开口叫道,却没看到旁边的陈夫子脸色猛地变了一变。
陆耗子本身还没怎么在意,他心思单纯,又习惯了以前的名字,正准备回应,回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随即,一脸难看地走开了。
留下赵杏花站在人群中,一脸的茫然,连四周看来的羡慕目光,也是一下子变了味。
她却不知,其他人能叫得这个名字,唯独她叫不得,当初陆耗子与父亲两人的遭遇,可是让这个男人深深地记在了心底。
······
“武人院在稷下学宫中独树一帜,院主洪元地位并不在山主之下,甚至,有时候,比山主的权力还要大一些!”
这些,都来源于洪元的实力。
真气境有强有弱,强的可千人敌,弱的,百人敌。
差距,极大。
而院主洪元,便是真气境中的翘楚,即便没能达到千人敌的地步,也已经十分接近。
这等人物,哪怕是对兵策一无所知,也能官至七品武将,而如洪元这般,出身武人院,算是根正苗红,武官正统,不比四品官身差。
陆长生走进稷下学宫。
门前守卫提醒道:“大人可从另一头走,莫要靠近左边的考场!”
“知道了!”
左边的考场是童生试以及举人试所考之地,而进士考分几个阶段考,在各府考一次,然后,又到京华府考一次,最后,才是殿试。
陆长生站在门后,看向左右两条道,左边代表了官道,而右边,代表了武道。
“不能走左,所以,这是天意啊!”
不多时,就到了武人院,此刻,中间那最大的校场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人。
多是贵胄,以及家眷。
家眷其实也是可以进来观看的,只是对贵胄的背景实力要求就比较高了,陆长生这个九品知事就没这个权利。
考核主要是桩功以及武艺。
兵策也会考,但只是次要的。
“武人院只是注重杀伐,实现自身的价值,基本上都在战场上,而兵策属于七品之后的晋升才需要注重!”
“所以,只要桩功大成,武艺及格,便算是过了!”
陆长生朝着库房走去,他需要提前做准备。
“他也来了!看来,还是不死心啊!”
校场上,瞿训导看到陆长生的身影,摇了摇头。
“瞿训导只是在说陆解元么?”旁边的一名武人院训导问道。
瞿训导点了点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说,这人,明明在官场上大有前程,为什么偏要在这武人院里死磕?”
“陆解元想来是有他的想法,瞿训导不要太放在心上!”那名武人院训导笑道。
心道:还是这瞿训导快人快语,换做其他训导,心头再如何不满,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免得惹人生厌。
“不过,这次,估计这次瞿训导可以得偿所愿了!”武人院训导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
瞿训导疑惑地看了过去,但对方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次考核,兴许有变,以陆解元的根骨,过不了不说,怕是还会有危险,瞿训导若是真的看重此人,当可去劝说一下!”
说到这,却是再也不肯说了。
瞿训导心中着急,连忙朝着陆长生的位置跑去,不一会,就在库房里看到在熟悉兵器的陆长生。
“这次考核,还是不要考了!”瞿训导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些年,他每每翻阅陆长生在文馆留下的文章,心中便是对陆长生的才气有了一份期待,当下,积累了九年,早已达到了一个极限,因此,从那名训导口中得知这次考核会有风险,便按耐不住跑了过来。
“瞿训导?此话怎讲?”陆长生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