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5章:横跨长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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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在城中听闻了普陀寺的事情了?”

  陈落点头。

  “多少听闻一些,本有些不清楚,可走得远了,也就看得清了。”

  出了郭北县。

  陈落回头。

  于是好些事情,也就变得有些清楚了。

  宁书安叹气。

  低头惭愧。

  他为亚圣,出不得儒山。

  一身神通犹废。

  向夫子的脸青红交加。

  拳头不知何时紧握,或是想要呐喊,可实在喊不出来。

  大抵是觉得惭愧,还有丢人吧?

  陈落伸出了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为了满城百姓,低头,认输,并不丢人。”

  “只是恨自己无能为力,枉我为书院夫子,可力却仅三分。”

  宁书安道:“夫子本将入合体之境,可是在永兴十年,因为此事断了入合体之机,更使得境界下跌,数十年止步七境,已足够了!”

  向程沉默、

  陈落摇头……

  郭北县上空的刀啊,横贯了大半个天穹……

  远远的。

  遥遥的。

  尚且没有落下,可满城的气运,却是尽数被这刀制衡在了其中。

  刀落。

  满城皆殇。

  宁庙立普陀寺为庙,可受百姓香火,这回头也就说得清楚了。

  倒是向夫子……

  陈落伸手。

  一屡屡的黑线,从向夫子身上拉出,它于陈落手中化为了一朵黑色莲花。

  莲花悠悠旋转绽放。

  有死气蕴绕。

  陈落指尖用力,黑莲便被捏碎,化为烟尘消散。

  原本气息有些颓靡的向夫子,那气息顿时节节攀升,身上多年的暗疾,受损的根基,肉眼可见的被修复……

  元婴七境、

  元婴八境。

  元婴九境。

  虽最后无法进入合体境,可就算这样子,也让所有人满是惊骇,看着陈落的眼神,悉数是崇敬。

  陈落善医。

  可医者医的只是疾病,却医不得仙道根基。

  这等抬手修复受损仙道根基的手段,普天之下,恐除了陈落就再也没人能做到了。

  “公公的手段是越来越神秘了。

  老夫还以为,这辈子再无寸进的机会了。”

  陈落道:“不过一些小手段而已……”

  范衍坐在旁边。

  背上的剑横在腿上。

  听着他们的话,剑都快被磨没了,可怎么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永兴十年?

  向夫子受伤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

  为了满城百姓?

  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下就再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宁书安本不愿说这些的,也是为了不愿给师尊招惹麻烦……

  可如今师尊已经知晓,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当下缓缓将普陀寺事情说出。

  这听着大师兄的话,范衍一张脸黑得有些极致……

  “天下佛道,果真不是好东西,为了这香火,竟以满城百姓威胁……永兴十年的瘟疫,死了多少人?为了这长生之道,这天下百姓当真为蝼蚁不成?

  说是佛门慈悲,这慈悲二字,他们可是写得真是极好了!”

  范衍的剑,蠢蠢欲动。

  剑心发出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如沉睡的怪物,将要苏醒一般。

  他愤怒。

  也该愤怒。

  永兴十年,普陀寺高僧共计十五名元婴强者,以大神通封锁郭北县。

  兴瘟疫!

  搅动风云!

  为救郭北之民,向程走下了玉山书院,却差点没回来。

  更为牵制玉山书院。

  不让那三万儒生下山,普陀寺以郭北县全县三百万百姓性命要挟,逼得宁书安不得认同普陀寺的立庙之请。

  从永定十年。

  到如今的永兴十四年。

  二十七年的威胁……

  二十七年的屈辱……

  谁又能不愤怒?

  “师尊,我想去一趟普陀寺!”

  范衍说着。

  他的目光有战意……

  他的眼中有火焰!

  剑,似乎都要从他的眸中出现。

  陈落没回答。

  宁书安却是摇头了。

  “你……入不得普陀寺。”

  他说:“寺中有擅阵道之人……”

  阵道?

  这话一出,范衍顿时愣住了。

  他看向了师尊。

  这阵道不是师尊的手段吗?

  怎么普陀寺的僧人也懂得这些?

  “要不你以为,老朽如何会差点一去不回?”

  向程感叹。

  “阵道为荒古之前的手段,天下善阵道者,唯公公莫属,就算是小白,也不过是走的神印道…这普陀寺的老和尚,是数百年来,老朽唯一见到也懂得阵道之人了。”

  “阵法之道又不是什么禁忌神通。

  咱家既然能懂。

  它也存在于世上过。

  那么有人能学会,自然就不意外了。”

  陈落淡淡的声音传来:“不过,咱家求道数百年,这难得遇到也懂阵法之人,这普陀寺于情于理咱家也该去一趟的。”

  “师尊,我陪你!”

  范衍道:“弟子虽不堪,却也有一剑,敢叫这日月换天地。”

  “敢叫日月换天地?你想做什么?”

  范衍刚说完。

  陈落便一个脑瓜蹦下去。

  只是打着,陈落就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脑袋打起来,真心不如小白的好打。

  或许因为小白可爱一些吧?

  忽的。

  陈落有些想小白。

  最后不知如何,又变成了白龙道友…

  她也很可爱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一个脑瓜蹦儿下去,白龙道友可会哭?

  想到这里,陈落打了一个冷颤。

  见鬼……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何这般变态?

  “师尊不是去普陀寺打架?”

  范衍捂着脑袋,问着陈落。

  陈落恨铁不成钢。

  “打架?你师尊外号为何?”

  “不争公公。”

  “何为不争?”

  “不争不抢,忌骄忌燥。”

  “说关键!”

  “别人打你,莫要还手,别人骂你,笑着让他骂,若是打你一巴掌,你便将另外一边凑过去,让他将另外一边也打下,方好对称,反正一句话,若是动手动怒,便是你的不对!”

  陈落拍着范衍的肩膀。

  颇有些感叹。

  “你啊,这些年看来有所长进了!”

  范衍点头:“种的竹子多了,总是有些经验的!”

  好像想起什么,又道:“师尊既然要去普陀寺,可要桃树苗子?”

  陈落点头。

  “带上一些总是好的。”

  “那弟子去买一些?”

  “回后山,阿斗应该是有的!”

  ………

  吴阿斗的确是有的。

  且还不少。

  陈落回去后山的时候,吴阿斗正在修剪桃枝。

  见陈落归来。

  他连忙上来行礼。

  说来也奇怪……

  吴阿斗这些年老了很多了。

  他本为猎户。

  于山中死去,因机缘巧合,成为了山中精怪。

  这样貌便也就只会定格在他死去的那一年上,不会有多少变化才是。

  可今日见到,陈落却觉得吴阿斗老了许多。

  若是昔日只有二十岁、

  今时看起来也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相由心生……看来这些年,感悟颇深啊……”

  吴阿斗抓住脑袋,有些尴尬:“是有些感悟,只是都是桃树上的感悟……不过最近却是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

  “什么事?”

  吴阿斗道:“去年三月,阿斗种完桃树后,靠在了桃树下便睡了过去,可也是在这时候,树上的桃子,忽然就落了下来,砸在了阿斗的脑袋上。”

  陈落:“???”

  “若是往常,这桃子也就入了阿斗的口了,可不知为什么,那一日阿斗的脑海中却是多出了一个问题:这桃子,为何落在地上,而不是向上掉?偏偏是落下来的?”

  陈落:……

  张着嘴巴。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着这问题……好在,这些天总算有了头绪了?”

  “敢问是何头绪!”

  吴阿斗道:“这世间,尚且有一种力存在,且这种力无处不在,无所不入,它诞生于这脚下的大地,更诞生于这天地之间的任何地方。”

  陈落:……

  “这力的名字是?”

  “我暂且将它取名:绝对牵引之力,简称绝对之力,在这力量之下,任何力量都会受到其牵引,控制……

  当然也可能是我搞错了,但我想,若是我不断研究下去,一定能弄明白这些的。”

  吴阿斗的眼睛有光、

  “到时候,掌握了这种力量,种桃树一定更轻松了!”

  陈落不好再和阿斗说话了。

  吃。

  自己不如小白。

  读书。

  自己不如猫娘娘。

  静心。

  自己不如宁书安。

  舔狗……

  自己不如小黑。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种树不如阿斗,可现在看来,自己不仅仅只是种树了,好像连智商也不如他了。

  自己果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北域行走了数年,见了几个合体大能,便觉得自己好像强大了一些。

  可如今看来。

  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果然,还是需要低调了一些才是。

  不争不抢,终究才是大道。

  于是问阿斗要了一些桃树苗子,不多,塞满了十个储物袋。

  在修仙界中行走,难免会有种树的时候,多了一些苗子总是好的,等到时候果子成熟,又备上一些,这种子也就不会差了。

  防范于未然嘛……没毛病的。

  ……

  回了后山,这感受便是不一样。

  没有了风餐露宿之苦。

  连睡觉也安稳了许多。

  给红袖说了句到了玉山书院,陈落就变得慵懒了起来。

  只是倒是忙了阿斗了。

  陈落喜喝酒……

  后山少酒,他就去买酒。

  陈落好吃。

  每日便给陈落做饭、

  偶尔宁采臣也带来了牛肉……

  这大周如今虽然盛世,可牛肉还是受控制的。

  这牛肉还是他找了一家经常‘不小心’死牛的客栈,才买到的。

  于是。

  带来了这些牛肉,卤煮了一大盘。

  陈落又端上一盘花生。

  这吃得十分满足。

  向夫子和范衍也来了……

  吧唧着嘴。

  觉得吃得不尽兴,于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几只烤鸡。

  这下子总算尽兴了。

  可惜……

  小白不在。

  要不然的话,它会很高兴的。

  没人问陈落什么时候去郭北县,去那普陀寺。

  范衍没问。

  向程也没问。

  好像大家都忘记了一样……

  直到几日后。

  陈落打开碧青葫……

  欲要喝酒。

  却怎么也没酒出来。

  “没酒了啊?”

  陈落低喃着:“那是要进城打些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