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当今的大周国师,龙虎山的当代掌教:皇甫胜
陈落其实没准备好和他见面的。
并不是说自己畏惧他,也不是说自己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些,只是陈落觉得,自己和他就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见面?
这就显得没必要了、
他也觉得两人之间是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
以至于他的出现让陈落有些意外,甚至知道是他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想要见他了。
能有什么好见的?
自己一个太监罢了。
和这种道教领袖一见,大多是没什么好事的。
陈落很清楚,在皇甫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背地里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向了这里。
陈落奉行三不争:
即:
不争长短
不争是非
不争风头。
这不争风头一项,如今直接就被他给破了。
“不争公公,终于见面了。”
皇甫胜一身道袍。
手持拂尘。
蓄着修长的胡须,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样子。
在看到陈落开门的时候,他微笑的看着陈落:“贫道,皇甫胜。”
陈落:……
听到这名字后。
陈落沉默三秒,然后开口道:“道士,你找错人了,咱家不是什么不争公公,咱家是李淳罡…你要找的不争公公咱家一点也不认识!”
陈落说着就要关门。
李兄啊李兄,
拿你挡一下,伱没意见吧?
咱家这也是第一次干这事的,你不会这样小气吧?
皇甫胜估计早就知道了陈落的性格,所以听到这话,他也不生气,反而微笑道:“前一段时间贫道才和李兄于龙虎山论道……”
额……
“咱家忘记了,咱家司马君亮……”
“司马兄建立无根门后,贫道也曾见过一次,他那一手太阴剑诀确有几分威力……”
说到这里,皇甫胜叹道:“公公不争,您的性子贫道明白,这一次贫道过来并非有什么事情要为难公公,不过只是想要和公公见面,增进下感情而已……”
他道:“公公不至于连多交一个朋友,也不愿意吧?”
听到这话陈落翻了个白眼。
这话谁信?
“那得看看这朋友会不会给咱家招惹麻烦、”
陈落嘀咕了声,还是打开了门让皇甫胜进来。
他也明白。
这人既然来了,断断是没有再离开的可能。
见……避不可免。
可这还不能让自己抱怨下?
君不曾闻过:非请不自来,即恶客这道理?
小白从树上跃下。
落在陈落肩膀上的时候就好像精灵一样,轻轻的,没有什么重量。
只是刚落在陈落肩膀,看到皇甫胜的时候,它就后悔了。
如果可以……
它宁愿待在树上,当一只标准的吃货。
如果可以……
它宁愿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院子里,哪怕在前院抓抓蝴蝶也好。
结果现在只是看了一眼面前这老道士,就让它手脚有些发软,一个不慎,直接从陈落的肩膀落下。
好在陈落接住了它。
平时调皮无比的小狐狸,现在乖得和猫一样,竟不敢动弹、
“丢人!”
陈落在小狐狸的背上抚摸了一下,这小狐狸恢复了精神。
看了一眼陈落、
它连忙跃上了树梢,几个呼吸,便不见了踪影。
皇甫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小狐狸消失不见……
“那小家伙,颇有些意思。”
皇甫胜笑着对着陈落道。
“北上归来,于林间捡到的小家伙,自然有些意思,要不然你以为咱家家里的鱼为什么会经常丢失?这满院的果子会消失?”
陈落说着。
“收起你那些气息,它受不得惊吓!”
皇甫胜愣了下。
自己堂堂一个国师……
竟然不能惊到一只小狐狸。
这……这……
他还是默默的将身上的气息给收了起来。
这些年来,伴随着香火气运的浓郁,皇甫胜身上的气息也逐渐的浓郁了起来。
身上有些气,却是让一些小东西有些畏惧的。
“要吃吗?”
陈落突然道。
指着树上的桃子。
也没等皇甫胜回答,陈落虚手一挥,树上飞来了两颗桃子。
一颗给皇甫胜递过去。
一颗却是已经自己啃了一口……
多汁。
有水。
肥嫩。
“好果子……”
皇甫胜道。
“毕竟营养足够!”
陈落道。
两人落座。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是说你来这里没事,咱家都不相信,说说吧,要聊什么……”
陈落说着:“先说明下,太复杂的事情,咱家不想听!”
皇甫胜:……
那自己,这是说,还是不说?
……
皇甫胜离开了。
一离开的时候,陈落啪的一下子就将门给关起来了。
远远的还喊着。
“国师贵人事多,若是没有事情,下次还是莫要再来咱家这里了,咱家这里庙小……”
皇甫胜脚步趔趄了下。
回头。
陈落院子的门已经关起来。
留给的只是皇甫胜一个孤寂的背影。
皇甫胜摇了摇头,无奈一笑:“这不争公公也真是的,明明是一个高人,怎么就……就……”
他想着,最后不知道什么形容。
只是……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大时代降临,谁都逃不过的!”
他叹着气。
一步而出。
身形已腾空而起,眨眼消失不见。
院中。
陈落躺在椅子上。
有些不自在。
拿出了扫把,又开始在院子里打扫着。
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您敷衍的打扫了一圈院子,但您的心思显然有些不凝,您并没有获得什么经验!
PS:心既乱,便走四艺,读书能凝神,琴音能抚心,棋道能明志,画道能平静,你有好几种方法能改变!】
陈落只是听了下系统的提示,便当做没听到。
敷衍就敷衍。
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
咱家现在连敷衍都不能敷衍了?
不过……
“他有些话的确没说错,当大时代降临,有些事情,恐怕就是咱家也无法避免!”
皇甫胜这一次来只说了一事。
但这一事有些大条,即:大时代的降临,它也被称之为妖邪时代…………
……
香火气运是很神秘的一种的东西。
是修行者想要前进所无法缺失的必需品,也是现在这一方世界,任何术法,法器想要施展所必备的前提。
就如现在……
所有法术的催动,便是在消耗香火气运。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动手的原因,毕竟一动就是在抽自己的血。
打的时候是爽了。
可背后躲起来偷偷舔伤口,累积香火的是时候,就不怎么爽了。
除了一些大教…
比如现在的道教和佛教,他们才敢肆无忌惮的动手。
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香火旺盛。
但同样的。
被香火气运所吸引的不仅仅只是修士而已,还有各种动物,野怪,甚至……灵魂!
人死后是有灵魂的……
修仙者中的元婴境界,修的便是灵魂。
进入元婴后灵魂成为实质,可夜行千里,甚至可元婴出窍,做到天地任我行的地步。
这就是轮回转生的关键。
百姓死后有些人能入轮回,那就是因为他的灵魂强度较强。
在死后,人的灵魂会在周身徘徊少许的时间,如果这期间他们的灵魂受到香火吸引,就有可能成为鬼魄!
动物野怪也这个道理。
于是……
这一个时代,就被称之为:妖邪时代。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当这一个时代降临后,上古时代所有遗留下来的产物,也将会跟着苏醒。
曾经所强大的修仙者。
曾经所无法睥睨的山精野怪。
曾经所无法对抗的厉鬼。
这些,都将会出现……
当然,因为轮回的原因,倒是不会夸张到什么程度。
只是就算是这样子,也多少会有些麻烦。
皇甫胜的意思是,当那时代降临的时候,希望陈落能出手……
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
他能出手帮忙下。
确保大周的安稳。
其实吧……
这点就算他不说,陈落也会帮忙下的。
毕竟己和大周也是有感情的,除非真的是人力所不能及,那么他就只能明哲保身了。
只是这话从皇甫胜口中说出来,就有了不同的意思了。
他从不做承诺。
因为承诺就是束缚。
所以陈落没有给他回复……
他啊……
就想当一个咸鱼。
这种麻烦事还是不要打扰自己才是。
再说了。
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呢。
十年?
百年?
又或者是两百年,谁知道?
说不定自己哪天运气不好,吃个饭给噎着,喝口水给呛着,不小心就英年早挂了呢?
所以啊,急什么急?
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顶着,他一个太监还是莫要出风头才是。
当然,陈落也是有些话没说出来的,而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大时代降临,上一个时代的修仙者也会随之苏醒。
真当有什么不得了的妖邪出现的时候,那些修仙者会坐视不理?
他们苦苦轮回等的便是这个时代的香火。
他们会不争一把?
拯救百姓,被世人称做神人是争夺香火最好的办法。
他们不至于会傻傻的不要。
所以……
要自己出手?
那也得自己有机会!
皇甫胜的担心是多余了……
当然,这在情理当中。
作为上个时代的传承者,天下行走……皇甫胜对那个时代也只是听闻,不曾经历过,自然会担忧,只是他的担心是有些多余的就是了。
陈落不会笑话他。
心怀天下百姓,总比那些时刻要吸百姓骨髓的某些人会好很多。
比如放下屠刀。
陈落呵呵一笑……
咱家倒是想成佛。
问题你自己都无法成佛,凭什么敢保证别人放下了,就能成佛?
陈落想起了一句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他们不也是如此?
不信?
敢问这天下修仙者,敢将这香火根由弊利,说与天下百姓知?
不敢!
当然……
到了如今,纵然知晓真相也没多大用处了。
……
季云来了。
但陈落并没有让他进院子。
而是和他说。
从今天起,无需在来这里了……
季云听到这话的时候愣在了原地,然后跪了下去,对着院子里内的陈落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
转身回去。
那一刻……
季云明白一件事情。
季家和陈爷爷的关系,真就剩下那依旧摆在家里的一剑之缘了、
回去的当天,季家死了人。
季云拿出了剑,连杀季家两子……
一个季衍的最小儿子:季腾
一个是季易最大的儿子:季言
薛圆想要阻拦季云,却被季云一巴掌打了过去,坐在地上低声的哭泣着。
但季云丝毫没有心软。
只是令人将那两具尸体扔出季家,并不许两个人进入季家祖宅…甚至清除族谱、
季云,季衍和季易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看着季保的神主牌。
磕着头。
不管外面的几个女人怎么哭,都无动于衷……
直到最后,岑素之忍不住。
站了出来。
一人一个巴掌,狠狠地朝着那些还在哭泣和求情的女人扇过去、
咬着牙齿。
骂着她们:“季家若有一日满门不幸,你们皆是季家的罪人!!!”
这话一出,这些女人满是不甘。
她们不明白,不过就是死了几个普通民女而已,这事情,哪里有那么夸张了??
他季家如今在京都身份地位崇高。
两个季家子弟,还比不上两个贱民了??
但……
季云威严还在。
岑素之的威慑也还在。
他们只能闭上嘴巴。
倒是那些季家的后辈各有所思,可到底在想什么,也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陈落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在季保的墓前。
看着那草入三分的墓地……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初几年,尚且有人月月过来给你扫墓,后不到十年,你这墓地便是一年一扫……季保啊季保,等那季云死后,你这墓地怕是没让人给你扫了!”
陈落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开口着:“季家于咱家,只剩一剑之缘……你大抵是不会怪罪咱家的吧?”
陈落说着。
最后摇头……
“没有你的季家,的确不怎么样了,现在希望的是季云能改变他们,否则的话,终有一天这满门上下,恐危!”
数日前。
季家之人于客栈酒楼。
强抢两民女……
并施暴夺人清白,至使两民女横死街头。
施暴者一为二十五岁的:季腾,一为二十三岁的:季言。
面对百姓围观。
他们不止不怕……反而有些得意。
并嚣张纨绔道:
“我祖父乃是季云,我太祖父乃是季保,我季家受不争公公眷顾……
你们这些贱民,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