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愣住，因为他发现说话的竟是旁边的迷你版四羊青铜方尊。
所以这尊四羊青铜方尊真是上古时期的东西？
所有人回到自己座位，陈雨佳笑着开口：
“现在开始拍卖，四羊青铜方尊起拍价100万！”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竞价：“110万！”
“115万！”
“120万！”
“……”
“160万！”
陈雨佳皱起眉头，情况和她预料中的有点不同。
虽然这尊四羊青铜方尊体积小，本身表面也有破损，但按照市场情况，卖个三四百万问题不大。
可现在都喊了半天，价格也没喊上去。
“181万！”
这个报价一出，现场再次静默。
很多人脸上都十分犹豫，但却没有人继续喊价。
杨泽看着这一幕，不禁若有所思。
虽然他之前对青铜器的市场价不太了解，但经过临时抱佛脚查询，大致已经心里有数。
这件四羊青铜方尊的价格被严重低估。
不过它看似很离谱，但又很正常。
原因就是国家今天刚刚颁发的那份，禁止民间私下交易汉代以前的大件青铜器和佛像的条文。
虽然这条条文并未禁止这件迷你四羊方尊青铜器的市场交易，但正如杨泽之前所说，现在不禁止，不代表未来一段时间也不禁止。
因为国家法律法规的颁布，一般不会一下将一件事全部堵死，而是一点一点的进行。
比如前段时间关于房产中“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这一条。
房产部门用了两年时间，陆续颁布了将近两百条规定，一点一点把炒房这种行为牢牢捆住。
这样做比起一刀切更加润物细无声，也让行业从业者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的公司做转型。
在座的人多是中产阶级，也都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
政策上哪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鼻子，更不要说这么明显的政策条文了。
大家购买古董的主要目的是投资，放在自己手中一段时间，等价格涨上去再转手卖掉。
既可以每天玩一下让心灵得到满足，出手之后还能赚上一笔。
但一旦禁止买卖就不一样了。
古董失去了它该有的流通性，对考古学家来说它依旧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但对一般人来说这就是一堆放在哪都碍事的破铜烂铁。
有这个钱，去买那些可以交易的字画、瓷器、翡翠多好。
“181万一次，181万两次，181万三次……”
“185万！”是杨泽。
对别人来说这件四羊方尊价值大跌，但对杨泽来说则不然。
尤其是杨泽先后从神农本草经那得到好几种神奇古方后，让他意识到这些上古古董有它独特的作用。
哪怕只是像千里江山图那样懂点风水，这一百多万花的都值。
“190万！”忽然，又有人喊价。
杨泽一愣，心里不禁犹豫。
倒不是他觉得四方羊尊不值这么多钱，而是他手上的钱已经捉襟见肘。
卖掉那版80年庚申版猴票让杨泽的资产来到320万，但买《渡情》的曲子又花掉100万，剩余220万。
如果再往上加钱，杨泽又得恢复到原来一穷二白的状态。
虽然自己可以再去洪都古玩城切翡翠毛料，但不是他不去，而是上次自己去切过后，哪里还有一大半原石没卖出去。
他特意问了安向杰，这些毛料至少要卖出去80%，才会考虑再次去缅甸进货。
这个过程最短也需要一个月，如果市场不好，可能三个月都没指望。
杨泽自然等不了这么久。
所以自己手上必须留一定量的资金，起码装修藏医药浴馆的钱要留下来。
因此185万已经是他的极限，再高就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只是杨泽还是有点不甘，沉吟片刻，他咬咬牙，再次报价：
“191万！”
说完，他长舒一口气，并下定决定，只要对方再加价，他就放弃。
远处一个角落，一个中年男子听到191万的报价，表情阴晴不定。
旁边，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看着他：“老板，怎么办？”
中年男子再次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条“禁止民间私下交易汉代以前的大件青铜器和佛像”的条文，仿佛吃了只苍蝇般。
没错，这件迷你版四羊青铜方尊是他的东西。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准备放到洪都景明拍卖场亮个相。
要么高价卖出去，就算卖不了高价，请几个托哄抬一下价格，将其价值炒高。
这样下次拍卖就有很大概率碰到一个冤大头买单。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国家会突然出这样一条政策，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要知道他之前买这件迷你版四羊青铜方尊时就花了320万，本以为今天能加价到500万的。
沉吟良久，中年男子长吐一口气：“算了，卖了吧！”
从刚才杨泽的口气中，他能听出191万已经是对方能出价格的极限。
自己若再加价，对方肯定放弃。
现在这条政策刚出，迷你版四羊青铜方尊还能卖点钱。
等过段时间事情一发酵，很多专业人士对该政策进行解读，别说191万了，100万估计都没人要。
他是做大生意的，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
赔了就是赔了，对自己就得狠一点，虽然依旧很不甘心。
直到陈雨佳亲自开口宣布自己竞拍成功，杨泽都有点不敢置信。
自己竟然真买到了这件四羊青铜方尊？
杨泽可不傻，最后那个190万，大概率是这件青铜器的拥有者喊的价。
别说190万了，就算200万，能买到这件青铜器都是赚的。
摇摇头，不管对方到底什么心思，对杨泽来说永远都不亏。
陈雨佳最后宣布这次拍卖会结束，杨泽去结清钱款，也成功拿到四羊青铜方尊。
从拍卖场走出来，杨泽向卓清凡、卓锦秀和潘长海告辞。
谁知卓锦秀突然开口：“爸，你和潘叔叔先走吧，我还要回文化馆上班。”
卓清凡点点头。
等对方消失在路口，卓锦秀对杨泽道：“你现在去哪？”
杨泽：“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了。”
虽然他将金丝冰虫草的收购已经全部交给了扎西，但作为老板，自己绝不能彻底撒手不管。
卓锦秀微微一笑：“那我和你一起去。”
杨泽诧异的看她一眼。
卓锦秀立刻道：“你别误会啊，前两天我一直在李广田会长那帮忙。
现在那边刚忙完，我回文化馆后，秦馆长就让我跟着你。
所以现在我是你的手下，自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了。”
杨泽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博物馆的代理主管，也算是一个小领导。
他笑道：“可你要跟我回藏医药浴馆，就等于帮我忙私事，你能接受？”
谁知卓锦秀诧异的看着他：“难道帮领导做事还要分公事私事？”
杨泽竖起大拇指：“明白人，不出意外的话，等秦馆长退休接任下一任馆长的人肯定非你莫属。”
卓锦秀无奈看着他：“那你这句话到底是对我的赞扬还是批评？”
杨泽神色淡然：“你觉得我是赞扬，我就是赞扬。
你觉得我是在批评，那我就是在批评。”
说完两人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请问是杨泽吗？”
杨泽扭过头，然后看到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忍不住一愣：“我是杨泽，请问你是？”
不等女人开口，旁边卓锦秀就道：“你是王淇？”
这下轮到王淇诧异了：“你认得我？”
“你在抗日剧《爱在战火纷飞时》中演过一个角色。
虽然这部电视剧质量很一般，但你却把里面的女二号直接演活了。
这也是这部剧中唯一的亮点。”
王淇瞬间就笑了：“这是演过的唯一一部电视剧，而且已经过了五六年，没想到你竟然能记得其中一个小配角。”
卓锦秀认真道：“不管主角还是配角，只要是经典角色都不会过时。”
“谢谢你的评价！”
王淇说着，转头对杨泽道：“相信你应该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杨泽试探的问：“是赵清莹让你来的？”
王淇点点头：“那请吧！”
杨泽朝卓锦秀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跟在王淇身后再次返回景明拍卖场。
三楼。
当杨泽看到赵清莹，不禁一愣。
倒不是他被对方的容貌所震惊，而是杨泽发现眼前这个女人自己非常熟悉。
虽然他平时很少看电视剧，但偶尔会刷一会快抖。
赵清莹的作品经常被快斗的那些博主重新剪辑，然后从不同角度解读。
杨泽感觉很多人说的也蛮有意思。
只不过他很少关注赵清莹本人，之前才没对上号。
好在杨泽的反应极快，他突然开口：“宫廷玉液酒？”
赵清莹有些奇怪杨泽的话，忍不住问：“你说什么？”
杨泽眉头一皱：“大锤八十？”
“啊？”
“28256，28257？”
“……”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
“奇变偶不变？”
“……”
“今年过节不收礼，不收礼呀不收礼，收礼只收……”
“……”
杨泽见自己连续问了七八句，对方都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忍不住道：
“你不会一句都不会吧？难不成你真是间谍？”
旁边王淇不住开口：“你胡说什么呢？什么间谍？”
杨泽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了。
不过那首《渡情》真的是你写的？”
赵清莹被杨泽问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说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当然是我写的，你不会怀疑我的词曲创作能力吧？”
杨泽摇摇头：“能力肯定不怀疑，不过如果这首曲子真是你创作的，你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失望。
如果赵清莹也是穿越者就好了，可惜……
赵清莹却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要找的人？你想找谁？”
“这个……怎么说呢，我想找一位同志，没错，就是同志。
不过别误会，我说的这个同志指的是志同道合。”
赵清莹忽然笑了：“是吗？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和你不能算做同志？”
杨泽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唱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赵清莹神色瞬间有些不高兴：“杨先生，虽然我很欣赏你的音乐才华，但是请自重。”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向你示爱吧？”
杨泽无奈道，“所以这就是咱们两个无法志同道合的理由。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赵清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她道：“当然是因为那首歌，对了，你说这首歌的名字叫渡情？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创作灵感？”
杨泽诧异的看着她：“你把我喊过来，难道只是讨论这个？”
赵清莹：“不行吗？”
杨泽摇摇头：“不是不行，关键这首曲子现在是我的，里面的词也是我填的。
它已经完全属于我，你却和我讨论属于我自己的歌，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
杨泽很郁闷。
他会花一百万将渡情的曲子拍下来，并现场演唱。
为的就是能联系上另外一位穿越者，和对方交流下穿越心得，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钱再要回来。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个巧合，所以自己的钱算白花了。
而且再看赵清莹的态度，明显是想从他口中套取更多信息。
赚了自己的钱，还想从自己这白嫖东西，这个女人有点不厚道。
赵清莹看杨泽一眼，忽然指着卓锦秀：“你买这首歌，是准备和她出一部专辑吗？”
杨泽摇摇头：“我又不是歌手，出什么专辑？
之前只是觉得这首曲子谱的不错，就随便唱一下。”
“是吗？你看这样行不。
我把你那一百万还给你，再出一百万买你那几句词。
这首歌你就归我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个前提。
你需要分享一下自己的创作心得。”
杨泽立刻高兴起来：“你看这事闹的，想买歌早说呀！
至于分享心得，简单。
这首渡情讲的是关于人和妖的一个凄美爱情故事。”
“凄美爱情故事？那是什么？”
“这个故事有两个版本，第一个叫《白蛇传》，第二个叫《新白娘子传奇》。
《白蛇传》适合拍电影，《新白娘子传奇》适合拍电视连续剧。
不过不管拍什么，都绝对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