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衙门前面的广场上,陈柏将解救的百姓聚集起来,拿着喇叭,大声说话:“我叫陈柏,是靖安墩百户,从今天起,遵化城被我接手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
愿意入我手下当兵的,每人每月二两饷银,粮食管够,家中每人另有五亩安家田。
若是愿意从军的,现在便可报名。至于普通百姓,不愿意从军,我也不强求,等建奴退后,每家每人分田三亩,家中人多,到手的田亩也就越多,到时候按时交税就可,税务也不会太多……”
陈柏宣讲着自己的政策,但这些百姓没什么动静,迷茫的看着陈柏。
没有东西,这些都只是空话,在见到事物之前,他们根本不会相信陈柏说的这些话。
而且,陈柏只是一个百户,又不是朝廷大官,哪来那么多钱?这不现实。
这些百姓们已经被建奴肆虐的没了心气神,保持着一种呆滞、行将入木的状态,他们一个个的默不作声,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陈柏环视一周,自然知道这些百姓心中所想,他也没再废话,说的再多,不如亲自动手。
他放下手中的喇叭,回到了现代,开始搬运桶装方便面、以及泡面所需的水。
没多久,陈柏身前便堆积起如同小山般的泡面以及干净的矿泉水。
前方的那些百姓,在看到这一幕时,直接傻了。
凭空挪物?
这是神仙手段啊,只有神仙手段才能做到。
不知不觉间,这些百姓对陈柏刚才说的那些话,多了几分相信。
当小广场上堆积起足够的桶装泡面以及干净的矿泉水时,陈柏又让赵虎带人,弄来几个铁锅,搭了几个灶台,开始烧水煮面。
香味一下子涌了出来。
来自现代的方便面,在调味料上下足了功夫,而且这些百姓被建奴搜刮来之后,基本上没吃过什么饱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人在饥饿时,会放大饭菜的香味。
这几个因素糅合在一起,在香味的引动下,这些饥饿难耐的百姓出现了短暂的骚乱。
但在陈柏的铁血手段之下,骚乱很快平息下去。
方便面煮好之后,陈柏让赵虎等人维持秩序,开始给这些百姓打饭。
百姓们端着花花绿绿的纸盒饭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方便面。
这些百姓平时都不曾吃过几次精粮,大多是一些粗粝糙粮,而这面条,就是只有那些地主老爷们才能吃到的精粮面条,更别说汤里面还有只有过节时才能吃到的油脂,以及没有任何苦味的咸盐。
有些百姓吃着吃着,就哭了。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哭的稀里哗啦。
这才是饭。
方便面是很好的应急食物,碳水、盐分、脂肪等营养素的含量都很可观。
对于这些百姓而言,就是最好的食物。
吃完饭,百姓们看向陈柏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之前的质疑、怀疑、迷茫,此刻全成了坚定、信任与服从。
那些被建奴俘虏的溃兵们,直接站了出来,大声嚷嚷着,说要当陈柏的兵。
除了这些士兵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百姓,也嚷嚷着要当兵。
陈柏乐得如此,将他们全部收下,登名造册。
这些百姓差不多有五千多人,而陈柏的这些手下,几乎没一个认字的,虽然陈柏平时没少教导,但这些糙汉子的学习进度很差,只能写一些简单的文字。
登名造册的事,压根操持不来。
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担子,陈柏便让赵虎带人,在这些百姓中搜寻能写会算的人。
还真被赵虎找到几个。
总共四个人,一个穷酸秀才,年过四十,叫做覃坚。一个账房,叫做何金泉,年过三十,没有功名。另外两人,一个叫熊贵彬,一个叫池德东,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身上没有功名,之前读过几天书,可惜时运不济,参加过科举,但没中过。
他们的遭遇大抵相同,家属都被建奴所杀,只剩下他们。
陈柏给这四人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后,带着赵虎在城中转悠。
先熟悉一下城中环境,以后也方便规划,还有那个被搞坏的城门,也要修缮。
将城池粗略的看了一下,也有了一个大概框架。
遵化城的城墙很高,差不多在三丈五左右,也是十米多的样子,而且,遵化城的城墙大多完好,需要修补的地方不多,目前来看的话,不需要花大投入重建。
这能为陈柏剩下不少的钱。
在建奴的必经之路上,多埋设一些地雷,布置一些电网和陷阱,现在有了花炮厂,火药也不会短缺,多弄一些炮弹、炸弹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陈柏带人回了一趟靖安墩,将留守的人员全部带到了遵化城。
那些火炮、以及各种武器装备,也被陈柏通过两界传送的方式,搬到了遵化城中。
至于靖安墩外面的那些防线,陈柏并未拆除,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还布置了一些拉发式的地雷,说不定还能坑死几个倒霉蛋。
将事情安排妥当,陈柏对手下的这些士兵、百姓,进行整编,同时,从现代搬运各种物资,对遵化城进行建设。
就在陈柏热火朝天的建设遵化城时,遵化城失守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皇太极的耳朵里。
京城之外,皇太极已经摆开阵势,准备进攻了。
他等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攻进京城,那么整个大明北方将会成为他的领土,而他皇太极,也将会是天下共主,无上的帝王。
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一个不详的消息突然袭来。
遵化城失守。
中军大帐中,皇太极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建奴,呵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这几个从遵化城逃出来的建奴心有余悸,颤颤巍巍的诉说着:“主子爷,那是怪物,很可怕的怪物,很大,一下子就把人拍死了……”
听到这些形容词,皇太极心中一紧。
莫不是陈柏?!
该死的,只能是他,也只有他。
整个大明,只有他才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该死的畜牲。
皇太极愤怒无比,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
遵化城中,留着他劫掠而来的财富和人口,现在被陈柏攻破,这些东西全都落在了陈柏手中。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东西却成了陈柏的嫁衣裳,皇太极便恼怒不已。
更别说,之前还一直在陈柏手中吃瘪。
胸口中的火气,一下子涌了出来。
“陈柏陈柏,我必杀你!”皇太极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一旁小心翼翼的范文程忽然说道:“主子爷,此事,并非坏事!”
皇太极看向他,喝问:“何出此言?!”
“主子爷,陈柏手中的兵力定然有限,也正因如此,所以不敢与我军正面交战。
现在他去了遵化,岂不是说,他的靖安墩内部空虚?那咱们要不试着打一下,他手中的火炮可不少,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炮,重达千斤,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运走。
若是我军得了这火炮,拿下京城,易如反掌。
况且,陈柏手中兵力不足,而遵化城城墙漫长,他手中的兵力,与炮火,未必能覆盖整个城防。
更别说,他那诡异的铁网,想要网住整个遵化,无异于痴人说梦……”
范文程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皇太极脸上的怒火渐渐消散,想明白这些后,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范卿真乃朕之卧龙,你说的极为有理,极为有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