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酒逢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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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自从上次于邺都一别后,赵匡胤前去投奔郭威的途中,不妨金瓜瓜一下脚底抹油,溜了个没影。

  其后郭威称帝,赵匡胤请调离京、转奔柴荣时,半道上恰巧又遇着了正给一众丐帮弟子、也不知为何围殴追打得半死的金瓜瓜。

  打散了群丐、救下了金瓜瓜后,赵匡胤便带了他一同随行。这之后也是为防他再行溜走惹事,赵匡胤还特意把遇水就慌的金瓜瓜、安排在了水军战船上,作为一员船将副手。

  这金瓜瓜本来确是见水发慌,不过经这船行颠晃、在船上待过一段后,倒也经已是习以为常,久处不惊,反而绝少登岸着地,一直便在船上待着。

  前段时间河涝成灾,大部分物资需由水路转运,金瓜瓜随船运送赈灾物资,倒也着实为救护灾民出力不少。

  此时的金瓜瓜,手上正拿了赵匡胤由苏薇转送,又暂交给他勘察敌情所用的那支、倒着成像的‘千里目’,倒身悬在一艘战船桅杆上,朝着李小白等人所在一处自顾目不转睛地瞭望。

  先前船行飞速,便是金瓜瓜率先发现和认出了李小白,并及时通知了赵匡胤知晓。

  “看来这家伙倒还是有点用处……”李小白顺着赵匡胤所指,看向桅杆高架上的金瓜瓜,一笑道。

  他自没想自己将金瓜瓜从暗星处带出来,倒是另给了这‘小娃娃’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也难怪此前没见着他和赵匡胤在一起,只不知赵匡胤忽然跟自己说起他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用意,一时也没多说什么。

  “这小家伙固然用处不小,不过要是跟你比起来,那可是叫‘小巫见大巫’了……”

  赵匡胤嘿嘿一笑,看着李小白道,“李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是我的意思,当然也是殿下的意思……这现在家国难安,百姓难宁,自是需要众多能人志士一同匡扶社稷,救民水火。

  像你这般不可多得的将帅大才,与其就此埋没,何不投身戎马,与我一同驰骋沙场,为家国百姓,也是为自己,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落日已西沉,奔涌东去的黄河片刻也未息,夜幕降临,微风拂过大地,昏黄余晖中透着些许寒凉之意。

  李小白不料赵匡胤还有这么一番来意,不过想想,大概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要开口,赵匡胤似也已猜到他什么想法,接着又道:“好兄弟,我来找你也不是为来当说客的,你也不用急着答应我什么。反正我这话也说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只要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当然,我也不定什么时候都会来找你,你只要不闭门谢客,故意躲着我就行……”

  “赵大哥说哪里话……你要来我自是欢迎还来不及,哪有躲着的道理?”

  这话都叫对方给说了,李小白便要拒绝什么,自也无从说起,一时只忙道。

  他多少也已想到,赵匡胤此番前来,自是有着柴荣的授意,一方面虽是想要探寻自己,另一方面,想来自也不无防范、为免让自己或有可能北上契丹之意。

  “赵大哥心意好意,我自然明白。只是兄弟不才,也没有什么大志,连自己身边的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也弄得乱七八糟,没能耐处理好,又有什么本事来谈这家国大事?”

  李小白对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不愿多做细想,料来或许也正是有柴荣一方着意守着自己,丁长春等人才没能找到这来,转念又道,“只想苟且偷生、苟安一世,庸庸碌碌过完这辈子,也就是了。”

  “明白就好,我也不是来强人所难的……”赵匡胤一笑道。

  他说着转头看了看河边浅滩附近停放着的、李小白造好后便从未用来渡过河的那小木筏,继而若有所思地道:“一只小木船,用来过江过河,倒也尚可。不过若到了无边大海中,遇到些大风大浪,要想全身自保,那可就有点难,更别说想乘风破浪,扬帆远航了。”

  李小白听他话中暗含深意,听着自是大有一番道理,见他一张硬朗的脸上略有风霜,相较之前似也瘦了不少,想是近段时间为这赈灾之事也没少操劳。

  瞧来对方为人虽外表粗豪,却也不失心思细腻,比之在华山脚下初见之时的落拓豪放,倒也似乎变了一些,忽而只想:“赵大哥心怀远大,自也是人中龙凤,非为池中之物,看来先前倒是有些小瞧他了。”

  他也不知为何,此前见了柴荣,便一眼瞧出对方自有一种非凡的王者之气,不过想是与赵匡胤熟识不觉,倒未觉着此人与寻常将帅有何大异之处。

  此时听着对方一番话说到这,莫名却觉眼前这位赵大哥殊非寻常可比,更也透着一股王者之风,只也不知这感觉是好是坏?

  正自念闪,只见赵匡胤面色由略显深沉、转而爽朗一笑,又接着道:“李兄弟,你这隐遁乱世的心思我多少也能明白,别的也先不用多说,你也不用太过自谦。不过说来咱们兄弟上次见面又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好好聚聚,好多话也没来得及说……

  我看你在这山野僻地也逍遥快活了不少时候,不如趁这晚风怡人,气候尚佳之机,你到我这船上来,我们泛舟黄河,把酒畅谈一番?至于那个小娃娃小瓜瓜,你可以放心,有我在,他不敢乱来。”

  说着也不待李小白答话,便拉了他一手,要往泊在河中的大船上去。

  “赵将军,多谢你的酒。”

  王川这时一坛酒已喝完,只仍拿了酒坛在手,忽而开口淡淡道,“只是我跟我这徒弟还有些事没说完,你要把他叫走,是不是得先问过我?”

  “你看我这,高兴过了头,光顾着自己的事了……小白兄弟,你先等会儿。”

  赵匡胤刚要迈步挪腿,一听这话,忽也才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嘴角仍隐有血迹的李小白,忙松了他手,一拍脑门,讪笑道。

  “这位是李兄弟的师父,鼎鼎威名的老王……王师父罢?真是久仰大名!之前虽有幸得见,却未曾拜会,多有失礼,刚才好像还搅扰了你们师徒练功比武,实在对不住了……小将见过王师父!”

  赵匡胤先前也没来得及跟王川多说客套,想来多有怠慢,未免叫人不快,未必是不肯让自己把李小白带上船,这当下说着便转身向王川走近了几步,拱手一揖道,“这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跟李兄弟久别重逢,想要他到船上边喝边聊,闲谈叙旧几句。王师父如不嫌弃,这船上还有的是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