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胜负未分,高下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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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七月,正是处炎夏之际,清幽的水边院落之中,一股突如其来的热风灼开了清晨的凉意,带来了正午的酷热。

  “姜离!”

  水榭中,有身姿挺拔,锦衣玉带的公子低声念叨着某人的姓名,周身席卷着赤红的风流。

  大清早的就有覆盖鼎湖的波动汹涌而至,肆意地向着所有族人宣示着自己的精进,如今那波动再现,却是越发强烈,宣告自己的到来,这让姜逐云的心情相当不佳。

  这不只是因为某人的以下犯上,更是因为局势的转变。

  他姜逐云,已经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之前都是他主动出击,姜离被动挨打,现在情况反过来了,轮到姜离来找他姜逐云了。

  分家的人欺到主家头上了。

  “公子。”

  水榭外,有人在行礼问候,请示着姜逐云的命令。

  显然,其余人也察觉到了那十分强烈的共鸣。

  姜逐云平息身上的炎气,思忖一会儿,下令道:“打开大门,让他来。”

  ······

  ······

  “咚。”

  小船靠岸,发出沉闷声响,船上的一男一女飘然上岸,如同踏青般走在青石道上,行向不远处的院落。

  此时,紧闭的院门已经打开,有两个身形魁梧之人,身着青袍,乃外门弟子之打扮,却如两个看门的家丁,守在两侧。

  眼见姜离和公孙青玥走来,二人同时一步迈出,气机勃发,无形威严立时扩发,席卷而至。

  天兵道果能力·天兵神威。

  守门者也算是姜离的老熟人,他们在鼎湖派中的姓名为李重岳、张振阳,皆是天兵道果圆满的外门弟子,当初还和姜离交过手。

  眼下二人同时携势而出,道果能力全力催动,甚至隐隐搅动空气,造成风流前卷。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姜离,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姜离了。

  姜离步履未停,依旧是不疾不徐,径直走向二人。

  眼中有卦象和天干地支所形成的图案闪过,姜离的身形就像是一口纤薄的刀刃,从二人的气势交汇处切入,斩断了气势之融合,令得双方之势互相对冲。

  风流顿时分成了两股,在姜离身后对冲,二人之气机亦是一乱,联合之势溃不成形。

  李重岳握住重剑,张振阳运使浑元气,肌肉鼓胀,二人眼见威慑被轻描淡写的化解,便要直接出手试探。

  他们自知实力已是远不及姜离,但就算是力不如人,也要试探出一点底细,就如同昨日的吕忘机等人一般,哪怕他们会因此而遭受重创。

  此二人对主家的忠心,让他们无视任何艰难。

  然而二人才刚要出招,姜离的视线便已经看来,精神转化,两股无形之力同时施加在二人身上。

  李重岳重剑将出,突觉臂弯一软,这一剑竟是没能向前,反倒斩在自己身上。

  重剑锋芒不盛,但力道甚沉,斩在身上,便是以天兵之躯也是皮开肉绽,甚至叫李重岳的肋骨发出碎裂之声。

  张振阳亦是要出掌袭击,但掌势甫出,一点劲力便已是后发先至,点在掌心。

  霎时间,张振阳只觉掌骨震荡,连带血肉肌肉振动,席卷全身,那遍布周身的浑元气竟是如纸糊一般被振动荡破,进而导致炼体功法被破,气劲反噬,身上处处现暗伤。

  二人刚有出手之状,却又同时闷哼一声,踉跄后退,靠在门墙上,滑倒在地。

  而姜离和公孙青玥,则是径直行入院落,如在自家行走一般熟络。自某个方向吹来的炎风指明了方向,二人走过花园,穿过长廊,接近姜逐云所在的水榭。

  “好本事。”

  还隔着数丈远,水榭就有雄浑之势升腾,一道声音传来,点明了适才的玄虚,“洞察虚实,看破二人之气机和劲力,随后只消施加一点小小的力道,便可叫二者攻势自破。你的楼观剑法已经臻至巅峰之境,想来应当是容纳了术士道果。”

  也唯有术士道果,才能让姜离的楼观剑法精进如此之快。

  此声点破了玄虚,雄浑之势随后而至,势如惊涛拍岸,汹涌澎湃,赫然也是神威。但此威势却远非李重岳和张振阳二人可比,更兼先声夺人,声势结合,越发狂猛。

  姜离止步,眼中再度浮现出繁复又深奥的图纹,骈指前伸。

  狂猛的气势令两旁绿树簌簌作响,在姜离伸指之后,数片绿叶被气流卷下,其中之一被风劲包裹着,划出数个圆弧,竟是不偏不倚,飞入了姜离的指间,被食指和中指夹住。

  此情此景,叫人只觉匪夷所思。

  是他姜离看穿了气势、风劲流转、叶落?

  还是未卜先知?

  简单一指,令公孙青玥和水榭中人大是诧然,而那人的心境波动也让气势生出涟漪。

  姜离指夹着树叶,就这么轻轻一切,切中了涟漪发生之处,让这股气势所带来的劲风紊乱对冲,溃散成流风,吹得花草植被纷纷摇动。

  “自然是好本事。”姜离这才施施然地说道。

  对方点破姜离所容纳的道果,做居高临下之态,气势慑人,姜离展现望气占算之能,行匪夷所思之举,轻破其势,反加震慑。

  在这一来一往间,胜负虽是未分,但高下却是已现征兆。

  哪怕姜离境界不及,功力不及,但双方若是交手,怕是难说谁高谁低。

  一個,虽居末流,却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此处,更将对手逼到墙角。

  一个,本占优势,如今却步步退让,底牌尽出,颓势已显。

  在心境上,姜离已占高峰。

  “我该叫你公子,还是该叫你师兄呢?”姜离看着水榭竹帘后的一道身影,悠悠道。

  叫公子,代表对方以姜氏为重。

  叫师兄,表明对方以宗门为先。

  不同的称呼,亦是不同的立场。

  水榭中的身影微微沉默,给出的回答却是答所非问,“你能算到如斯地步,又是否能算出,为何直到数月之前,我才对你下手。”

  “为何过去的三年里,你一直安然无恙?”

  “这些,你知道原因吗?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