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义以来的第一次应酬,算是告一段落。
这也是五兄弟第一次,正式接触到上流社会。
要说张和最大的感悟是什么,就是这些老派的既得利益阶级,是真特么的有钱!
可惜刘备也是汉室宗亲,否则不得来个打土豪分田地……
哈哈,这个还算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是土豪。
“几位兄长,匡扶社稷、振兴汉室固然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回到军营,张和看向四人,“可出人头地,加官进爵也是附带的事情。既然如此,这应酬以后还是难免的。”
要说齐王这种纯贵族还好,多奉承几句就好。
参加那些文士的应酬,那才是辛苦。
谈论天下局势也就罢了,时不时还要引经据典几句,眼光和才学不够,过去就是遭罪。
张和的意思很明显,以后这情况只会多不会少,得趁早适应。
太史慈点点头,以前他当过郡奏曹史,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也接触过,喜不喜欢都得面对。
张飞土豪出身,为了孝廉没少应酬,不耐烦归不耐烦,为了家族他也要硬着头皮去应酬。
刘备不必说,他天生就擅长交际,且应酬方面的知识,是五兄弟最丰富的。
唯独关羽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张和最是担心。
好在他担心过头了,此刻的关羽还不是目无余子的武圣,张和的话有道理,他自然能听进去。
到了傍晚,齐王那边又让人送来一批财帛,鸡鸭猪羊更是不少。
刘备就不免有些疑惑,怎么又送来那么多?
细问负责交接的管事,才知道齐王试剑,发现他府上最好的宝剑,都比不上张和赠送那把。
大喜之余,觉得白天给的东西不太够,又送了一批过来。
狗大户……张和在心里吐槽道,真希望齐王以后不要这样,否则他会忍不住继续薅羊毛。
随便一块镔铁,花了半小时打造的长剑,换回至少五百倍的利润,简直暴利。
“我觉得……”面对这些财帛,刘备想了想,“这次的收获,应该由五弟来安排。”
宝剑是张和的私有物,要说甲胄和歌舞姬是齐王相赠,后续的陨铁,包括现在的财帛和鸡鸭猪羊,应该归张和支配。
“有理!”其他三人纷纷点头,并且看向张和。
“这样,财帛我收下,鸡鸭牛羊分发到军中,给将士们加餐!”张和想了想,最后宣布。
东西他是真的要了,一点都没有客气。
毕竟自己在这个时候大公无私,以后别人有了收获,他们是否也要大公无私?
长此以往,人心可就要散了!
几兄弟没意见,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知道这件事情,许多豪族的子弟也松了口气。
这大半年,他们随军下来,多少也有些缴获。
按潜规则,这些缴获没有上交。
可若是连张和有点收获就要上交归公,那么他们截留下来的缴获,自然也要归公。
要说为了事业,上交也不是不行,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齐王这边,不如说青州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只是经过之前一战,有不少士卒负伤,必须休整几天。
同时也要重新招募一些士卒,毕竟阵亡是无法避免的。
无论五兄弟多么彪悍,下面的士卒到底是普通人,他们也会受伤,也会牺牲。
只能说因为五兄弟足够强悍,降低了伤亡的比例,仅此而已。
“大哥,你好像还没有去拜会郑师?”正在指挥工匠修缮武器的张和,突然想起什么。
齐王给的陨铁很多,他忙着给几兄弟更新武器,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
“也是,我的确应该去拜会一下……达道,要不跟我一起去?”刘备也是反应过来,想了想看向张和问道。
“我真不太擅长应付那些文士,宪和跟着去不行吗?”张和不免皱眉。
动不动给你引经据典,仿佛要从学问和智商碾压你,这种装逼犯他是真不想接触。
“宪和不拘小节,怕是会让郑师厌恶。”刘备有些无奈。
要说简雍连寒门都不算,所以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数,后来就算知道,习惯已经养成,他也不太介意这个。
本身就是白身,文绉绉的做给谁看?
不如说特立独行,运气好还能出个名!
想到最初遇到简雍那样,张和下意识想到王安石。
不是他的抱负和才学,而是苏洵曾经说过:“他穿衣服跟乞丐一样,吃的如同狗食,天天蓬头垢面如同囚犯,然而却能出口成章。”
在东汉特立独行,说不得真就能变成名士,最杰出的代表就是祢衡。
而只要你成为名士,那么很大概率能出仕,甚至三公九卿也会征辟。
简雍没多少才学,靠才学他不可能出名,走特立独行的路子,至少搭上刘备这条线。
刘备定益州,简雍的待遇仅次于糜竺,与孙乾同等。
问题现在诸侯没有割据,天下虽然动乱但大统还在,刘备要拜会经学大家,真就担心简雍的做派,会让对方厌恶。
“也罢,我随兄长走一遭吧!”张和放下手中锻造锤,“给我点时间,换换衣服。”
何止是换换衣服,少不得沐浴更衣一番,把自己打点得文质彬彬,挂上一把长剑,腰间别着一块吊坠,这才出门。
“哈哈,五弟当真是风流倜傥!”刘备见状,不免感慨。
张和的底子就很好,这两年吃得好,脸色饱满红润起来,再加上这打扮,倒是翩翩俊俏公子。
“四弟,你和五弟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关羽看向张飞。
“我们两個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差不多啊!”张飞反驳。
关羽和太史慈细看,发现还真就相似。可真差不多,整体看上去却是两个不同的风格?
话说当头,刘备已经带着张和骑上马,朝着临淄城内过去。
郑玄下榻的地方,是昔日稷下学宫所在。
如今学宫早已不在,不过依然有不少文人墨客会在这里论道交流,相当于现代的论坛。
郑玄在这里授课,则是传播自己的学问和理念。
最近几年,他已经开始发展属于自己的经学,也就是后来的‘郑学’。
刘备和张和来到的时候,他正在授课,听说前段时间因为黄巾围城,授课暂时停止,他甚至带着学生守在城墙上,要与临淄共存亡。
也就是说,今天是重新复课的日子。
远远的,刘备就停住脚步,默默等待。
张和知道,这是为了不打扰郑玄授课,只能乖乖等待。
两人足足等待一个时辰,郑玄似乎注意到刘备,示意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让大家解散。
同时吩咐近侧,把刘备请过来。就刘备那外表,看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郑玄当日在城头,就见过刘备,如今自然是认出了。
“刘司马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郑玄见刘备过来,起身见礼。
“听闻郑师在此授课,特来拜访,只望郑师别觉得叨扰。”刘备微笑着行了一礼,随即让出一个身位,“这位是某五弟,张和张达道……”
“涿县张和,拜见郑师。”张和也跟着见礼。
“两位来访,老朽欢迎还来不及!”郑玄捋须,引两人到下榻的地方落座。